瀋陽三八大案—紀實(四十)

瀋陽三八大案—紀實(四十)

藏在房頂的手槍

刑技人員在房蓋小倉庫堆放的木材中,發現有一個將3塊木板釘在一起的木頭。 將表面的一塊木板撬開,可見木頭中心已被掏空,裡面分3層放著百元面額的現金, 每層20捆,每捆1萬元,共60捆。顯然,這是“10·19”案件被劫去的贓款的一部分。

在木材堆中,有一塊210釐米×17釐米×5.5釐米的木板,上面塗著棕色油漆,粘著 大量白灰。刑技人員將白灰除掉,露出一個槽溝,裡面放著一個紅白條的塑料袋包, 包內有兩支手槍,53枚槍彈。一支槍為蘇制口徑7.62毫米的TT式(“五四式”), 一支槍為蘇制口徑9毫米的馬卡洛夫式(“五九式”)。53枚槍彈,其中彈殼底緣標 號為“11.65”的7.62毫米手槍槍彈30枚,彈殼底緣標號為“38.88”的9毫米手 槍槍彈19枚,彈殼底緣標號為“04.60”的“六四式”手槍槍彈4枚。

汪家仁、汪家禮交代說:“10·19”案件是他們和孫德松3個人一起幹的。孫德 松現在廣西,他的哥哥孫德林也是犯罪團伙的成員,因為到廣西防城港東興市購買 槍支,被當地警方抓獲,判刑5年,正在當地服刑;另一個犯罪團伙成員王文緒,現 在在哪裡不知道。

於凌舜立即責成刑警支隊通過省廳用電話與廣西警方聯繫,要求調查在廣西防 城港市監獄服刑的犯人孫德林,並緊急協查其弟孫德松。過約20分鐘後,廣西警方 回電:以走私槍支、彈藥罪被處有期徒刑的孫德林,正在該區賓陽縣黎塘鎮廖平勞 改農場服刑,已對他採取必要的控制措施;孫德松正在查找中。

晚上5時50分,廣西 警方再次電稱,已將孫德林按重刑犯關押起來,瀋陽警方可隨時派員赴桂押解該犯。

10月30日中午,孫德松在黎塘鎮一家旅店被當地警方抓獲。

接到廣西方面的電話後,於凌舜先後派遣郭春曉、宋曉晶、王雲閣帶領偵察員 分兩批直飛廣西,執行押解“3·8”串案犯罪嫌疑人回沈的任務。

沈城市民應該再次感謝廣西警方,他們不僅行動迅速,在當地抓獲了“3·8” 串案犯罪團伙的重要成員孫德松,而且用攝像機當場抓拍了那個傢伙在床上被捕時 的情景。這是公安機關在粉碎“3·8”串案犯罪團伙的鬥爭中惟一拍攝到的抓捕實 景錄像,十分難得。這段短暫的錄像後來在沈城千家萬戶的電視熒屏上多次出現, 大快人心。

且說孫德松10月22日晚上7時半,帶著6萬元贓款在瀋陽站踏上南下的客車後, 經鄭州、西安到了南寧,又乘315次客車到了黎塘鎮。他用身份證登記,住進了昌利 旅社203號房間。第二天,他怕帶去的錢丟失,到農業銀行辦了個金穗卡,將5萬元 錢存進去,然後急匆匆奔赴30多公里之外的廖平勞改農場。

孫德林被法院判處5年徒刑後,雖然他焦躁難耐,但也沒有辦法,只好佯裝認罪 服判,老老實實,在磚廠裡幹活兒。他本來是個好逸惡勞的賭徒、殺人如麻的慣匪, 怎麼能吃得了這般苦,受得了這個累?他曾有過逃跑的一閃念。當年,他因打架鬥 毆被公安局處以勞教2年後就脫逃了半年,在這方面是有經驗的。但他又一想,小不 忍則亂大謀,萬一跑不掉,不僅要加刑,更怕把瀋陽那邊的事抖落出來,那就一切 全完了。所以,他打消了逃跑的念頭,爭取混個提前釋放。

孫德松在最後一次探視孫德林時曾說:“大哥,我現在沒錢。等我有了錢就來 看你,上下活動活動,叫你早點出去。”孫德林聽了,差點掉眼淚。在孫家兄弟中, 他和老三的關係最密切,接觸也最多,所以,在孫德松從山東威海退伍回來後,他 們兩個人才能在一起經商,後來共同進行詐騙,直至老大把老三拉進了搶劫團伙。 可是現在,錢從哪裡來呢?孫德林想,老三回到瀋陽後只能再幹案子弄錢。

果然,10月25日,孫德松風塵僕僕地來看孫德林了。一搭眼,善於察顏觀色的 孫德林就看出孫德松又有錢了,他臉上掛著得意的微笑。 探視會見室裡,離不遠有管教員在監視,他們之間的談話必須小心謹慎,混著 家常話說暗語。乘管教員不注意,孫德林小聲地問:“又‘動’了?”

