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行哥曰：隨著全球空氣質量問題越來越嚴峻，各國對於汽車排放的法規也越來越嚴苛。如何在環境保護和經濟發展之間取一個最佳的平衡點，成為各國在制定排放法規時最重要的問題。車行哥有幸得到來自中國電子信息產業發展研究院的兩位專家嶽挺、趙世佳的授權稿件，以專業角度詳細地介紹、分析了被稱為“世界上限制汽車汙染排放最成熟的法案”的美國加州ZEV法案。

▍美國ZEV法案概述

美國加利福尼亞州的零排放汽車（ZEV）法案是目前世界上限制汽車汙染排放最成熟的法案。除加州外，美國另有其他9個州也正在實施加州的ZEV法案與低排放汽車法案，即康涅狄格州、緬因州、馬里蘭州、馬薩諸塞州、紐約州、新澤西州、俄勒岡州、羅德島州和佛蒙特州。加州與這9個州每年的汽車銷量佔到了美國的30%。因此ZEV法案在美國有很大的影響力，充分研究美國ZEV法案將為我國雙積分政策的制定提供極其重要的參考與啟示。

ZEV法案由加州空氣資源委員會（CARB）負責實施，其設計理念為通過要求汽車生產商銷售一定數量採用清潔能源技術的汽車以實現加州的降低排放長期計劃，其中包括電池驅動汽車、燃料電池汽車以及插電式混合動力汽車。該法案作為低排放汽車第一階段（LEV I）標準的一部分，於1990年首次實施，並在隨後的幾十年內經歷了若干次較大的修改。2012年1月，CARB開始實施高級清潔汽車項目（Advanced Clean Cars Program），ZEV法案成為該項目的一部分。到2025年，CARB計劃加州零排放車輛保有量達到150萬輛，並且到2030年增加至500萬輛。

ZEV法案要求，對於在加州銷量超過一定數量的企業，根據其在加州銷售的汽車總量，每年必須生產一定數量的零排放汽車（ZEV）。每年某汽車生產商需要生產的ZEV確定基準為該汽車生產商前三年生產的用於在加州銷售的所有乘用車和輕型卡車的平均值。其中，由汽車生產商A生產但是由汽車生產商B銷售的汽車將被算入B的產量，社區型電動車（NEV）不計入汽車產量。

汽車生產商產生的超過需求的ZEV信用點數可以被存起來以作它用，也可以通過交易轉給或賣給其他公司，但信用點數的來源不變，相當於通過交易取得信用點數的汽車生產商生產了原汽車生產商生產的汽車。另外，通過GHG-ZEV超標獲得的信用點數不可以被交易。

2017年9月1日至2018年8月31日期間，菲亞特克萊斯勒公司轉移了469個純電動汽車（BEV）信用點數給本田公司，特斯拉公司轉移了88,214個純電動汽車（BEV）信用點數給豐田公司，信用點數交易總額為88,683。

▍美國ZEV法案規定的懲罰措施

如果汽車生產商生產的用於在加州銷售的汽車產生的信用點數少於ZEV法案規定的數量，其必須在下一年補足該年度的信用點數。其中，如果中型汽車生產商在當年度生產過用於在加州銷售的ZEV或TZEV（過渡型ZEV，即插電式混合動力汽車與氫內燃機車），並且提交文件說明具體的補救措施，其可以提出申請在接下來的三年內補足信用點數。

對於大型汽車生產商，BEVx（增程式電動汽車）、TZEV、NEV和經過折算的PZEV、AT PZEV不能用於彌補信用點數不足，只有ZEV產生的信用點數可以用於彌補其信用點數不足。對於中型汽車生產商，只有ZEV和TZEV產生的信用點數可以用於彌補其信用點數的不足。

如果規定彌補時間已過，但汽車生產商仍舊未能補足信用點數，那麼其將面臨罰款。缺少的信用點數等於該年度需要產生的信用點數減去汽車生產商提交的信用點數，每缺少一個信用點數，即少生產一輛ZEV，該汽車生產商需要交5,000美元罰款，收取的罰款將會被存入美國通用基金（General Fund）。

▍美國ZEV法案對我國的啟示

一是根據不同車型賦予不同信用分數。ZEV法案針對ZEV、NEV、TZEV、BEVx、PZEV（混合動力汽車）、AT PZEV（使用先進科技的PZEV）等不同車型分別設計了不同的信用分數計算方法，通過賦分的不同引導企業生產不同類型的汽車。

二是設立低排放汽車准入門檻。ZEV法案對不同類型的汽車均設定了不同的門檻，比如其規定了NEV起始電池電量為50%且負載不少於332磅時，汽車0-20 mph（英里每小時）加速時間需要不大於6.0秒，TZEV電池、超級電容等零排放儲能設備的保修期需要達到10年，BEVx使用燃油動力的續航里程不能大於純電動續航里程等。

三是依據汽車生產商生產傳統汽車的規模製定不同的方案。首先ZEV法案對確定汽車生產商的規模製定了詳細的認定方法，然後對不同規模的汽車生產商制定不同的規定，比如小型汽車生產商沒有ZEV生產要求，但其可以通過生產ZEV等汽車獲得信用點數，中型汽車生產商可以申請用三年時間來彌補上一年的信用點數虧空，但大型汽車生產商只有一年的時間等。另外，ZEV法案還詳細規定了汽車生產商規模變化的認定條件，比如如果某小型汽車生產商在加州連續三年的三年平均產量均超過4,500輛，那麼其將從下一年開始受中型汽車生產商的相關規定約束。

四是提供其他獲得ZEV信用點數的方式。ZEV法案提供了先進技術示範項目、交通運輸、GHG-ZEV超標等多種用於使企業獲得額外信用點數的方式，對引導汽車生產商進入某些行業與進行示範推廣起到了重要作用。

五是確定信用點數交易制度。汽車生產商可以用其產生的多餘的ZEV信用點數通過交易產生額外的收益，沒有認為規定積分價格，而是通過市場手段讓汽車生產商自主確定價格，提高了汽車生產商生產低排放汽車的積極性。特斯拉通過這一手段獲得了鉅額的利潤，2018年第三季度其通過售賣ZEV信用點數獲得了5,227萬美元的純利潤。

六是規定了明確的懲罰措施。ZEV法案規定每缺少1個ZEV信用點數需要繳納5,000美元的罰款，計算簡單易懂並利於執行。美國新車平均售價約為34,000美元，罰款相當於車價的14.7%，大於汽車的利潤率，也就是說汽車生產商在未能滿足ZEV法案標準的情況下，賣得越多虧得越多，此舉有效的提高了ZEV法案的威懾力，有效的打擊了某些汽車生產商想要通過繳納罰款“矇混過關”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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