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認識了?”
李青竟然不知道說什麼好,昨晚還憶起他,今天竟然就來到了眼前,她有些不敢相信。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這不重要,孩子怎麼樣了?”
李青長話短說,方卓大致瞭解了情況。
“比起第一次化療,涵涵已經堅強了許多,術後的反應也能忍了。”李青補充到。
“你有沒有考慮過去美國治療,那裡的治癒率很高。”
李青聽病友說過,美國治癒眼癌的成功率可以達到九成,可費用也不是一般家庭能承受的。很多人望錢生畏,她也不例外。
她委婉地說:“涵涵的病不嚴重,這裡能治得了。”
“依我看,你可以考慮一下,錢的問題我幫你解決,我認識幾個兒童基金會的理事。”
方卓一眼就看穿了她的難處。李青心裡很感激,可她還是堅持在國內治。
“這樣吧,我先幫你聯繫去美國的事。等一週後,看看複查情況,如果控制不住,你再做決定。”
李青點了點頭,心裡卻不知道是該感謝還是該拒絕。
這一天似乎註定與往日不同,沒多久又來了一位穿著挺講究的老太太,自稱是陳凱華的表姑。原來公公口中的表姑,就是她。
“我那表弟媳婦說孩子的病有些惡化,他們一時半會來不了,讓我來看看。”
李青想說,你是代表他們來的嗎,話到嘴邊卻換了詞:“麻煩表姑了,沒事,就是住院觀察。”
“沒事就好,你看我這天天帶倆小子,都顧不上過來。”
李青忙說沒事。表姑看見了方卓,問他是誰。
“我是李青的同學。”方卓說。
表姑點了點頭,坐了會兒,就要起身離開。臨走時,她說:“你帶孩子來家裡住,賓館還得花錢。”
李青婉拒了,表姑也不堅持。送走她,李青松了口氣。回到病房,方卓說:“對了,剛說到住宿,我想起來了,我一個學弟在這附近開酒店,我打個招呼,以後你直接去住。”
“不用,不用,多麻煩。”
“他欠我人情,這個忙還是得幫,你就別推辭了。”
李青不好再說什麼。
濱城的家裡,陳凱華一家人剛接聽完表姑的電話。
“沒想到,大表姐去探病,竟然探出了姦情。”婆婆尖酸地說著。
公公不贊同:“小青不像那樣的人。”
“像不像是寫在臉上的嗎?”婆婆呵斥他,“你沒聽大表姐說嗎,兩人的關係不一般。大表姐什麼身份,以前可是幹人力的,一看一個準。”
陳凱華一言不發,臉都成了豬肝色。
“凱華,你給她打電話,就挑明瞭說。”
“說啥?”
“你這孩子,都這個時候了,還有啥不能說。她一個人去了北京那麼多趟,難保不會出事。她要是對不起你,二話不說,離婚,這樣的女人咱不要。眼癌這個病我查過,十有八九是遺傳,咱家沒有病史,那肯定是李青家。本來還指望她給咱老陳家生個兒子呢,現在誰還敢讓她要老二。”
婆婆連珠帶炮地說著,一字一句都刺中了兒子的心。
陳凱華心一橫,說:“我去當面問問。”
婆婆眉眼一挑,說:“你去幹啥,就你那柔性子,去了還不得受氣。等她回來,這婚就離了,我跟你爸還等著抱孫子。”
“我得去。”
“你翅膀硬了啊,媽的話也不聽了。”
陳凱華這次沒有聽他媽的話,兩天後,他來到了病房。孩子睡著後,他把李青叫到衛生間。
“方卓是誰?”
“大學同學,怎麼了?”
“你們倆什麼關係?”
李青被問的一頭霧水,又強調了一遍是同學關係。
“表姑說你們關係不一般。”
李青聽出話裡味道不對,瞪著眼說:“陳凱華,原來你是來興師問罪的啊。以前我真是沒看清你們一家人,今天算是見識了。我以為你是良心發現,來陪我的,沒想到是來問罪的,你可真行。”
陳凱華雙手抓著她的胳膊,說:“我只要你一句話,你們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
李青甩開他的手:“我們關係是不一般,他是我前男友。”
她這似是而非的回答,讓陳凱華沒了底。他垂頭喪氣地走出衛生間,佇立在女兒的床前,有些失神。
第二天,涵涵又要做各種檢查。陳凱華抱著女兒,李青走在前面,穿梭在各個樓層間。他們都對昨天的事閉口不談,誰也不願多說話。
檢查結果出來的那天,方卓又來了,和他同行的,還有一位氣質優雅的女人。陳凱華沒想到,李青口中的前男友竟然出現在了自己面前。
就在他上下打量時,方卓主動伸手,說:“你好,我是方卓,李青的大學同學。”
“你好。”陳凱華草草地握了握。
“這是田雅。”方卓指著身邊的女人。
田雅微微一笑,說:“我是方卓的妻子。怎麼樣,涵涵的檢查結果出來了吧?”
李青對眼前的情形有些懵,忙說:“出來,醫生也看了,說之前出現的狀況是正常現象,後期化療會調整一下用藥。”
方卓對陳凱華說:“去美國治療的事,我已經聯繫好了,基金會也表示可以資助,就看你們的決定了。”
陳凱華不清楚狀況,納悶地問:“去美國治療,誰說要去的?”他看向李青。
陳凱華的臉刷的一下,紅了兩面。他客氣地說:“謝謝你,方卓,還有田雅,涵涵的病情不嚴重,在這裡就能治。”
田雅來到涵涵身邊,從包裡拿出一件精緻的愛麗絲夢遊仙境全景模型,送給了她。
“這是歡歡哥哥送你的,等你出院了,來我家和歡歡哥哥一塊玩,怎麼樣?”
涵涵開心地點著頭,捧著模型愛不釋手。
送走方卓和田雅,陳凱華愧疚地說:“對不起,小青,我錯怪你了。”
李青冷冷地回了句:“小人之心!”
陳凱華想要緩和關係,主動說:“回去我就跟爸爸說,以後化療讓他接送,去機場還是青州,看你心情。”
李青臉上的冰化了,問他:“不聽你媽的話了?”
“以後我做主!”
李青雖然不信,可聽他這麼說,心裡卻好受多了。
走出醫院,田雅問方卓:“你明明單身,為什麼要假裝?”
“上次我去,正好碰上他家表姑來,打量了我好久,眼神很異樣。我怕會給李青帶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找你幫忙了。”
“為什麼找我假扮你的妻子?”
“你最合適。”
陳凱華回去後,還真做主讓他爸每次都接送李青母女倆。婆婆有怨言,卻被兒子頂了回去,李青反倒有種解氣的感覺。
半年後,涵涵做完了化療。第一次複查時,腫瘤沒有復發,情況良好。(作品名:《癌變》,作者:那個祥子。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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