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又夏和陸曉曼逛街回來,剛要開門,忽然聽到裡面有女人的笑聲傳來。
怎麼回事?
兩人納悶的對視一眼,連忙推開門。
客廳裡,榮振燁擁著一名女子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女子漂亮極了,天使的面孔,魔鬼的身材,從頭到腳都是名牌,像個移動的奢侈品專賣店。
她的手挽著榮振燁的臂彎,頭倚在他肩上,十分親密。
伊又夏驚愕,冰葫蘆竟然交了女朋友?怎麼從來沒聽他說起過?
陸曉曼彷彿被悶雷擊中,身體晃了晃,幾乎要倒下去,幸虧伊又夏及時扶住了她。
榮振燁瞧也沒瞧她一眼,目光凝注在伊又夏臉上,她美麗的大眼睛裡有點怒光閃現,雖短暫,但他敏銳的捕捉到了。
很好,還不是完全無動於衷。
他的心底有絲笑意劃過。
“她叫敏敏。”他介紹道,語氣慵懶、平靜。擱在女子腰間的手一直未離開,似乎她們的存在影響不了他和女友的恩愛。
伊又夏心裡有股難言的滋味,彷彿有隻螞蟻鑽進了她的心室,一點一點慢慢啃噬起裡面脆弱的神經,她尋不到這種滋味的源頭,只能竭力的嚥下去。
陸曉曼早已經妒火中燒:“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難道她一開始就慢了半拍,被人捷足先登了?
“最近。”榮振燁淡淡的吐了兩個字,然後埋首在敏敏耳旁嘀咕了句,敏敏羞赧一笑,隨他一道進了房間。
門“啪”的一聲關上了。
伊又夏像被捱了拳,肩頭狠狠一顫,心裡升騰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孤男寡女,乾柴烈火,一觸即燃吶!
陸曉曼幾欲崩潰,把耳朵貼在門上,努力聽裡面的動靜。
房間裡,榮振燁坐在椅子上,嘴角帶著邪魅的笑意,他在想象伊又夏的神情,是妒火中燒,還是眼淚汪汪?
趕緊撞門,進來拯救他吧!
可是,他左等右等,連個敲門聲都沒有,只有陸曉曼嚶嚶嗡嗡讓他煩躁的哭聲。
敏敏靠窗坐著,雖然她是拿錢辦事,但這麼英俊的男人,也不想錯過。
“其實我可以提供額外服務的。”她站起身,想要走過去,被榮振燁一個凌冽的眼神震住,嚇得乖乖坐了回去。
十分鐘後,某女依然沒有動靜,榮振燁漂亮的濃眉擰絞了起來。
迷糊呆瓜,這麼沉得住氣?
他朝窗邊百無聊賴玩手機的人瞅了眼,“發揮你的特長,狠狠刺激下外面的人!”
敏敏詭譎一笑,做了個ok的手勢。
門外,陸曉曼眼睛都哭腫了,“你不是說我太主動,把他嚇著了嗎,你看人家都主動到啪啪去了!”她悔啊,悔得腸子都發青了,真該直接奉獻的!
伊又夏雙手叉腰,氣沖沖的在客廳來回踱步,當然,她覺得自己生氣完全是為閨蜜抱不平。
冰葫蘆到底什麼眼神?什麼欣賞水平?
曉曼那麼好的女孩不要,偏偏迷上個拜金女?
她正想安慰陸曉曼,從門後面傳來大床“咯吱”搖動的聲音,緊接著是女人興奮的尖叫。
她頓時氣血上湧,有了想殺人的衝動!
她好歹也是他名正言順、被國家承認、受法律保護的老婆,如此光明正大的帶小三進房啪啪啪,合適嗎?
想著,她就再也控制不住了,粉拳一握,扯開嗓子尖聲大叫:“著火啦——”
裡面人沒反應,換詞:“地震啦——”
依然不應,再換:“有小偷,抓小偷啊!”
