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粹的死亡營之切爾姆諾(五)

本來,關於切爾姆諾滅絕營這個話題我想寫到上面一章就結束了。但是考慮再三,我還是決定要寫下這一章。

其實這一章不是我寫的,它應該是由兩位黨衛軍一級突擊大隊長完成的———瓦爾特·勞夫、阿道夫·艾希曼。因為這一章最重要的內容就是我要摘錄瓦爾特·勞夫在1942年6月5日寫給卡車製造商SAURER的信件以及艾希曼的一段回憶。

納粹的死亡營之切爾姆諾(五)

(毒氣卡車)

帝國秘密檔案:柏林,1942年6月5日

把現在正在切爾姆諾工作的汽車替換成正在工廠裡改造的那種。自1941年12月以來,已經處理9700個貨物了。對於這三輛正在工作的卡車,從目前來看,沒有發生過什麼大的事故。但是以下的技術改造是必須的。

一、卡車正常的裝載,通常是每平方英尺9到10個貨物。SAURER的卡車很寬敞,最大化的利用是不可能的。不是因為任何可能的超載,而是因為滿載之後將影響汽車的穩定性,所以減少裝載空間看起來是必要的。必須減少1英尺,而不是按照目前的解決辦法——通過減少裝載數量,這會延長工作時間,在無用的空間填充一氧化碳;另一方面,如果加載空間減少了,車輛會更加結實、穩定。操作時間也會明顯縮短。

在一次討論中,製造商告訴我們,減少汽車後部的尺寸,會讓汽車失去平衡,他們說前軸會過載,而實際上平衡是自動恢復的。因為在國外我們實際操作過程中,卡車顯示出一種自然的趨勢,卡車的貨物基本上都倒在那裡,前軸並沒有過載。

二、車廂中的燈應該被保護起來。車燈應該放在鐵欄中保護起來,以免他們受到破壞。根據觀察,當門是關著的時候,車廂內部會非常黑暗,而貨物總是相互擠壓。這是因為貨物出於自然的力量,擁擠著,這樣關門會非常困難。考慮到黑暗的警示作用,當門關閉的時候,總是能夠聽到尖叫聲。因此開燈能解決這個問題。

三、為了便於清潔車廂,在地板的中間必須有個密封的排汙管道。排汙的蓋子直徑應該在8-12英寸,配個斜閥。液體在操作中就能夠排幹。在情節中,排汙管能夠用來排走大塊的泥土。

上述的技術調整,應該在使用中的車來前來修理時完成。對於已經訂購的再造的SAURER10輛卡車必須要有以上的的修改和調整。

送交中央保安局二處D科科長審議!

黨衛軍一級突擊大隊長:瓦爾特·勞夫

簽名:公正

納粹的死亡營之切爾姆諾(五)

(森林營的“工作”)

凡是看到過我前面幾章的讀者,應該能夠看明白這封信所說的究竟是什麼意思。最諷刺的是這位瓦爾特·勞夫的簽名是——“公正”。這個公正究竟是什麼呢?他們每天所做的那些喪盡天良的事情,究竟對誰是“公正”的呢?真想找到這個人問一問,當然這個要求永遠都得不到滿足了。

另一位真的給大家帶來公正的是阿道夫·艾希曼。在切爾姆諾被夷為平地15年後,此公被帶到以色列受審。當他回憶在切爾姆諾所看到的這些時,他同樣深受震撼。他描述了卡車大門關閉後,毒氣開始蔓延,卡車內傳來尖叫聲、哀嚎聲、拍打聲。身邊的黨衛軍頭目請他到卡車玻璃窺視孔查看裡面的情景,但他沒有動。之後,艾希曼坐著自己的轎車,跟著這這輛毒氣卡車,進入“森林營”:

“在那裡,我看到了人生最可怕的景象。卡車開到一條非常長的壕溝前,警衛打開門,把屍體扔出來。他們的四肢還很柔軟,跟活著的時候一樣。屍體就這樣被扔進壕溝。我還看到一個平民在用鉗子拔屍體的牙齒,於是我用鞭子狠狠的抽打他。然後,我就坐上車,開走了。我在回程的好幾個小時裡一句話也不說,就那樣坐在座位上,一句話也沒有對司機說。我受夠了,我再也不想看這樣的場景了。”

納粹的死亡營之切爾姆諾(五)

(艾希曼在耶路撒冷)

這位艾希曼真是夠“愛崗敬業”的。他雖然受夠了,再也不想看到這些情景了,可是他還是認真的履行了自己的職責。在把自己看到的寫成報告交給自己的上司穆勒:“這種事情做多了誰受的了?”之後,他就像沒事人一樣開始“最終解決”方案了。

本人才疏學淺,我無法揣測這些“禽獸”的心理。不過,一想到就連漢娜·阿倫特這樣的西方知名哲學家也揣測不好,我也就不鬱悶了。1960年,艾希曼在耶路撒冷受審,漢娜·阿倫塔抓住機會與他朝夕相伴,希望能夠窺視到這個納粹黨棍的內心。最後,根據她的筆記寫了一本書,讀者有興趣可以找來看一看——《平庸之惡,艾希曼在耶路撒冷》。令阿倫特失望的是,艾希曼幾乎沒有什麼世紀大魔頭的邪惡面相和行為。就是一個普通的人。不停的向法庭和阿倫塔闡述自己懷才不遇,升官遇阻,抱負施展不開。而且也說明,自己不是“最終解決”的批准人,只是個辦事員而已,受上級命令,履行職責。

艾希曼一再表示,自己不是滅絕營的指揮官,沒有批准過使用焚屍爐,沒有輸送過毒氣,沒有搬過屍體,沒有槍決過哪怕一個猶太人……但是他親自起草了萬湖會議的綱要,親自落實了納粹各個滅絕營輸送猶太人的時間節點,親自確定了各個地區猶太人被驅逐到滅絕營的詳細路徑。

究竟是哪裡出錯了呢,人類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呢?我看了很多相關的書籍、資訊、回憶錄,但是我無法找到答案,我無法在現在的環境中來體認那些慘絕人寰的人間悲劇。我把這些寫出來,只是我希望看到這些文章的讀者,能夠知道,在人類的歷史中,人類也曾經像野獸一樣行事。甚至連野獸都不如,因為野獸只有飢餓和自己的安全受到威脅時才會這樣。

但是人類呢?我們做的這些事情有哪一樣是自己的生存權受到威脅了呢?切爾姆諾就寫到這了,後面我會展開另外一個滅絕營,篇幅應該比切爾姆諾短小一些。

謝謝每一位閱讀這些文章讀者!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