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鎮文化:毀而復建多次的大通五里亭(原創)


古鎮文化:毀而復建多次的大通五里亭(原創)

(如今仍屹立長龍山頂公路邊的“五里亭”,被周邊叢生的灌木掩映著,顯得十分破敗、落魄。)

  屹立大通古鎮長龍山上的五里亭,歷史悠久,因其距大通鎮五華里而得名,是我國古代驛郵通訊制度的一種遺存。在古代,通訊不像今天有郵局、快遞公司和Email、QQ和微信等多種渠道那麼發達,那時人們的通訊基本“靠吼”。到商周時,人們發明在山上高處建瞭望哨、烽火臺,一旦發現敵情就靠燃燒狼糞升狼煙來傳遞信息與號令。但那畢竟用於打仗,而民間常態的通訊則靠驛郵。古代,我國在主要官道和水運交通線上,按“八十里一驛,三十里一鋪,十里一亭,五里一郵”建制建有許多水、陸驛站。亭是驛郵的最基層管理單位,古時用車傳送稱“傳”﹐用馬傳送稱“驛”,步遞稱“郵”。管理這種十里短途靠“甩腿”傳送文書的機構就是“亭”。例如,漢代劉邦,就曾當過秦時沛縣的泗水亭長,也就是說劉邦那時是個郵差,當然他這個亭長還兼管當地社會事務,類似現在的“村委會主任”。篆字“亭”,既是象形又是形聲字:一間小房裡住個丁差,丁既是形符又是聲符。古時超過五里建的亭,稱“長亭”。如歌中唱的“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即是。還有梁山伯送祝英臺到十八里長亭,也是。而設有“鋪”的村子,多是交通要道旁大的村落,所以當地人一提起來就有自豪感,如陝北民歌中唱的“提起個家來家有名,家住在綏德三十里鋪村”。這也是我國交通要道邊有許多十里鋪、廿裡鋪、卅裡鋪的緣由。

古鎮文化:毀而復建多次的大通五里亭(原創)

(聽大通老一輩人說,唐宋時期修建的“五里亭”,邊上還有廟宇,應該是這般地壯觀。)

  在古代,驛郵的通信業務量也很大。亭是作為身背沉重信袋的步行信使轉運交接和休息、避雨的地方。《漢語大詞典》上的註釋是:“亭郵,古代沿途設置、供送文書的人和旅客歇宿的館舍。”驛亭的管理人稱“亭主”。最初的驛郵不傳普通百姓家書,只傳公文、軍令。後因文武官員的公文私信無法區分,且當官的都是通過科舉出來的文化人,他們要“修書一封”給家眷,驛郵只好對普通百姓開放,從此“狼煙報信”變成“魚雁傳書”。但長途傳遞荔枝這種“另類業務”則非皇家莫屬,可見郵界在唐代就開展有“特快業務”了。那時每個縣城都設有驛站。銅陵歷史上就曾有“臨津”和“大通”兩個驛站。大通水驛設於唐代,臨津陸驛則建於北宋。南宋隆興年間,著名詩人王十朋乘船路經銅陵,寫有《銅陵阻風》,詩云:“江入銅陵縣,舟藏蘆葦間。郵亭危壓浦,佛屋漏依山。”這裡的“郵亭”還傍著“佛屋”,即指大通驛所轄的“五里亭”。其詩中所記與明《嘉靖銅陵縣誌》記載相符:“五里亭,在長龍山下,去大通鎮五里,故名。耆民畢星斗建,施茶以供行人,併購地一畝,捐山一方,創庵三間。”可見當初五里亭並非只一個涼亭,還有三間庵房可供“恤行旅、勞思息”。而“庵房”則與王十朋所說“佛屋”吻合。

古鎮文化:毀而復建多次的大通五里亭(原創)

(如今仍遺留在長龍山頂上的“五里亭”,內部牆壁上佈滿著灰塵,從中不難看出牆壁上還鑲嵌著大理石的《五里亭重建記》和“猛虎下山”的壁畫。)

