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曰:啊呀!這個不能吃!


子曰:啊呀!這個不能吃!


上次我說了下一枚吃貨的自我追求。(請關注微信公眾號“有兩夏子(ID douyouliangxiazi)”回顧☞ )

但光有食材不行,你還得會做,這個才是見真功夫的環節。

千萬不要認為古人在烹飪方式上簡單單調,光一個主食的做法,就夠讓我等手殘黨哭好久了。

從大體上說,春秋秦漢主食的做法基本相同,都以蒸煮為主,稀飯用煮,乾飯用蒸。

然後,變態的來了。

稀飯根據濃度和材料不同,分為糜、粥、值、羹等。

將米加水煮爛了就是

《釋名·釋飲食》:“糜,煮米使糜爛也。”

煮得比糜爛而且濃稠就是

《釋名·釋飲食》:“粥,濁於糜,粥粥然也。”

比粥更濃稠的是[zhān]。

《禮記·檀弓上》:“饘粥之食。”孔穎達注:“厚曰饘,希(稀)曰粥。”

如果加入了肉、蔬菜或者調料,就是

《說文》“弼部”:“五昧盉羹也。”類似今天摻有菜餚的稀飯。

馬王堆漢墓遣策中就有大量的肉羹名稱,如牛、羊、狗、豬、雉、雞、鹿等。

所以,如果有人說,麻煩給我做碗粥。誰特麼能告訴我,到底加多少水煮到什麼程度算粥!


子曰:啊呀!這個不能吃!


乾飯就是將粟米、麥粒或稻米放在甑裡利用鍋中的水蒸氣將飯蒸熟。

注意是用水蒸氣蒸熟,這一點和我們現在做飯還是不一樣的。

用甑蒸出來的飯粒是分散的,叫做

《釋名·釋飲食》:“饋,分也,眾粒各自分也。”

有錢人家吃的是味美可口的粱飯。“粱飯”就是用上等粟米蒸的乾飯,與肉羹相配。

而用麥粒蒸熟的麥飯,因為很難蒸爛,難以下嚥,被列為粗食。與麥飯類似的還有用大豆蒸煮的豆飯。在上層社會,如果用麥飯、豆飯招待客人,會被認為失禮,但這卻是窮苦百姓的主食。

《戰國策·韓策一》記載,“民之所食,大抵豆飯藿羹。”

另外,將煮熟的飯製成乾糧,在當時也稱作“乾飯”。

《釋名·釋飲食》記載,“乾飯,飯而曝幹之。”

就是將飯在陽光下曬乾,以便於保存、攜帶。

東漢的農書《四民月令》,還提到一種用麥子做成的乾糧,。“麥既入,多作糒,以供出入之糧。”

這個當然與我們現在的蛋糕、糕點不一樣了,畢竟是出遠門時,拿來飽肚子的。


子曰:啊呀!這個不能吃!


後來,因為有了石磨,麥子重獲新生,被做成了各種餅。

《釋名·釋飲食》中就記載了7種餅食:胡餅、蒸餅、湯餅、蠍餅、髓餅、金餅、索餅

胡餅和現在的燒餅比較類似。

蒸餅是用蒸籠蒸熟的餅食,類似今天的包子和饅頭。

湯餅即是放在湯水中煮熟的餅食,類似於麵條或面片一類的麵食。

晉代束皙的《餅賦》描寫道:“充虛解戰,湯餅為最。弱似春綿,白若秋練。氣勃鬱以揚布,香飛散而遠遍。”

蠍餅可能是《齊民要術·餅法》中的“截餅”,先用牛奶、羊奶和麵,然後以油煎炸而成,或用雞蛋、鴨蛋加鹽和麵,再以油煎炸而成。

感覺配料好考究,一定是有錢人吃的。

髓餅,按《齊民要術·餅法》“髓餅法”解釋,就是將動物骨髓、蜂蜜與麵粉揉和在一起,做成厚四五分、寬六七寸大小的餅,“便著胡餅爐中,令熟,勿令反覆。”類似今天的甜燒餅。

只是這骨髓……咳咳……很有創意啊。

金餅索餅則是根據色彩和形狀來命名的餅食。


子曰:啊呀!這個不能吃!


當時,北方民間就已經擅做麵食,所以北方的主食品種比南方要豐富很多,但南方在菜餚上卻更勝一籌。

先秦及秦漢時期,南方的萊餚烹飪就已進入精細化階段。

在《論語·鄉黨》中,孔子就提出“食不厭精,膾不厭細”的主張。

所以孔子對吃的要求,簡單挑到了極致!

