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族文化—傣族古代歷史

傣族歷史悠久,在近年發現的傣文史籍中,記述著遠古時期傣族先民有關史蹟。公元前一世紀,漢文史籍已有關於傣族的明確記載。漢代稱為“滇越”、“撣”,唐代稱為“金齒”、“銀齒”、“黑齒”、“自衣”,宋代沿稱“金齒”、“白衣”,元、明寫作“白夷”或“焚夷”,清代以來則多稱為“擺夷”。但上述都是他稱,至於傣族自稱,則一直作“tai”。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後,將其境內的泰民族正式定名為“傣族”。傣族和同一語族的壯族、侗族、水族、布依族、黎族等有著密切的歷史關係,同源於古代的“百越”。

據《史記》、《漢書》等史籍記載,在先秦以前“百越”族群分佈於自長江東南沿海即今浙江、福建、兩廣以西,直至今雲南、東南亞北部的廣闊地帶。他們以“文身斷鬃”為共同習俗,而又相互雜處,“各有各姓”。“撣”是“越人”的西部一支,又稱“滇越”,當在今德宏傣族景頗族自治州及其西南地區。全球傣(泰、撣)總人口6000萬以上。大部分傣族自稱為“傣”、“泰”,他稱為“撣”、“阿薩”。建國以來,據考古工作者在雲南省滇池、景洪、勐臘、孟連等地和其他省、區發掘出的新石器時代的文化堆積,以及近年來在泰國班清、北碧、黎府等地出士的大量石器、青銅器等歷史文物證明,遠古傣語各族的先民就生息在川南、黔西南、桂、滇東以西至伊洛瓦底江上游,沿至印度曼尼坡廣闊的弧形地帶,即我國雲南、廣西大部,四川、貴州一部和老撾、泰國北部、緬甸、印度阿薩姆廣大區域,後漸向西南遷徒。他們是最早栽培稻穀和使用犁耕的民族。語言和習俗與緬甸的撣族、老撾的主體民族佬族和泰國的主體民族泰族有歷史和文化淵源。

“百越”一名出現於戰國晚期,最早見於《呂氏春秋•恃君》:“揚漢之南,百越之際”。《漢書•地理志》顏師古注引臣瓚曰:“自交趾至會稽,七八千里,百粵雜處,各有種姓。”交趾在今越南北部,會稽在今浙江省紹興,加上雲南省整個南部邊沿地區,構成一個半月形的廣闊弧形地帶,是最早的百越文化區。自殷商以來,雲貴高原上便有越人活動。新、舊石器時代的遺址在傣族地區或鄰近傣族的地區多有發現。從60年代始,景洪瀾滄江沿岸的臺地上先後發現了曼蚌囡、曼允、曼景蘭、曼廳等新石器時代遺址,清理出石斧、石錛、石刀、魚網墜等石器以及陶器、骨器和貝殼等遺物。在德宏瑞麗江畔的芒約和隴川曼膽兩個新石器時代遺址上也發現了夾沙紅陶、夾沙黑陶、印紋陶片、石斧等遺物,其中有肩石斧、石網墜和印紋陶是古越人文化的典型代表,與我國東南沿海地區新石器時代遺址中出土的同類器物相似,具有明顯的百越文化特性。

據《史記•大宛列傳》記載:“昆明……其西千里,有乘象國,名曰滇越”。張守節的《史記正義》曰:“滇越、閩越,則通號越,細分而有閩,滇等名也”。這是公元前1世紀時關於傣族的明確記載。公元69年,東漢王朝在雲南西部越人區域設置永昌郡(郡治在今保山),轄永昌徼外的廣大傣族先民。在歷史發展的演變過程中,傣族先民又以多種族稱見於史乘。《後漢書•西南夷傳》中稱之為“撣”;唐代樊綽的《蠻書》則根據其特徵稱之為“黑齒”、“金齒”、“繡腳”、“繡面”等,宋代沿稱“金齒”、“白衣”,元明時寫作“百夷”,清代後多稱“擺夷”,自稱則一直是“傣”。黑齒、金齒實際上是一種裝飾牙齒的習俗,現今大部分傣族仍以各種植物染黑牙齒為美,或長期嚼食檳榔等導致黑齒,或以金銀齒套裝飾牙齒。繡腳、繡面即文身,是傣族中仍很盛行的一種習俗;而史料中的“通身褲”、“娑羅籠”即統裙,是傣族婦女的傳統服飾;所謂的“樓居”則一直是傣族的傳統建築--幹欄式建築,這些都是古越人與今天的傣族的共同文化特徵。