一個小時後,她詞窮,嗓子也徹底啞了!
好在,門終於開了。
敏敏站在門口,捋捋頭髮,拉拉裙子,對著伊又夏微微一笑:“美女,謝謝你替我們伴奏。”語畢,轉頭對裡面帥哥拋了個飛吻,“親愛的,你剛才真棒,我先走了,明晚見!”
見大門一關上,伊又夏就衝進了房間。
榮振燁斜倚在床頭,睡衣大敞,嘴角帶著激戰後慵懶而滿足的笑意,“剛才在玩什麼,災難訓練?”
訓你個頭!
伊又夏想罵人,但嗓子啞了,說不出話來,只能惡狠狠的瞪著他,然後一股莫名的怨氣就沸騰的衝上腦,她咬了咬唇,揚起拳頭洩憤的朝牆上砸去。
一隻大手迅速伸過來,包住了她的手,“別打疼了。”他望著她,幾分憐惜清晰的寫在臉上,但她看不見,滿腦子都是他跟拜金女纏綿的景象,她狂躁、鬱悶,使出一股蠻力狠狠推了他一把,轉身跑了出去。
望著她消失的方向,榮振燁臉上有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這麼激動,迷糊呆瓜吃醋了嗎?
夜,已經很深了。
伊又夏還沒睡,不光是因為陸曉曼一直在哭,她心裡也翻江倒海似的特別難受。
可能是感同身受吧,還沒戀愛就失戀的感覺她太瞭解了,都是男人惹得禍!
把紙巾遞給閨蜜之後,她抱起枕頭躺到了床上,“曉曼,別傷心了,天下好男人多的是,咱再找,一定找個比他更好的。”
陸曉曼用力一甩頭:“我不,這輩子我就認定他了,我不會認輸的,我要把他搶回來。”
完了,偏執症又犯了。
伊又夏扶額,奪愛是場持久戰,這個星期,冰葫蘆敲詐她可是不遺餘力,支付寶裡上個月的進賬都見底了,她要繼續住下去,她的血汗錢就要被冰葫蘆榨乾了。
她烏黑的大眼珠子轉了轉,急中生智。
“曉曼,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叫距離產生美?”
“當然聽過,怎麼了?”陸曉曼不解的望著她。
“你這麼漂亮,又是衛視女主播,他沒有理由不動心的啊?該不會是你哪天不小心,讓他看到了不太好的一面,被減分了吧?”伊又夏頓了下,還沒等陸曉曼開口,又搶先說道,“你看他,從來就沒把我當女人看過,因為我們住在同一個房子裡,每天抬頭不見低頭見,我全身的壞毛病都被他看到了。比如,早上起來蓬頭垢面,在沙發上看電視睡著,流了一枕頭口水,還有感冒的時候,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噴嚏不停,鼻子紅通通的……”她列舉了一大堆,還都是事實,在榮振燁面前,她一點掩飾都沒有。
陸曉曼美麗的臉在她話裡變了色,蒼白一片,她記得有一次自己沒化妝就從房間裡跑出來收快遞,剛好被他撞見。天,他該不會覺得她不美了吧?
伊又夏把她的表情盡收眼底,未動聲色,又接著說:“情場如戰場,在捕獲男人之前,千萬要把不足之處隱藏起來,只能讓他看到你最美好的一面,否則一旦被減分,就會被情敵趁虛而入。”
陸曉曼如有所思的點點頭,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啟發,第二天,她就收拾東西,回自己的公寓去了。
小窩終於恢復清靜,榮振燁心情舒暢,躺在沙發上玩平板,等著老婆做午餐。
伊又夏還在氣頭上呢,兇惡的瞪了他一眼,把做好的三白餐端上桌。
白豆腐,白蘿蔔,大白菜。
這算是懲罰嗎?
