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羊塘鄉場位於利川市汪營鎮白羊唐村,因村內有一百個酷似羊的小山包形成丘陵,故稱白羊塘。白羊塘村距重慶市區約270公里,距利川市城區約34公里,到石柱縣黃水集鎮約29公里,冷水鎮政府約1.5公里,鄉場自古以來就是川(過去四川,現在重慶)湖二省的集散之地,巴鹽古道穿街而過。如今更是交通便利,滬渝高速在此設有互通出口。
關於白羊塘,有一則傳說,和汪營的“十虎場”有關,說的是在白羊塘鄉場興旺起來之後,汪營這邊的一些大戶想壓一壓,就出資修建“十虎場”,意即用十頭老虎去吃”百羊“。但是由於沒有看準風水,將“十虎”變成了”石虎“。石虎對白羊無可奈何,“十虎場”也從來沒有趕起來過。也有人認為,不是風水不佳,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將“十虎”點化為”石虎“,化解了恩怨,免卻了一場殺戮。
然而,近年來,由於打工經濟的影響,外出的人口越來越多,白羊塘鄉場的熱鬧和輝煌和過去已經不能同日而語。一些村民說,”現在的人都忙活路,‘夾’個摩托車過來,買完東西就走,很少有人閒逛了“。這是一個好現象,以前說”趕場打鐵,一天到黑“,其實也一定程度體現了村民的懶散。現在都集中精力搞致富,把更多的時間都用在了發展經濟之上,因此,在農忙季節,有時白羊塘鄉場的趕場人數”最多不超過50人“。可能並沒有這麼少,但是肯定不多。
白羊塘逢場的日子是農曆的三六九。昨天,正好是冬月十九,去轉了一圈,由於是下雨天,趕場的鄉親們還不算太少,顯得並不冷清。但是,給人的感覺還是有點兒寂寞。是的,白羊塘,在歲月的角落裡,保持寂寞的心跳——
站在鹿角石樑上遠眺白羊塘,鄉場像一個風車搖把·。
在白羊塘的街背後,一位大哥正在犁土。他說,把這點土犁完了,還是去街上看看。
凌大不過滴,只有去趕場了。”你家的年豬有好大了喲“,”不大不大,背時瘟這幾天不愛吃,過兩場了殺噠,到時候請你喝刨湯“,”刨湯是你喝的,我是來吃肉咯“。
後頭的老婆婆,快點撒,你一天摸皮不過噠。
一個老漢兩條腿,兩個老漢六條腿。我們老了也三條腿。
訥個買個回去還要得,長的打揚塵,小的洗廁所。
洗衣粉大削價了,買一包送個盆,嬢嬢你要一包不嘛。什麼?還要這個瓢瓜,那可不行哈。
老大爺燒肉的神情很認真。
喂!給你帶個肘肢回來啊?莫涮罈子哈,媳婦都沒有說成,送麼子老丈人。麼子唉,說成了。那我馬上去給你砍。
花椒囊個賣滴?莫忙莫忙,我把這邊海椒面的錢收了著。
看看該買的東西買齊了沒得。背都背麻噠。
一邊烤火,一邊拉家常。
衣服都還是要得,就是價錢貴了點。您莫捨不得撒,這麼便宜噠,錢放起長綿蟲邁。
我訥個核桃都是自家樹上結的,比六個核桃好多啦。
好久沒來了,今天來看看白羊塘還在不在,被人揹起走噠沒得。
你看我這個飯豆江湖不過噠,買點回去煮豆豆菜好得很。
縫縫補補,就雨過天晴了;縫縫補補,春天就來了。
大四季豆米,洋芋,都是自家種的,農藥都沒打過。
打點花生油回去炸麻扎。
走著走著,就老了。在鄉下人生最幸福的事情,是老了陪著你去趕場。
坐上三輪去趕白羊塘,這麼冷的天,不怕感冒邁。最主要的是,得注意安全喲。
買雙皮鞋回去穿哈看。
隨便選都是,每一個都甜得很。
有鹽味和原味的,都是六塊錢一斤。生的五塊。
煙還是不錯,你稱了,我也稱點。”秤要稱起哈“,”你看嘛,砣都巴不穩噠,你還要囊個望撒“。
老屋上的門牌號,在陽光裡漸漸生鏽,固守著一扇門,一個寂寞。
”粑粑有熱的不?“”都是才從鍋裡撈起來的“。
哪個有零錢的,換一下撒
舉著吊瓶陪媽媽去街上看看,這樣的孝順,是生命裡最善良的溫暖。
莫動莫動,招呼給你嘎嘎隔了。
剛出鍋的包穀泡泡,抓幾顆嚐嚐,又不要你錢。
還是這個農曆好。
熱氣騰騰的包子。
這位治牙齒的大哥,說是從利川過來的。他說來的時候走的高速,回去的時候走鄉道。怎麼走都行,條條大路通白羊塘。
大小還合適,說個踏實價,好多錢才賣。都是熟人了,喊那麼高就沒得意思噠。
12塊錢一斤,都沒餵過飼料。
走,各回去喲,街上冷得很。
八十六歲的老人,在冬天裡依然閉門養神,或許,他一睜眼,春天就來了。
白羊塘菸葉收購站,生鏽的鐵大門緊鎖著過去的喧囂。
鹿角石,也是一個有傳說的地方。據說,在以前,鹿角石上有一座廟,只要廟裡一點燈,石柱城就要著火燒。這可能不是事實,只是某種巧合。現在,鹿角石還在,但是沒有廟了。
摩托車是農村最快捷的交通工具。
看紅裝素裹,分外妖嬈。
位於高筍塘的星斗上自然保護區界碑。
這個小店的四周,寫滿了保護野生動物和森林防火的標語。這一切,都要從實際做起。
高筍塘糧站早就不復存在了,原址上修建起了樓房。以前,小河,桂花的公餘糧和訂購糧都要挑到此處來繳。因為這裡靠近利萬公路和漢魚公路,有利於轉運。在這裡,還有這樣一個笑話。由於挑糧食的人多,就有人在這開了個麻糖店做生意。一次,小河公社的送糧食上來,到店裡吃麻糖,吃了之後,都說袁某人來結賬,吃到最後,袁某人也說,袁某人來給錢。可是店家並不認識袁某人,就沒有收到錢。於是就罵,狗日滴袁某人不給錢。袁某人也跟著罵,“是狗日的袁某人沒給錢”。
白羊塘的老街
已經很老了,老得
都已經記不住年齡
即使是冬天,街上的老人
閉目養神,一睜開眼
春天應該就來了
趕場的人,來了就走
不是少,是在追趕時光
風自東來,往西去
許多無可考證的傳說在流傳
有故事的地方總是充滿了神奇
鹿角石上的廟不見了
也不見點燈人
在白羊塘,不需要等
雪都會飄落下來
就像那些老屋,沒有等
他們的孩子都會在臘月
和年一起迴歸
所以,沒有人不習慣
靜好的歲月,寂寞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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