史書所載的滇越是百越最西的一個族群,活動範圍包括今雲南西部德宏地區及緬甸南北撣邦的部分地區,《漢書•張騫傳》又稱之“乘象國”,是雲南通往緬甸、印度的必經之路。“乘象”和“役象”是越人的一大特徵。《論衡》曾記越人役象說:“書言舜葬於蒼梧,象為之耕;禹葬會稽,鳥為之田”。唐代的《蠻書》亦記:“開南以南養象,大於水牛,一家數頭養之,代牛耕也”,“象大於水牛,土俗養象以耕田,仍燒其糞”。開南在今景東,是當時南部傣族的腹心地帶,轄區及於今西雙版納,說明唐代的傣族社會已經進入了犁耕農業時期。古代傣族養象力役或乘象出行、出戰的習俗至600年前的史料中仍有記載。明朝三徵麓川(今德宏大部地區)時便遭遇了思倫發叛軍的“象戰”,據明太祖洪武《實錄》記:二十一年(公元1388年)三月,“時思倫發悉舉其眾號三十萬,象百餘隻……以萬人驅象三十餘隻逆戰,其酋長跨巨象直前……其酋長、把事、昭綱之屬皆乘象,象皆披甲,揹負戰樓若欄木盾,懸竹筒於兩旁,置短槊其中,以備擊刺。陣既交,群象衝突而前,我軍擊之,矢石俱發,聲震山谷,象皆股慄而奔,思倫發……大敗。”雲南省博物館藏有一幅清代時反映傣族生活風俗習慣的繪畫作品--《乘象圖》,說明傣族乘象的習俗至清代仍有保存。傣族先民自東漢以後又被稱作“撣”,撣國就是滇越,雲南境內的景頗族、德昂族、阿昌族、布朗族等周邊民族至今仍對傣族保留有這一稱呼。撣國是傣族先民在2000年前建立的早期部落國家,對東漢政府有貢賦,是東漢的邊境郡(屬國)。《後漢書•西南夷傳》對此有載:“永遠九年(公元97年),(永昌)徼外蠻及撣國雍由調遣重譯奉國珍寶,和帝賜金印紫綬,小君長皆加印綬錢帛。永寧元年(公元120年),撣國王雍由調復遣使者詣闕朝賀,獻樂及幻人,能變化吐火,自解支,易牛馬頭;又善跳丸,數乃至千……明年元會,安帝作樂於庭,封雍由調為漢大都尉,賜印綬金銀採曾各有差也。”

公元8世紀起,唐代時,南詔地方政權劃出十賧、七節度、二都督統轄區內各部,其中的永昌節度轄區包括今德宏全部;開南節度轄區包括今西雙版納全境。至宋代大理國時期,傣族先民“金齒”、“芒蠻”、“白衣”仍歸大理國管轄。

傣泰源於雲貴高原西部(怒江、瀾滄江中上游地區)的哀牢人。哀牢人是雲貴高原地區最古老的民族之一。在哀牢人活動的怒江、瀾滄江中上游一帶,出土了數量眾多的古遺址,其中的“蒲縹人”遺址,經鑑定至少有8000多年的歷史。

公元前五世紀左右,哀牢人在瀾滄江、怒江中上游地區創立達光王國。公元前二世紀末,達光王國開始與漢朝接觸,因當時的達光王叫“哀牢”,漢朝開始把達光王國稱作“哀牢國”。在這之前,漢朝只能通過滇、昆明、嶲等部族層層轉述瞭解到哀牢人,因哀牢人善騎大象,生活環境又與漢朝南方的“百越”諸民族相似,被漢朝草率地歸為“百越”一類的民族,把哀牢人稱作“滇越”,把達光(哀牢)王國稱作“乘象國”。