榮振燁未動聲色,夾了一片白菜,往嘴裡送。
伊又夏看著,眼中閃過一抹詭譎的寒光。
菜色雖白,可是玄機暗藏呢。
榮振燁很快就發現了,但為時已晚,他狠狠的嗆了下,從舌尖到喉頭如火燒般的辣。
伊又夏放了整整一瓶野山椒,臨出鍋時再全部挑出來,神不知鬼不覺。
瞧著他滿面緋紅,猛灌冰水解辣的狼狽模樣,她受用極了,拿起筷子,慢悠悠的吃起飯來。
回到桌邊,榮振燁苦笑一聲:“解氣了沒,要不要我再自罰一次?”
伊又夏沒好氣的哼了聲,她一點都沒舒服,只要一想到他昨晚的“出軌”惡行,肚子裡的悶氣就像積壓多年的熔岩,怎麼也疏解不完。
“今天你的房間自己收拾,衣服床單自己洗,髒死了,這麼隨便,也不怕被傳染髒病!”本以為他是個潔身自好的人,沒想到跟其他雄性單細胞生物一樣,只會用海綿體思考問題。
榮振燁深吸口氣,看情形,事情得趕快解釋清楚,不然以後都沒好日子過了。
他微微一笑,“老婆,什麼都沒發生,怎麼會髒?”
切,啪啪了一個小時,床都快被拆了,還什麼都沒發生,當她是傻瓜?
“榮振燁,你要幹什麼我管不著,不過,既然你已經有女朋友了,以後我們保持距離,井水不犯河水。”
她把碗筷往桌上用力一擱,轉身就要回房,反正吃不下,一點胃口都沒有。
他站起身,從背後摟住她,把她拉進了懷裡。
“幹什麼,混蛋,放開我!”還想左擁右抱,沒門!她抬起腳,用力去踹他的腿肚子,見他不鬆手,就氣急敗壞的一扭頭咬住了他的臂膀。
榮振燁悶哼一聲,俯首貼在她耳邊啞聲道:“敏敏是個演員,我花錢僱來的,我只有老婆,沒有女朋友。”
她怔了下,忙鬆開牙齒,轉頭看著他,“你剛才說什麼?”她怕自己聽錯了。
他重複了一遍,然後低嘆一聲:“你只在乎友誼,把我當生日蛋糕一樣往外推,我只有想辦法自救了。”他悲哀而無奈的語氣,把她的心扯動了下,目光掠過被她咬傷出血的臂膀,愧疚之情就更甚,“虧你想得出來,就那麼不喜歡曉曼嗎?”
“沒辦法,我得為我老婆守身如玉。”
他邪肆一笑。
“誰是你老婆,別入戲太深了,還不知道你老婆在哪裡呢?”她嬌嗔的撅了下嘴,鬱結整晚的悶氣煙消雲散,心情變得暢快,呼吸都感覺是甜的。對比反應如此強烈,連她自己都感覺莫名奇妙,難到是跟冰葫蘆一樣,有點入戲了?
或許是昨晚失眠一夜的緣故,今晚,伊又夏睡得特別香,一覺就睡到了大天亮。
早上,她是被鈴聲吵醒的,看來電顯示是老媽,迷迷糊糊的“喂”了聲。
“夏夏,還在睡呢?”
杜樂天的聲音慈祥而溫和。
“嗯。”伊又夏敷衍了句。
“我跟你爹已經到你住的公寓樓下了,你讓保安給開一下門。”
什麼?
伊又夏嚇得差點從床上滾下來,沒聽錯吧?
“你們到哪了?”
“龍輝公寓啊。”
“媽,你們過來,怎麼不事先給我打個電話?”伊又夏額頭冒冷汗,有種大難臨頭的預兆。
“不想給你個驚喜嗎?”杜樂天呵呵一笑。
明明就是驚嚇!老媽突擊檢查這一套還沒玩膩啊!
她跳下床,匆匆穿好衣服,然後衝進了榮振燁房間,“完了,完了,我爸媽來了,就在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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