 據史料記載:自唐宋以來,九華山成為佛教聖地後,國內外香客與遊人,尤其我國東南沿海和東南亞及日、韓等國信眾,朝拜九華山絡繹不絕。為方便佛教信徒朝聖九華山,大通鎮上佛教團體“百子會”和“雙百會”於明嘉靖年間(1522—1566年)募集資金專門興建了一座造型美觀、結構堅固的“五里亭”,並在涼亭中設置石桌、石凳,燒茶、供水,供來往的香客與商旅遊人進亭小憩,消暑解渴。此善舉隨著香客、商旅遊人的口耳相傳,讓“五里亭”從此成為大通地區一處聞名遐邇的標誌性地名和景點。

  大家也許奇怪,郵亭作為“公房”,為何還要私人或社會團體來建呢?這在古時是很正常,一是國家為節省財政投資,鼓勵民間捐建;二是一些豪紳與官宦人家通過捐建郵亭,張揚其大戶人家樂善好施的美德。所以那時全國各地的許多“亭”多是民間捐建,與今天人們捐建橋樑、道路、學校等一樣!

古鎮文化:毀而復建多次的大通五里亭(原創)

(“五里亭”內部牆壁上鑲嵌的功德碑上雕刻著《五里亭重建記》,仍清晰可辨。)

  五里亭史上曾經屢興屢毀,毀而復建多次。自明代嘉靖年間始建,最初所建的五里亭,為全杉木樑柱穿枋結構、四周八角飛簷高翹、上面蓋著黑色小瓦的典型徽派建築樣式。至萬曆十五年(1587年)時,這座亭子因年久失修、管理不善弄得只剩下亭址了,後來又由大通的佛教團體募集資金重新復建起來。及至清代道光年間(1821—1850年),此亭再次因亭邊堆集眾多的燒火柴不慎失火而毀於大火中了。直到同治年間(1862—1874年),大通佛教界才又募集善款按原來式樣重又復建。

 自清朝中葉現代郵政出現後,驛站逐步被淘汰。而亭這種鄉野常見的建築也失去了它最初的驛郵功能,退而成為僅供人們休憩的場所。好多亭子因此遭毀圮,僅有少數因得到寺廟行善積德加以修葺,才僥倖保留下來。

  據大通本土出生的著名作家黃復彩介紹:上世紀五十年代,五里亭其實就是一座小瓦房,瓦沿出得並不深,外牆上淋雨的印子長了青苔,房子是長方形的,約六七個平方樣子,青磚黑瓦建的,朝路的大門開在山牆上,佔大半個山牆。裡面有磚砌的兩條長凳,沒有柱子,橫樑直接架在山牆上。每天有來往農民在亭中歇腳。亭子建在山上路邊,亭前即是公路。這條路一直到上世紀九十年代初,是銅陵縣到大通坐汽車的必經之路。到二十世紀六十年代,這座歷經劫難重建多次的五里亭,又在“文化大革命”聲勢浩大的“破四舊”運動中遭到徹底毀滅。

古鎮文化:毀而復建多次的大通五里亭(原創)

(“五里亭”內部牆壁上的“猛虎下山”雖有些模糊,但仍隱隱約約可見。)

  改革開放以後,隨著黨的宗教政策出臺,於上世紀九十年代初,由銅陵市佛教界知名人士、“慈林精舍”住持釋本慈牽頭,再次捐資興建。她組織專家進行精心設計,選取優質材料,在原址上進行復建,形成了我們現在看到的五里亭。此次復建的五里亭,不再是過去那樣木質的徽派建築,而是鋼筋水泥澆注的現代建築式樣涼亭。

  屢毀屢建的古老五里亭,至今仍孤零零地立在郊區政府新址後面的山巔上,見證著大通漫長的歷史風雲。它的功能雖已不如往昔,但作為大通極具知名度的地標,人們並沒淡忘它。現在,人們每當談到大通佛教相關事宜時,總會有人情不自禁提到大士閣、五里亭等地名,緬懷追思那些曾在五里亭長年為過路商旅、佛教信徒提供茶水善舉的本地富戶和外來富商等,讓我們聽後唏噓不已,感慨萬千……(共2256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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