“嗯。”孫德松也小聲回答。

“多少?”

“100個。”

“‘活兒’怎麼樣?”

“挺漂亮。”

“利索不?”孫德林不放心。

“還行,就是時間長了點。”

孫德林心裡一震。過去幹案子,他最忌諱的就是這個,忙問:“老三怎麼說?”

孫德松知道“老三”指的是汪家禮,答道:“他說,‘要是老大在,用不了這 麼長時間。’”

那個管教員向這邊走過來了,探視時間也有限,他們的“黑話”只能到此為止。

全夥“大團圓”

孫德松走後,孫德林憑藉慣匪的敏感,覺出情況不妙,十分擔心。他了解汪家 禮這個人,平時不會恭維人;特別是在他有了手槍之後,更不會誇獎自己。現在他 在作案成功之後誇起自己來了,這是為什麼呢?足見他們幾個“活兒”幹得不行。 “踩點”時間過長,難免弄個臉熟;加上數額那麼大,公安局不會善罷甘休的……

思來想去,孫德林預感到要出事。夜裡,他躺在床上睡不著,望著鐵窗外皎潔的月 亮,心裡盤算著:這樣下去不行,對孫德松的“活動”也並不抱多大希望。那麼, 是不是可以選擇逃跑這條路呢?

孫德松回到黎塘鎮,心情不錯。他在鎮裡玩了“老虎機”,輸了不少錢。吃過 晚飯,他又出去了,找那個賣淫女鬼混。 那還是孫德松住進昌利旅社的當天晚上,已經半夜了,他慾火難耐睡不著,走 出房間,正巧從3樓走下一個30來歲的女人,衣著新潮,塗脂抹粉,有些姿色,並不 是旅社的服務員。這些年已習慣眠花宿柳的孫德松,一看就知道那個女人是幹什麼 的。

正當孫德松晚上宣淫,白天矇頭大睡的時候,當地警方已經從瀋陽方面獲悉, 有一個特大系列持槍殺人搶劫犯罪團伙的案犯住在當地。經過查找,在昌利旅社發 現了孫德松。警方認為機不可失,與其等待瀋陽來人抓捕,不如以涉嫌嫖娼為名先 把他抓起來再說,作為與瀋陽戰友見面時的“禮物”。

10月30日上午10點,正當孫 德松光著上身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時候,服務員用鑰匙開了門,幾名公安民警衝進 去,像老鷹捉小雞似的將孫德松死死按住。

10月30日晚8時半,最先飛抵廣西的郭春曉等人,在黎塘公安派出所審訊了孫德 松,孫德松交代了參與“10·19”100萬元現金搶劫案和“1994.6.28”華山信用 社運鈔取款車搶劫案等罪行。郭春曉根據孫德松的交代,用電話通報瀋陽刑警支隊, 刑技人員從孫德松家的立櫃下面搜出了20多萬元贓款。

同一天,郭春曉等人還在黎 塘監獄提審了孫德林。 當賓陽縣司法機關突然將孫德林轉押到縣看守所,並給他以“特殊照顧”,住 上小號,戴上手銬、腳鐐時,他的心一下子全涼了。他明白,這決不是給一個被判 5年徒刑的犯人的“待遇”,而是瀋陽的案子漏了。是從孫德松漏的?還是從汪家哥 倆漏的?抑或是從王文緒漏的?他不知道。當瀋陽警方派人來提審他時,便得到了 完全的證實。

頓時,孫德林心如死灰,萬念俱休。與汪家哥倆那種吞吞吐吐欲說還 休不同,他交代得比較乾脆,不拖泥帶水。媽的,他們都漏了,我還瞞著個什麼勁 兒呢!

11月2日晚上9時零5分,刑警押解孫氏兄弟乘坐飛機,從廣州飛抵瀋陽。

次日,刑警支隊獲悉“3·8”串案犯罪團伙最後一名嫌疑人王文緒潛伏在哈爾 濱一家飼料廠,派出小分隊於晚上7點30分將他抓獲,乘火車押回瀋陽。

王文緒說: “我看了電視,知道汪家仁他們被抓了,就這兩天的事。我想跑,但又一想,他們 整的事這麼大,我也跑不了哪去,就等著警察來抓了。我知道我罪行嚴重。”

聽王文緒的語氣,王文緒和“他們”是不同的。的確,在“3·8”串案犯罪團 夥的5名案犯中,比較而言,王文緒的罪行輕一些。但是,他會得到從輕處理嗎?法 律是公正的,日後自會作出回答。

就這樣,“3·8”串案犯罪團伙成員孫德林、孫德松、王文緒從南粵、北疆分 別押解回沈,同汪家仁、汪家禮重又聚到一起,來了個全夥“大團圓”。

他們面臨的將是正義的審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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