公元一世紀開始,位於達光(哀牢)王國東面嶲、昆明、滇等部族與其漢朝衝突不斷,大量嶲人、昆明人、滇人湧入達光(哀牢)王國境內,哀牢人吸收逃亡而來的嶲人、昆明人、滇人充實人口,同時吸收隨之而來的漢朝文化,初步形成傣泰民族的雛形。

傣泰先民自古就生活在雲貴高原上,公元前五世紀左右,居住在瀾滄江、怒江中上游地區的傣泰先民已經形成一定規模的部落聯盟國家,這些部落聯盟國家中以達光王國勢力最大。

公元前二世紀末,漢朝征服達光王國東面的雟、昆明、滇等部族和國家,佔領達光王國東部領土,將勢力延伸至達光王國中心地區。之後,嶲、昆明、滇等民族接連反漢,大量人口流入達光(哀牢)王國境內,哀牢人吸收大量嶲人、昆明人、滇人充實人口,形成勢力龐大的民族集團。

公元一世紀中後期,達光(哀牢)王國受到漢朝的擠壓,被迫將王城由怒江東面遷到怒江西面,怒江東面的領土被漢朝佔領設置郡縣。傣泰先民被怒江一分為二,怒江西面的傣泰先民繼續忠於達光王國,怒江東面的傣泰先民成為漢朝的屬民。而後幾年,西遷的達光政權不斷向南伸展,再次崛起並稱雄於伊洛瓦底江流域地區,被漢朝稱為“撣國”。為避免漢朝(東漢)的進一步打壓,達光(撣)王國選擇與漢朝交好,漢朝也作出友善的回應,加強了兩國之間的關係。

公元三世紀初期,達光(撣)王國為抵抗驃人的進犯,將王城南移至伊洛瓦底江中游的蒲甘姆(緬甸境內)一帶。此後數百年,傣泰勢力不斷向南伸展,伊洛瓦底江流域地區的很多部族被達光(撣)王國兼併。

公元六世紀中期,達光(撣)王城被驃國大軍攻陷,達光(撣)政權土崩瓦解,達光(撣)北部的混魯、混賴兄弟在勐卯(瑞麗)組織傣泰軍民抵抗驃人進犯的同時統一了傣泰各部,開創了另一個傣泰政權——果佔璧王國(前果佔壁)。

公元七世紀時期,怒江西面的傣泰在果佔璧王國(前果佔璧)的統治下日益強大;怒江東面的傣泰也在中原漢族勢力退出後形成了蒙舍(南詔)、蒙嶲等大大小小數十個邦國。

公元八世紀時期,洱海南部的傣泰小邦蒙舍(南詔)通過戰爭兼併了洱海地區的其他小邦,之後吞併怒江西面的前果佔璧王國及雲貴高原上大大小小的部族,建立了以傣泰為主體的多民族國家,傣泰勢力開始延伸至雲貴高原每一個角落。強大起來的蒙舍(南詔)與唐朝、吐蕃戰戰合合數百年,客觀上促進了傣泰民族政治、軍事、文化等各領域的發展。

公元十世紀以後,傣泰先民失去蒙舍(南詔)政權,各部分崩離析。離洱海較近的傣泰被河蠻人(白族先民)建立的大理王國納入統治;遠離洱海的傣泰猶如一盤散沙,不斷受到外族的侵擾,怒江、伊洛瓦底江中下游的傣泰不斷被緬人侵擾,瀾滄江中下游的傣泰則陷入孟人的統治。

公元十世紀中期,伊洛瓦底江、怒江流域地區的傣泰在前果佔璧王族的主導下,恢復了果佔璧王國(後果佔璧)。

公元十二世紀初期,蒙舍的傣泰首領率傣泰軍民南下抗擊孟人,統一了瀾滄江流域地區的傣泰各部,並脫離大理王國在景洪建立勐泐王國。

公元十三世紀中期,蒙古大軍入侵傣泰地區,後果佔壁王國及勐泐王國先後被蒙古大軍佔領,導致傣泰大量南遷西徙,間接增強了南部、西部傣泰小邦的實力。阿洪王國統治了今印度東北部的廣大地區;蘭納王國統治了今泰國西北部、緬甸東北部地區,素可泰王國統治了今泰國中部、北部地區,緬甸北部的傣泰也控制了緬族創立的蒲甘王國,成為今緬甸中部及北部實際統治者。

