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系的迎春,竟加速了大觀園悲劇的到來

迎春是公認的佛系女,與世無爭,生得溫柔沉默,觀之即是可親之人。

她對誰都好,無論階層高低,不曾對任何人有過稍重些的言語,於人前人後,都是和風細雨,實是書中最最人畜無害之人了。

佛系的迎春,竟加速了大觀園悲劇的到來

大觀園的幾個姊妹中,她永遠是最不起眼的那個,風頭正勁的永遠是黛釵湘探之流,她只是抿聲不語,甘在人後。作詩猜謎等等,輸了也不放在心上,甘當綠葉與背景牆,襯托著姊妹們愈加出色。哪怕是寶玉生日那天群芳夜宴,獨漏了她與惜春,惜春年幼也就罷了,可迎春是姐姐呀!可是迎春依然沒有放在心上。南安太妃來賈府,賈母喚了探春前去,未叫迎春,連邢夫人都不高興了,可是迎春仍未有絲毫不快。

迎春就是這樣的隨遇而安,凡事都不較勁。有就有,沒有就罷了,不去爭取,也不去謀求,更不想去經營算計。她自知不及姊妹們聰慧,也一直是心態平和,不妒不嫉,不爭也不急,緩若細流,涓涓流淌順其自然。正如她在大觀園螃蟹宴後,一人獨在花陰下,拿著花針穿茉莉花的模樣兒,溫柔而沉靜。

若時光永遠停留在此刻,該多好啊,迎春的此刻,是如此的歲月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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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這樣佛系的性子也挺好,也省卻了許多煩擾。只是,迎春佛系太過,已到了任由別人(這個別人,包括所有人無論上下人等)的地步,隨便別人,她都不做任何干預的地步。

主子階層的事,迎春不管不問還有因由。只是,連她身邊的下人,她也是一切放任的態度。

雖說,主子過弱,需要厲害些的下人為她主事爭取,只是,過於放任了並非好事。岫煙,作為迎春嫡母的內侄女,與她一同居住,居然還要受屈於她的下人們;她的奶孃聚賭,敢偷拿她的累絲金鳳去當,甚至連奶奶孃兒媳也能隨便闖入她的閨房,當著她的面來與丫頭吵鬧。而迎春,只想息事寧人,說了兩句便捧了太上感應篇,一邊去讀自個兒的書了。等等諸如此類,她都一律不加以任何約束管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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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春房裡的副小姐:大丫頭司棋,只為了一碗蒸雞蛋,就砸了大觀園的小廚房,由此,可見司棋任性與妄為的性子,也可見她與怡紅院晴雯的不和,同樣衝動相似的性子,是很難和睦的。

小廚房主事的柳嫂子,她討好晴雯,也是因為有求于晴雯芳官等,而司棋不忿於柳嫂子只討好晴雯等人,自己也想去佔點便宜,結果,鬧出了一場不小的風波,兩下也結了怨。因王夫人房裡東西被竊,曾翻過小廚房東西的蓮花兒,也是迎春房裡的小丫頭,舉報了柳嫂子,柳嫂母女被關,司棋的嬸子秦顯家的便得空進入小廚房。自以為終於得償所願,沒想到一番折騰後,柳嫂子卻又清白無事地回了小廚房。

結果是,無辜的柳五兒氣病了,可能就是因此喪了命,而秦顯家的不僅白忙了一場,還白搭了許多東西,連司棋也氣了一個倒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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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下裡的怨忿,也越結越深。

膽大的司棋,後來竟還把情郎也引進了大觀園,而他們遺失在大觀園山石裡的那隻繡春囊,更是推動了大觀園裡女兒們的離散。

大觀園,就像是一處難得的世外桃源,而那隻繡春囊,卻破壞了這片極樂世界的平衡。以今人的眼光來看,司棋的私情好像不是什麼大事,但在那時,一隻繡春囊,足以毀滅園子裡所有人的名聲,無論釵黛,無論寶玉,甚至整個榮府。

從此,大觀園表面上的安樂也將一點點失去,一切都變了。

司棋的外婆王善保家的,是邢夫人的陪房,因繡春囊事件得了空子,趁機在王夫人面前下了不少話,尤其劍指晴雯,更是一力促成了抄檢大觀園。

抄檢大觀園的後果嚴重,造成了多人被逐,親人離心。而司棋作為此事件的導火索,自然不能倖免,這也算是王善保家的搬起石頭砸了自家的腳吧。還有,芳官等人出家,晴雯含恨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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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觀園自此,蒙上了一層悲悽的陰影。

而這一切的開端,都與迎春房裡的人相關,由這些失控的下人引起。

雖說紅樓夢的結局,左右是躲不過一個“白茫茫大地真乾淨”,但這些人的作為,卻是加速了大觀園的離散與敗落。

迎春的過於良善,本無過錯,但迎春應該是太過迷信於太上感應篇了,以致諸事不管不問。她任由下人們胡鬧,哪怕是在自己閨房裡。

這就是迎春的懦弱無能了。寶釵,都覺得迎春是“有氣的死人”了,連一向不問事務的黛玉,也忍不住吐槽了迎春一下:

虎狼屯於階陛,尚談因果。若使二姐姐是個男人,這一家上下若許人,又如何裁治他們。

本來就已良善無爭,再加上又被太上感應所誤,終於,迎春成了戳一針也不知“噯喲”一聲的二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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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不問是非對錯,一味盲目做好人的行徑,其實就是放任不作為。有的時候,一個好人的放任與不作為,形成的危害卻能大於惡人行事。

迎春的素來與人為善,她的佛系,於所有人的命運竟沒有絲毫用處。而她這裡卻是最快地倒黴了:奶孃被賈母親自查辦,司棋被逐,四個陪嫁丫頭陪她一起被中山狼所噬。可見,她的這種善良與放任,並不能給她們帶來實際的好處,反而使所有人的命運,更快地滑向了悲劇的深淵。

所以,迎春做為一個主子,是非常失職的。連自己屋裡的下人尚且不能轄制,將來又如何做得一家主母?迎春之後的命運,可想而知。

身在其位,必擔其責。若迎春能管理並約束好身邊的人,所有人的悲劇,也不會來得這麼早,這麼快。

婚後的迎春回門,在哭訴自己悲慘遭遇的同時,始終不能理解:我不信我的命就這麼不好!她卻不知,佛系與善良,也必須是有底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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