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壇神筆”英年早逝,他畫像像到罪犯疑看到協查令自殺

憑目擊者的口述就能畫出“像極了”的犯罪嫌疑人,協助各地警方破獲各類重大刑事案件數百起,創造了多個刑事案件偵查中的奇蹟。

可惜天不假年,幾天前張欣不幸離世。

“警壇神筆”英年早逝,他畫像像到罪犯疑看到協查令自殺

因連續加班工作勞累過度,突感身體不適,張欣經搶救無效,於2018年10月20日19時許不幸逝世,享年58歲。

今天上午,上海鐵路公安局向記者講述了張欣的傳奇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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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手將對象畫了下來

“警壇神筆”英年早逝,他畫像像到罪犯疑看到協查令自殺

1986年春天,張欣被正式調到了上海鐵路公安處辦公室。

這年夏天,上海老北站行李房被冒領走一臺彩電,當時一臺彩電價值1000多元,可謂是大案。行李員說出冒領者的面貌特徵,偵查員請來美術老師畫模擬像,折騰了半天行李員總說不像。“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沒見過本人,空有一手繪畫技巧也難以發揮。

第二天,金處長帶著秘書張欣來到案發現場瞭解案情,他在邊上仔細傾聽,根據行李員敘述案犯的面貌特徵,隨手畫了下來。這是張欣生平畫的第一張案犯模擬像。金處長接過畫像,只是誇獎了幾句,也沒當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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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欣模擬重塑人像

未料,站在邊上的北站派出所周副所長見了畫像後笑道:“這不是剛被開除的搬運工徐小林嗎?”周副所長立刻騎自行車趕到搬運工家裡,只見自行車上面的彩電還沒有卸下來呢。冒領彩電大案就這樣簡單地破了。金處長驚訝不已,自言自語道:沒想到畫像還真破案了,有意思。

之後金處長將張欣作為技術人才調到了刑隊技術組,專門從事犯罪模擬畫像。他過去在部隊學過素描畫像,但畢竟是臨摹或寫生。如今在沒有見過案犯的情況下默寫人像,可不是鬧著玩的。許多目擊者連見過的對象都描述不清,何況要畫出頭像,談何容易。

模擬畫像是一項科學性極強的技術活,刑偵領域沒有這項事業,張欣可謂是第一個吃螃蟹的人。為了提高能力,張欣利用每天乘火車上下班的機會,描畫形形色色乘客的面貌特徵,回家也畫。他給自己定下硬指標,每天必須完成30張畫。一年下來,他畫了1萬多張頭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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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人命案告破畫像起關鍵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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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9年9月15日晚上,上海鐵路公安接到報案電話,楊浦貨物站一輛貨物車機頭第一節車廂裡發現了一具小男孩屍體。張欣隨幾位偵查員趕到了現場。

找到了開車的司機,他稱見過有人在車廂裡。司機對張欣描述了特徵:長方臉、尖下巴,最主要的特徵是雙腿瘸,穿一雙解放鞋,拄一副木頭雙柺。張欣根據其描述很快畫了一張頭像和一幅全身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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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欣手繪重塑的人像比對數據與照片相近

第二天印出後沿途發下去。10天以後,蘇州西站查車時,發現有個拄著柺杖的瘸子,仔細核對後將其叫到值班室,民警將協查上的照片給他看,問道:“這是誰你知道嗎?”瘸子一瞅,頓時臉色蒼白,喃喃道:“是我。”民警又追問:“知道為什麼找你?”瘸子道:“我殺人了。”最後,細心的民警在其柺杖上發現了五道刀刻的印子,追問道:“這是什麼意思?”瘸子沉默了片刻,供認道:“我殺了5個人,這是殺人的標記。”經查,這些男孩都是逃學逃夜的流浪兒。

張欣的畫像為破案起了關鍵作用,為此榮立三等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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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擊者異口同聲地說:“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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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期的默畫實踐,鍛鍊了張欣對口述人物形象的理解力和各種臉型的表現力。從最初的製作一張模擬像需要兩至三天甚至更長,隨著對各種臉型和眼睛的熟悉程度而加快了繪畫的速度,到最後畫一張模擬像最多僅需一小時。

春去秋來,張欣通過反覆實踐,他走出了一條自己的畫模擬像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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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欣利用監控視頻畫面進行人像重塑

1992年秋天,蘭州市發生了一起假冒供電局職工持刀殺人的大案。案犯先後殺死了4個老人和一個嬰兒。其作案特點是:以查電錶為名,見屋裡只有老人便拔刀殺人,搶劫錢物。被害的幾個老人均被捅了十五六刀。其中6個月大的嬰兒也被殘忍地捅了6刀。此案弄得滿城風雨,使得許多居民聽到敲門聲便嚇得不敢開門。

