帶著海風味的國產公路片,有點不一樣|李傑跨文化語境下的新表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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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影片上映前夕,導演李傑偶爾還會有恍惚,誤以為自己還在悉尼街頭,穿著運動服,轉場拍攝,從天亮拍到天黑。然後坐女主角龐璐佳的車子回住所。

對,只有女主角開車,因為在身處澳洲的劇組裡,沒有人比土生土長的龐璐佳更擅長開右舵。

在小小細節中,有些變化悄然發生。隨著中國電影的不斷成熟,越來越多的海外背景被引入國產片的敘事體系,創作者的身份逐漸多元。1月11日上映的青春愛情片《很高興遇見·你》正是以澳大利亞為背景,講述了一段瘋狂搞笑又浪漫的公路愛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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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於以往的國產公路片,影片全程在澳洲拍攝,畫面唯美。在漫長蔚藍的海邊公路上,兩位個性天差地別的主人公同行,為彼此疏散迷茫與困惑的陰霾,迎來更為廣闊的前路。他們受不同文化影響的人生觀彼此碰撞,融合,為這部本就自帶澳洲陽光的影片,籠上一層輕鬆愉快的愛情氣息。

體會文化交集的敏銳創作者

影片獨特的風情,來源於導演本人。李傑是位85後新銳女導演,畢業於中國人民大學2003級廣播電視新聞專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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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李傑赴美國俄亥俄大學攻讀碩士。2012年,李傑自編自導的畢業作品《小鎮兩天》在雅典國際電影節首映,講述逃犯偶遇站街女郎,並和她在家中共度兩天的故事。

回國之後,她不斷積累創作經驗,參與多個項目的創作。2015年5月份,李傑開始著手創作《很高興遇見·你》。在這部影片之前,她以編劇身份創作了不少長片劇本。《很高興遇見·你》是她經久磨礪,以導演身份創作的第一部處女長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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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外生活是她創作《很高興遇見·你》的靈感源泉。在美國學習工作的五年,她感受到了海外留學生活的不易。“孤身在海外,很多人一邊奮鬥,一邊揹負著巨大的壓力。很多同行都是揹負著‘要混出點什麼,才能回來’的期望。所以我覺得,把這種衝突放在主人公身上,會是一個非常有意思的碰撞。”

海外留學生身處兩國文化交界處,時時刻刻會感受複雜文化背景下的衝突。這一點在電影創作中體現得尤為明顯。不同文化背景下誕生的作品,呈現出截然不同的人物面貌,與相對應的受眾產生情感共鳴。這其中的文化壁壘既難以被識別,更難以被打破。李傑在採訪中談及,她也曾思考過,如《摘金奇緣》這類受雙重文化語境影響的影片,如何與受眾建立有效共鳴。

“其實這會是一個很有意思的碰撞。確實,男主角陳丁與小維兩個人的背景完全不同。陳丁也說過,自己十七八歲的時候,每天都在考試。這是一個刻苦努力讀書的好學生。但小維十七八歲的時候在做什麼呢?在有些人眼裡,她每天都在玩。這種不同的成長背景,也會形成一些非常有趣的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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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屬不同世界的兩個人,在得宜的氣場和漫長的旅程中,打破隔膜,形成了心靈的倚靠。在一段如詩的旅程中,距離逐漸縮小,隔膜悄然溶解,最後以愛情和個人成長相互交纏而告終。

李傑認為,《很高興遇見·你》也是男主角陳丁的成長之旅。他沒有出過校門,沒有看過外面的世界,覺得愛情應當從一而終,選定一個人就要白頭偕老。當他開始走出去,充滿懸念和刺激的旅途對他而言,是成長的錘鍊。“陳丁發現,原來這個世界上不只有樣板式的愛情,每個人都會選擇自己可以接受的,與這個世界和解的方式。”

製作班底跨國合作

近幾年,海外的特效團隊,劇本跨國翻拍,都成為很多影片少不了的幕後故事。《很高興遇見·你》作為一部畫面清新的青春公路片,異國元素也在製作團隊中得以體現。

從創作初期開始,導演及主創團隊就決心要製作一部海外公路片。但又與《無人區》此類帶著黑色幽默、戈壁黃沙的公路片不同,《很高興遇見·你》試圖嘗試與現實稍有距離。

為了拍好這部影片,李傑前去澳洲採風。澳洲漫長的海岸線和美麗的風光,與影片的氣質不謀而合。季節反差和當地的風土人情,都為這個故事增添了更為細膩的情感點。

在澳洲本地,導演及製片人接觸到了影片女主角龐璐佳。她6歲隨父母親移民澳洲,既是演員,也是一名專業的商業廣告攝影師,2017年出演了環球影業《Little Monsters》,曾拍攝多個電視廣告,包括eBay、 《哭出彩虹堂》、VISA卡系列等。與影片中女主角一樣,龐璐佳是個在澳洲海風中成長起來的華裔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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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璐佳其實和女主角小維的性格很像,這也是為什麼我在這個劇本里面加入了很多她個人的性格特點。有一場戲,主角們在公路上偶遇警察,她就可以做出把自己包裡的物品“嘩啦”一下全倒出來這種表演,是非常潑辣開朗的女孩子。影片裡很多細節來源於她的生活。可以說,璐佳給這個華裔女孩小維加了分,讓女主角的人物形象更為鮮活。”

