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沒錯,只是不“適合”

你們都沒錯,只是不“適合”

認識張奇的時候,王佳剛到學校,作為新老師上班第一天。很巧,第一個見到的就是張奇。他個子不高,聲音溫柔,總是在笑,很容易讓人親近。不知道是不是同一個辦公室,同一個年級組的關係,王佳就這樣被吸引了。

同年年底,我就“熱熱鬧鬧”地參加了他倆的婚禮。當然只有我們這些好友,而親朋寥寥,因為雙方家人的反對,整個婚禮更像一個朋友聚會。

幸好,婚後的王佳挺滿意的,最起碼張奇待她如閨女一般,上至九天攬月,下至五洋捉鱉,通通寵溺著。我問過王佳,她說張奇跟她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再適合不過了。

第二年秋天,女兒出生了,張奇抱著大美妞兒在朋友圈樂得像個傻子,而他的旁邊,多了四個老人。當時看來,一個新生命的到來,終於讓那個家庭圓滿了。

忘不了王佳那絲毫掩飾不住的幸福,“七七呀,你不知道,孩子夜裡喂水吃奶換尿片都是他,我都不用起身,也只有他能做到了……”,對話總以我一個狗糧吃到吐的表情回覆她結束。

因為王佳的老家太遠了,所以張奇的媽媽來照顧她坐月子,順便幫忙看孩子。頭一次見面,因為略顯生疏,生活習慣不同,兩人就有了一點小摩擦。我們紛紛勸導她,看在張奇的面子上,儘量忍讓。

可是家庭生活不就是雞毛蒜皮嗎?不到一個月,婆婆就數落她不會餵養孩子,而王佳就嫌棄婆婆飯菜不可口。雙方你來我往之後,結果就是倆人都氣得不吃飯,孩子扔在一邊哇哇大哭。最後張奇下班回家來收拾殘局,做和事佬。

只要有機會,婆婆就找張奇訴苦,說他娶了一個不會做家務不會過日子的女人;隔天,王佳也開始效仿,婆婆不真心待我,飯菜不好吃,還說我生的不是個男孩……,張奇夾在兩個女人中間,哄了這個,又顧那個。可是那情景不就是按下葫蘆,浮起個瓢嗎?

好不容易孩子滿月了,婆婆迫不及待地走了,臨了放話說:“從今以後,別再想我到你家來了!”看到王佳興高采烈地說,苦日子終於熬過去了,我隱隱擔憂。

風平浪靜的日子也過了一段時間,被張奇的父親生病打破了。沒辦法,這裡醫療條件好很多很多,必須接過來。那段時間,張奇每天一下班就趕回家做飯,然後送到醫院裡,跟母親換換班之後回到家都是半夜了。剛開始,王佳說很理解也很體諒,總是提前幫忙把飯做上,把菜洗好、備好、裝好。他不回來,就在客廳等著,只要一進門,就幫他拿拖鞋,遞上水,幫他捶捶背、揉揉肩。

可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王佳的脾氣越來越大。有天,女兒發燒了鬧脾氣不吃飯,怎麼哄也不行,王佳筋疲力盡,就打電話給張奇,誰知一直沒人接,最後直接關機了。後半夜,張奇回來了,一進門,王佳就撲過去,邊哭邊吵:“你天天都這麼晚回來,這個家你到底還要不要?要是不想要,你早點說……”張奇無奈地打斷她:“佳佳,你已經是母親了,別像小孩子無理取鬧。”倆人不歡而散,王佳抱著女兒一夜未眠。

從那之後,張奇去醫院的次數減少了,可是他煙越抽越多了。有一天,王佳忍不住說:“張奇,明天我跟你一起去醫院可以嗎?”張奇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好呀好呀。”

第二天,王佳早早回家,買了材料煲好湯,還有一堆東西。提著大包小包,跟著張奇進到病房,公公滿臉的不可思議,愣了半晌,說:“你們咋來了?”王佳趕忙上前:“爸,前段時間我身體不好,孩子也生病了就沒來看您,對不起。今天我專門燉了湯給您喝。”正在這時,婆婆回來了,看到眼前的一幕臉色立馬沉下來了,王佳正要示好,婆婆開口了:“張奇,以後別麻煩王佳了,東西帶回去,你爸吃不了。”王佳伸出去的手僵在那裡,不知所措,這時婆婆因為要拿東西,順手還推了她一下,王佳因為在晃神,差點兒一個趔趄。

三人間的病房,加上家屬也是好多雙眼睛耳朵呢。這當眾的難堪讓王佳心裡的火“噌”一下就上來了,又羞又惱,不知怎的,她將保溫桶重重地摔在地上,扭頭就走了。

一直到大門口,她才放慢腳步,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見張奇找過來,她悻悻地自己回家了。

那一天晚上,張奇沒有回家,也沒有打電話。王佳試了試幾次,號碼也沒有撥出去。

第二天,張奇回來了,坐在沙發上就開始抽菸。王佳倒了牛奶給他,他不接。直接甩過來一句:“王佳,我們離婚吧,協議儘快寄給你。”說完頭也不回就進了書房。王佳的世界轟然倒塌,她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眼淚刷了一夜。

等到王佳清醒,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家裡沒有人,只有桌子上留了兩張白紙和一支筆。直到那一刻,王佳才相信,昨晚的一切都是真的。

握筆的手似乎有千斤重,遲遲下不去,看著那白紙黑字,腦海裡放電影一樣一幕一幕地回放,一陣陣劇痛蔓延到全身每一個細胞……當畫面定格在一個背影的時候,王佳終於抬起手,筆尖緩緩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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