公元十四世紀時期,勐卯的傣泰脫離蒙古人建立麓川王國,在與蒙古人的戰爭中逐漸佔據優勢,統一了今雲南西部、西南部及緬甸西北部等廣大地區;琅勃拉邦的傣泰藉助高棉人勢力統一了今老撾大部分地區;控制蒲甘王國的傣泰分裂後又再次統一,建立阿瓦王國統治著今緬甸中部及北部地區;勐泐王國也在蒙古人衰敗後,恢復對雲南南部及老撾北部、緬甸東北部的統治。

公元十五世紀至十六世紀,各地傣泰政權開始走向衰弱。漢族明王朝三次出兵麓川王國,緬族東籲王國吞併了傣泰的阿瓦王國、蘭納王國、瀾滄王國、勐泐王國、阿瑜陀耶王國,阿洪王國開始了印度化進程。

公元十六世紀中至十八世紀中,北部傣泰完全被漢族明王朝控制,之後又被滿族清王朝控制;南部的阿瑜陀耶王國則脫離緬族東籲王國再次崛起,蘭納、瀾滄成了阿瑜陀耶王國的屬國。

公元十八世紀中後期,緬族貢榜王國興兵入侵阿瑜陀耶王國,佔領蘭納、瀾滄,南部傣泰又陷入緬人的奴役統治。1767年,披耶鄭信將軍趕走緬軍,在吞武裡建立“吞武裡王國”,蘭納、瀾滄也趁機脫離緬族獨立。1782年,披耶卻克里推翻吞武裡政權,在曼谷建立“暹羅王國”,統一了吞武裡王國、蘭納王國、瀾滄王國等南部傣泰政權。

公元十九世紀,傣泰的阿洪王國因宗教衝突元氣大傷,逐漸衰弱。1822年,緬人趁機出兵攻佔阿洪王國,兩年後,英國人又將緬人趕走,將阿洪王國收為自己的殖民地。1885年,英國征服緬人後,佔領緬北的傣泰地區。1893年,法國強佔了暹羅的屬國瀾滄(此時已分裂為琅勃拉邦、萬象、佔巴塞、川壙四國)。

二十世紀,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後,企圖統一傣泰地區的暹羅與日本結盟,出兵佔領緬甸北部的傣泰地區。原瀾滄琅勃拉邦王也利用日本勢力,宣佈法屬印度支那聯邦治下的傣泰獨立,建立老撾王國。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後,緬甸北部的傣泰與緬甸南部的緬族聯合組建了“緬甸聯邦”,並由傣泰貴族蘇瑞泰出任緬甸聯邦第一任總統;布拉馬普特拉河谷地區(印度東北)的傣泰被獨立後的印度統治;原勐泐、麓川的傣泰則被中華人民共和國統治,成立了西雙版納傣族自治州、德宏傣族景頗族自治州及各級地方自治政府;老撾因世界冷戰爆發,成為東西兩大陣營角力的場地,在1975年成為社會主義國家,更名為“老撾人民民主共和國”;已改名為“泰王國”的暹羅成了美國最主要的盟友,君主立憲制得到鞏固和發展。

傣族聚居區已發現多處新石器時期文化遺址,出土了數百件遺物。西雙版納在景洪瀾滄江沿岸的臺地上,先後發現了曼蚌囡、曼允、曼景蘭、曼廳等新石器時代遺址,清理出石斧、石錛、石刀、魚網墜等石器以及陶器、骨器和貝殼等遺物。德宏在瑞麗江畔的芒約和隴川芒膽兩個新石器時代遺址上,發現了夾沙紅陶、夾沙黑陶、印紋陶片、石斧等遺物,其中的肩石斧、石網墜和印紋陶是古越人文化的典型代表,與我國東南沿海地區新石器時代遺址中出土的同類器物相似,具有明顯的百越文化特徵。隴川江流域的梁河勐養、潞西五岔路也發現了新石器時代遺址。瀾滄江中游的雲縣忙懷遺址,出土了大量的打製雙肩石斧,器型和製法與福建建陽、臺灣的同類器物相似。孟連娜允古城旁的南壘河岸,曾先後發現5處新石器時代遺址,發掘出打製石器、手製陶器、動物化石等珍貴的歷史文物。