他說:“食饐而偈,魚餒而肉敗,不食。色惡,不食。臭惡,不食。失飪,不食。不時,不食。割不正,不食。不得其醬,不食。肉雖多,不使勝食氣。唯酒無量,不及亂。沽酒市脯不食。不撤姜食。不多食。”

意思就是:飯食要追求精美。牛羊魚肉等菜餚要細切成絲,精心烹調。魚、肉腐敗變質,不吃。菜餚顏色變壞、氣味發臭,不吃。煮得不合要求的,不吃。不是一日三餐的時候,不吃。牛羊豬肉等切割得不正規,不吃。魚類菜餚如果沒有醬醋芥等調料作醬來沾,不吃。肉類菜餚不易消化,不要多吃。飲酒以不醉為度。自己做的靠得住,外面買的酒和脯,不吃。生薑可以去腥解毒助消化,故不要從桌上撤走。

最後,不要貪吃,吃多了不好。

這不能吃那不能吃,遇到能吃的還不能多吃,什麼都被你說了。

如此挑剔,可見當時食物之豐富。


子曰:啊呀!這個不能吃!


在屈原的《招魂》和他學生景差的《大招》兩首詩中,光肉食就提到了

22種!其中野味12種!在口味上也是五味並重,但偏重於苦、酸、辛辣。

《呂氏春秋·本味》中說,楚人最喜歡的肉食有,猩猩的嘴唇,獾狗的腳掌,肥燕的尾巴,怪獸述蕩之腳腕,犛牛、大象的腰子。最喜歡的魚類有,洞庭湖中的江豬,東海之中的鮞魚,醴水中的六足而碧彩斑斕的朱鱉以及雚水中的瑤魚

突然覺得當年的楚人就是現在廣東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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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的烹飪方法也有很多種。

是最常用的方法。

漢代是將食物放在鐵釜中熬煮至熟,然後取出食用,稱作“釜炙”。

其實就是白水煮熟,不加調料,吃時再蘸醬,類似今天的白切肉、白切雞的作法。

蒸是將食物放在甑中置於釜上蒸熟,類似現在的清蒸。

是將肉、魚等動物食品原料放在火上烤,類似現在的燒烤。

炙有用整隻動物烤的,類似今天的烤乳豬或烤全羊。

有將肉切成小塊燒烤的,類似今天的烤串。

有將肉剁碎後與佐料和在一起放在火上烤的,類似今天的烤肉丸子。

還有用肉脯烤炙的。這個……我沒吃過啊!!感覺像是錯過了1個億!!

是將食物煮到汁液熬幹,不帶湯汁。

煎在中國烹飪技術史上有著重要意義,因為它讓我們從肉中熔出油來,從而為中國烹飪中最具特色的“炒”菜奠定了基礎。

是將動物的肉晾曬風乾,以便保存,食用時再用水煮軟煮熟。就像我們今天的臘魚臘肉。

也是屬於乾肉一類的食品。

但與我們現在常吃的豬肉脯、牛肉脯不同。漢代人喜歡吃胃脯,就是用羊胃加工製成的脯。

[hǎi]是將魚肉等原料醃製成醬。

[zū]也是醃製方法之一。

如果你是醃魚,就稱為

《釋名·釋飲食》:“鮮,菹也。以鹽、米釀魚以為菹,熟而食之也。

就是用鹽和酒糟釀製可以防止食物腐爛,經發酵作用變成美味。

至今福建沿海一帶的漁民還使用這種方法將生魚釀成食品。

最後還有生食

這是種最古老的吃法,相比原始時期,先秦以及秦漢時期,生食的吃法已經相當講究了。

《漢書·東方朔傳》:“生肉為膾,乾肉為脯。

因為生食時要將肉片切成細絲或薄片,故漢代以“膾”借指生食。吃生肉是要蘸姜、椒、醋、醬等佐料才好吃。如漢代的“生脠[shān]”就是用生肉做成醬吃的。

生食魚片在當時也較普遍。

在那時,生吃鯉魚是當時的一道美味菜餚。故漢樂府《羽林郎》詠唱道:“

就我求珍餚,金盤膾鯉魚。

《後漢書·方術列傳下-左慈》中記載左慈當曹操面從盤中釣出鯉魚,“操使目前膾之。”而且還要用姜做佐料。

所以,不要以為吃個生魚片,就是在吃日本料理。

說了這麼多,如果你以為我只是一個簡單的吃貨,那就大錯特錯了。

我是一個高尚的,一個純粹的,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吃貨!

因為我思考得最多的問題是:為什麼古人吃的東西比我們精彩那麼多,卻沒有我們這麼容易肥胖呢?


子曰:啊呀!這個不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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