選出男主演凌正輝則花費了不少的時間。李傑表示,之前一直沒有遇到特別合適的演員:“首先這個角色要求演員年齡合適,是個二十多歲的一個年輕人。其次,他必須有一股韌勁,有不服輸的精神,同時他還得像是一個理科博士生,有一定的木訥和書生氣。正輝是我們最後面試的一個演員,但我們都覺得非常好,非常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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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一個結合了許多優秀特質的人。正輝很聰明,演戲很有天賦,知道怎麼樣能夠最快把握到角色的精髓。他非常擅長去處理一些細節表演。我覺得作為一個年輕演員,這很難得,尤其他還是這麼年輕。”

影片男二號飾演者林路迪是澳洲華裔。他此前在熱映的DC漫畫電影《海王》中飾演穆克將軍。在獅門影業真人版《超凡戰隊》中,林路迪飾演黑色戰士“扎克”,是第一個華人“超級英雄”。

從澳洲回來,製片團隊一致敲定:《很高興遇見·你》將會是一個原汁原味,在澳洲發生的故事。由此,劇本再經歷幾次修改,在2015年10月定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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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導演和新生代演員,雖然在年紀上有些距離,但整個劇組之間沒有代溝。李傑覺得,年輕演員的秉性,也是導演選擇合作對象時的考量標準之一。導演和製片人選擇脾氣秉性相投的合作者,才能在共事的過程中建立深厚的感情,這也是《很高興遇見·你》能成功的原因。

適合的題材、適合的演員,對於成功的處女作來說,缺一不可。“大家需要對彼此有信任。導演信任演員,把角色交給他去演繹。演員也信任導演,才會把他非常寶貴的內心世界展現出來,才能夠把它做的很好,去帶給觀眾。”

把控好講故事和作者表達的比例

合適的演員在銀幕上展現自我,導演剖析自己為影片注入靈魂,而製片人是那個為影片鋪路,牽引作品成長的人。《很高興遇見·你》的製片人萬鵬曾赴美國TEMPLE大學攻讀電影製作碩士學位。畢業後也曾加入好萊塢著名編劇Mark Rosenthal的工作室。他自己有不少的青春電影參與制作經驗。在《很高興遇見·你》這部影片中,他與導演對於海外生活和多元文化,有著共同的關注和體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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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及青春愛情影片,導演的性別身份,似乎一直是個繞不開的話題。作為製片人,與一位女性合作,是否也有此類考量?在這一點上,李傑導演和萬鵬一致認為,能不能拍好女性題材,取決於導演看世界的角度,於導演的性別,關係並不大。“有很多男導演執導的愛情影片也很優秀,甚至比很多女導演做的更好。同時,有很多女性導演拍攝戰爭題材,也拍的很好。”

不過,導演李傑也有著獨一無二的個人屬性。“從個體來說,我可能會關注到一些細節。我喜歡去用影片本身的質感去打動別人。這個質感來自於生活中的小細節,包括美術,包括演員的一些眼神,肢體語言,包括他們可能的潛臺詞。同一句話,用不同的方式來說,就會是完全不同的意思。不要將一切東西都直白地扔給觀眾,我喜歡讓這個影片多一份含蓄和韻味。”而這,正是《很高興遇見·你》的靈魂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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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選擇了青春片作為自己的處女作,但李傑覺得接下來,她仍然會嘗試更多類型的創作。“我始終關心的主題是人和人之間的關係。和家庭的關係,和朋友的關係,和自己的關係,都是我感興趣的部分。同時,我希望能夠在商業類型片中把握好作者表達的尺度。既不能讓影片過於高深艱澀,又不能讓觀眾覺得空無一物,這個平衡是我試圖不斷把握的重點。”

關於未來,李傑表示自己正在帶有現實主義色彩的劇本,討論多個職場女性在機緣巧合中爆發出的一系列問題與困惑。劇作帶有輕巧的黑色幽默風格。近年來,以現實題材為創作源泉的作品層出不窮,大多帶著生猛剛硬的作者特質,我們也期待有更多的導演參與其中,為這一類型增添不一樣的風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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