傣族和同一語族的壯族、侗族、水族、布依族、黎族等有著密切的歷史關係,同為古越人的後裔。先秦時稱為“百越”,漢晉時稱“滇越”、“撣”或“擅”。據傣文史籍記載,早在周威烈王二年(公元前424年),就有關於傣族部落戰爭的記述。漢朝史書中提及的“滇越乘象國” ,即指今德宏和緬甸的部分地區。

傣族聚居區很早就同中央王朝和內地保持密切的聯繫。元封二年 (公元前109年),漢武帝開發西南地區,建置益州郡,傣族地區是益州郡的西南邊疆。東漢明帝永平十二年 (公元69年),增設永昌郡,傣族地區屬永昌郡管轄。當時,傣族先民的首領曾多次派遣使者,帶著音樂師和魔術家來到東漢王朝的首都洛陽奉獻樂章,表演新穎的技藝,博得了東漢王朝的讚賞與歡迎,被賜予金印、紫綬,其首領還被封為“漢大都尉”,從而和東漢王朝建立起政治上的隸屬關係。蜀漢時屬庲降都督所轄南中七郡之永昌郡。兩晉南朝屬寧州永昌郡。

公元8—13世紀,傣族地區先後隸屬於雲南以彝族、白族為主體建立的南詔蒙氏政權和大理段氏政權。此時,傣族已經進入農業社會。9世紀的漢文史籍記載,傣族在農業生產中用牛和象耕田,大量種植水稻,並有了相當規模的水利灌溉系統。手工業也有了一定的發展,用木綿織布,挖滷礦煮鹽,用金屬製作武器,並用黃金和白銀捶成薄片套在齒上作為裝飾品,因而唐代以來對傣族有“金齒”、“銀齒”等稱呼。

隨著生產的發展,西雙版納傣族首領叭真(即帕雅真)統一各部,於南宋淳熙七年(1180年)以景龍(今景洪)為中心建立“勐泐”地方政權,稱“景龍金殿國”“景龍”有上百萬的人口,還有大量的白象和馬匹。“景龍”以“天朝皇帝”為“共主”。叭真即位時,還受到南宋的封號,發給“虎頭金印”,“命為一方之主”。叭真子繼其父為“景龍”國主時,也受南宋賜封為“九江(瀾滄江)王”。“景龍”一直與內地保持著從屬關係。

元代,傣族地區隸屬於雲南行省。此時已開始在民族地區實行土司制度。在雲南南部傣族地區設置了車裡軍民總管府,管轄西雙版納等地;西部傣族地區設置金齒宣撫司,管轄德宏等地傣族。明代,又在元代的基礎上加以鞏固,在西部設麓川平緬宣慰司;在南部設車裡軍民宣慰司,並設較小土司區,全面推行土司制度。在廣大傣族地區任用世襲的土司、土官,大大加強了元、明王朝對傣族地區的統治。這一時期,漢、傣人民間的經濟文化交流,也更加密切,特別是大量漢族人民遷居邊疆,內地先進的生產技術、文化科學在傣族地區廣為傳播,迅速促進了傣族社會經濟的發展。

元初的記載表明,當時德宏地區的傣族仍然使用奴隸從事勞動。元明之際各地傣族地區先後進入了封建領主制社會,社會生產有了進一步的發展。鐵器的使用已相當普遍。農作物亦增加了新的品種,棉花已經普遍種植。手工業也有新的發展,出現了珍貴的“幹崖錦”、“絲幔帳”等優美的手工藝品。商業活躍,出現了車裡等較大的商業城鎮。1570年車裡宣慰使把轄區劃分為“十二版納”(傣語稱十二為“西雙”,“版納”意為千田,每千田為1個徵收封建負擔的行政單位),從此有了“西雙版納”這一名稱。

