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柔弱”的主,堪稱食材界的“林黛玉”

60年代,一個年輕的小夥會每天拉著小板車,給別人運搭棚的竹竿,每次運完都會經過大華路和華塢(舊稱“鱟塢”)交界的一個炸豆乾的小攤子。

他會花上1塊錢,買上三大塊炸得脆脆的普寧豆乾,站在攤子前吃。哪怕一天的疲憊還在,食物帶來的滿足,足以寬慰。

當時他一個月的工資是31塊。儘管手頭不寬裕,每天干完活,他還是會去光顧那個小攤子。

那個小夥子就是父親。那天是父親第一次說起這件舊事,也是他第一次教我吃普寧炸豆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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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乾在油鍋裡滋滋作響

這個“柔弱”的主,堪稱食材界的“林黛玉”

父親親自給我炸了一盤,又揀了幾根韭菜切碎,調了一小碗韭菜鹽水,告訴我蘸的時候,得把韭菜碎沾炸豆乾上一起吃。豆乾味淡,韭菜帶辣,正好調起豆香。

我當時吃得挺嘰歪兒的。先慢慢啃著炸得脆脆的金黃外皮,第二口才看見白嫩白嫩的豆花餡。裡面燙得很!熱氣慢悠悠地蕩著。

這個“柔弱”的主,堪稱食材界的“林黛玉”

豆腐餡

小心地嘬一小口,那豆花餡比吃過的任何果凍都要嫩,跟要淌出來的凝脂似的。我很有把整盤炸豆乾的豆花餡都掏出來,大口大口地往嘴裡舀的慾望。

潮汕的普寧豆乾確實有名。

井水做豆乾,別有滋味

豆乾,是“豆腐”的潮汕叫法。在普寧,也有600多個年頭了。

中國各地的豆乾做法,大同小異。必不可少的大豆,皆可點化的石膏、鹽滷。而賦予豆乾或嫩滑、或堅實、或如白脂等各種迥然不同氣質的,是水,和做豆乾的人。

做豆乾的水,往往造就一地一味的奇特性質。雖說自來水管已進入千家萬戶,在普寧梅塘的溪南村,村民們依舊保留並使用著舊時的水井。這也使得這裡的豆乾,有別樣的滋味。

這個“柔弱”的主,堪稱食材界的“林黛玉”

東生家自爺爺一輩起,到爸爸這裡,至今近百年的時間,一直用著自家的井水做豆乾,他們家做豆乾的手法也是一絕。

做出的豆乾素白清淡,全無一絲豆腥味。

就算配搭上濃烈的醬汁或蘸料,依然掩蓋不住本身的豆香。

這個“柔弱”的主,堪稱食材界的“林黛玉”

煮好的豆乾放涼

這個“柔弱”的主,堪稱食材界的“林黛玉”

放涼的豆乾

這股豆香,東生打小就熟悉。小時候,爸爸會用辣椒末、蒜末做蘸料,給他炸家裡的豆乾吃。在外地工作的這些年,東生時常會在餐館點上一盤炸豆乾解解饞。那是離家很近的味道。

這個“柔弱”的主,堪稱食材界的“林黛玉”

東生和爸爸喝茶閒談

儘管從小接觸,家裡做豆乾的時間也有百年之久,東生卻沒有像爸爸一樣,繼承下爺爺的手藝。

比起繼承手藝,爸爸有更重要的決定

東生從小就愛畫畫,長大後就離開普寧,到汕頭去讀美術。爸爸接下了爺爺班,成了村裡有名的豆乾師傅,卻並沒有要求東生必須學會家傳的手藝。

於東生爸爸來說,豆乾需要條條框框束縛成形,兒女的未來卻不該被限制。他理解東生的選擇,他支持離家去外地實現自己設計師夢想的東生,他仍會在東生回家時,給他炸一盤東生最喜歡的豆乾。

這個“柔弱”的主,堪稱食材界的“林黛玉”

父親的背影

人們常把父親比喻成穩重的大山,其實不盡然。父親也可以如軟軟的豆乾,藏著對兒女的愛護和溫情。

東生即使離家,也念念不忘家裡豆乾的味道,會不會也是念著那些藏於食物的記憶和美好?而我的父親,同樣念念不忘當年炸豆乾的小攤子, 會不會也是念著那份給予過年輕自己的慰藉。

食物,能熨帖人心。

也願你,得到食物的溫柔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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