蘭州市公安局偵查員展開調查,只找到25個目擊者稱:案犯身高1.60米左右,身著藍色中山裝。

愁眉不展的時候,刑警隊劉隊長聽說上海有個畫模擬像的警察,能根據目擊者的描述畫出人像,趕緊打電話懇求張欣前往蘭州畫模擬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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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欣利用監控視頻畫面進行人像重塑

同年11月6日,張欣來到蘭州,劉隊長見到自己神往的畫家原來是個30剛出頭的小夥子,頗為驚訝。他告訴張欣有25個目擊者,目擊者越多提供的體貌特徵就越詳細,畫起來也越完整。

根據20個目擊者的描述認真地畫像,張欣用了一週的時間畫了20張模擬像,經過不斷修改,終於定稿,所有目擊者看到,大家異口同聲地說:“像!”

張欣這時正在研究各地域、各民族的臉型特徵,他畫後感到案犯似乎不像當地人。蘭州一帶的臉型特點是:顴骨高、鼻尖、眼睛細長。案犯眉弓高,顴骨又是向前突出,這是沿海城市一帶人的特點。

張欣的畫像沿街張貼。案犯轄區的派出所所長看到了這張模擬像協查,案犯頗似地區裡那個獨身裁縫,帶著民警來到裁縫家準備盤問,敲了一陣門始終沒有反應,便果斷地一腳踢開了門,進門看到裁縫已直挺挺地吊在房樑上,早已氣絕身亡。

原來案犯發現家門口張貼了一張與自己一模一樣的模擬像協查,最後用繩子掛在房樑上結束了自己罪惡的生命。

經過偵查,案犯是寧波人,來蘭州已經10年有餘,能說一口標準的蘭州話。此案的偵破,大大提高了張欣的畫像和推理的自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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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明的百貨大樓爆炸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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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5年1月14日,昆明市商貿中心昆明百貨大樓發生一起建國以來罕見的特大惡性爆炸案件,給國家和人民的生命財產造成了重大危害,影響惡劣,震動全國,中央關注,公安部督辦。

案件發生後,公安部立即派出了以烏國慶為首的專家組與畫像人才張欣趕往昆明。張欣跟隨烏國慶一行來到爆炸現場。有位女營業員發現服裝部有一男子放過一個包,幾分鐘後就發生了爆炸。

烏國慶讓張欣根據女營業員的描述,給放包的嫌疑人畫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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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欣利用監控視頻畫面進行人像重塑

第三天,昆明軍區的一位司務長來到昆明市公安局,向專家組反映,他的表弟在一傢俬人的石料加工廠打工,與他一起打工的有一個河南人、一個東北人。他們曾經問其表弟:“這樣打工太苦了,錢也太少。去搞爆炸,弄點錢去不去?”其表弟膽小怕事沒敢去,但河南人與東北人幾天後卻不辭而別。這樣對象被鎖定了。

張欣根據50多個目擊者的描述又重新給那兩個嫌犯畫像。經過兩天時間的反覆琢磨,共畫了52張模擬像,給目擊者看兩個定型的頭像,他們頻頻點頭驚歎道:“像!”最後,常州老闆娘找出了河南人的身份證照片,一經核對簡直是惟妙惟肖。

通緝令配了河南人的照片和東北人的畫像,以最快的速度在電視臺播放,同時發往全省各地。

臨別晚上,雲南省公安廳廳長和昆明市公安局局長一起為張欣餞行。張欣對他們談了自己的想法:“我在給嫌犯畫像時,有個同寢室的民工講了一個細節,他說東北人臨走時問他是否願意一起去廣州。故此,可以推斷他們可能去了廣州。另外,老闆娘在描述他們的相貌時,說剛給大家發了100來元的工資,這點錢不可能坐飛機和快車,估計他倆只有坐慢車,根據列車時刻表推算一下,那一趟慢車明天下午1時23分到廣州,我建議你們分兩個小組,坐飛機趕往廣州,火車抵達之前堵住他們。”

離大年三十還有一天。張欣飛回上海準備過年。他趕到單位不久,雲南省公安廳刑偵總隊長來電了。他在電話裡高興地報捷道:“張老師,你真是料事如神啊!我們派去的兩個小組趕到廣州,剛到了火車站十幾分鐘慢車就進站了,那兩個小子搖搖晃晃地剛走出站臺,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就被我們刑警擒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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