西部傣族曾以今德宏瑞麗江河谷為中心建立了勐卯地方政權,即勐卯果佔壁王國,11至15世紀一度稱雄於世。北宋時代(約公元11世紀),勐卯與勐生威、勐興古、勐興色聯合,建立了“勐卯果佔壁”王國。元朝至元十三年(1276年)在今德宏一帶設置土司制度,將傣人首領思漢法分封為麓川路軍民總管府總管,後又賜封麓川路平緬宣慰使等官銜。元至大三年(1310年),芳罕次子混依翰罕繼位,並以猛虎曾躍過頭頂而自號“思漢法”,建都姐蘭。元統六年(1340年),思可法繼位“勐卯王”,曾建都於姐蘭和廣賀罕。他不斷征服周邊領土,建立了強大的“麓川王國”(傣語仍稱“勐卯果佔壁”)。其轄地東至今泰國清邁,西至印度阿薩姆邦,南至曼德勒,北至瀾滄江的大部分地區。從明宣德(1426—1435年)開始,麓川王思任法不斷向四境擴張,雲南邊疆的穩定及明王朝的統治一度受到威脅。1441年至 1448 年之間,明朝派軍三徵麓川,果佔壁王國覆滅。萬曆二十四年(1596年)以麓川城為基礎築平麓城(今勐卯城),大興屯田,並派將鎮守。思氏戰敗後退居孟養。直到萬曆三十二年(1604 年),緬甸軍隊大舉入侵,思轟在抵抗侵略戰爭中兵敗身死,其後裔放思祖逃入內地,寄食於幹崖,至此,長達近五百年曆史的勐卯果佔壁王國勢力徹底結束 。

清代,基本上沿襲元明舊制,但在社會經濟較為先進的內地傣族地區實行“改土歸流”政策,委派流官進行直接統治。至民國時期,雲南邊遠的傣族地區還基本保持了元代以來的土司制度。有車裡宣慰使司,轄區相當於今天的西雙版納傣族自治州。設有宣慰使(傣語稱召片領)、都籠八大臣(召景哈、都籠告、都籠薩扒、都籠迴廊滿空、都籠迴廊蠻旺、都籠迴廊莊往、都籠納花、都籠納筍)等官。司廊也稱“議事庭”,是最高行政機構,設議事庭長一人,即召景哈,下設昏貝、章罕。車裡宣慰司下的行政單位分勐、火西、貫三級。此外各地還設有南甸宣撫使、幹崖宣撫使司、隴川宣撫使司、勐卯安撫使司、芒市安撫使司、遮放副宣撫使司、盞達副宣撫使司、潞江安撫使司、耿馬宣撫使司、孟連宣撫使司。國民黨政府統治時期,在邊疆傣族地區成立縣和設治局,實行民族壓迫政策,加深了傣族人民的苦難。1949年前,德宏傣族已進入封建領主制社會,受南甸(今梁河)、幹崖(今盈江)、盞達(今盈江)、隴川、勐卯(今瑞麗)、遮放、芒市七個土司統治。

傣族地區地處邊疆,在帝國主義的入侵當中首當其衝。帝國主義不僅進行經濟侵略,大量掠奪資源、傾銷商品,而且還進行政治、軍事、文化侵略,派遣間諜、特務,借探險、考察、旅行、傳教等名義,深入我邊疆地區,蒐集情報,測繪地圖,拉攏民族上層,破壞民族關係,甚至進行赤裸裸的武裝入侵,使傣族人民進一步陷入苦難的深淵。為了捍衛祖國的神聖領土,傣族和漢、景頗、佤等族人民在19世紀末20世紀初,對英、法帝國主義的侵略展開了多次武裝鬥爭。這些鬥爭配合了全國人民反帝運動,有力地打擊了侵略者,挫敗了帝國主義妄圖侵略我邊疆地區進而侵吞雲南的陰謀。

抗日戰爭期間,傣族人民又與全國人民一道,並肩投入了反對日本法西斯的武裝鬥爭,為保衛祖國邊疆神聖領土作出了貢獻。1938年修築滇緬鐵路,耿馬土司罕富廷和孟定土司罕萬賢率領所轄的傣、佤等大小民族頭人親自指揮民工,參與修建鐵路的毛路。1942年5月3日起,日本侵略者7天之內便相繼侵佔了怒江以西的畹町、芒市、龍陵、騰衝約3萬平方公里的國土。至此,雲南由抗日的大後方變成了抗日的前沿陣地。日軍佔領滇西后,各民族的抗日遊擊隊與敵人進行了頑強的鬥爭,其中有楊炳南為首的傣漢青年救國團、傣族土司刀京版領導的滇西邊區自衛軍、耿馬土司罕裕卿組建的耿滄支隊等。抗日戰爭中,滇緬公路是中國接受外援物資最重要的通道,被稱為“中國抗日戰爭的大動脈”,傣族人民多次參與對滇緬公路的搶修,保證了道路的通暢。1944年,滇西抗戰轉入大反攻,終於在1945年1月20日,將日寇逐出國門畹町,最終奪取了滇西抗戰的勝利。滇西抗戰被譽為“創全殲守敵之典範,開收復國土之先河”,為全國抗戰的勝利奠定了重要的基礎。

從邊疆到內地各傣族聚居區,所處歷史條件不盡相同,社會發展是不平衡的,社會組織結構與政治形態也互有差異。在景東、新平、元江等地區,傣族和漢族交錯雜居,吸收了漢族較先進的生產工具和技術,生產力發展較快,較早地進入了封建地主經濟。西雙版納、德宏等邊疆地區傣族社會的發展則相對緩慢,特別是西雙版納地區,到新中國成立前,還保留著比較完整的封建領主經濟。

西雙版納自元、明、清各封建王朝設置土司制度以來,被中央王朝冊封為“車裡宣慰使”的“召片領”(意為“廣大土地之主”),世代成為西雙版納的最高領主和統治者。在這裡,所有的土地、山林、水源等,都屬於召片領所有。召片領又分封其宗室、親信為一個區域內的統治者,稱為“召勐”(意為“一片地方之主”),世襲領有境內的土地和人民。在封建領主大土地所有制下,土地的一部分為領主直接佔有,成為私莊和賜給家臣的薪俸田,另一部分為農奴的份地。份地為村寨集體佔有,領主利用歷史上殘存下來的農村公社分配土地的形式,通過村寨頭人把土地分配給農奴耕種。農奴領種份地必須承擔各種封建負擔,這種封建負擔是領主剝削農奴的主要手段。

新中國成立前,由召片領、召勐、“波朗”(由召片領或召勐派出,監督轄區內各級官員並強制農民承受封建負擔的官),以至村社當權頭人等各級領主構成領主集團,約佔總人口的7%。農村中除佔農民總戶數5.7%的由領主集團分化出來的“自由農民”——“召莊”以外,領主把廣大農奴劃分為“傣勐”和“滾很召”兩個等級。傣勐(意為“本地人”或“建寨最早的人”)約佔總戶數的55%,是最早的居民,其地位較其他等級農奴為高,佔有較多土地——“寨公田”。滾很召(意為“官家的人”或“主子家內的人”)約佔總戶數的39%,這是一個因各種社會原因喪失了土地和人身自由而隸屬於領主的農奴集體,社會地位最低,所受剝削也最重。農奴除負擔沉重的官租和無償耕種領主的私莊田和薪俸田外,傣勐等級農奴還要負擔修路、架橋、興修水利等各種無償公役。滾很召等級農奴則被強迫承擔領主的各種家庭勞役,諸如養馬、養象、煮飯、抬轎、划船以至削大便棍、哭喪等,名目多至百餘種,分寨包乾,世代相承。

為了鎮壓廣大農奴的反抗,領主有一套維護封建統治的政治機構。在召片領之下有“議事庭”,是權力機構和議事機構,負責處理一切日常事務。各勐有“議事庭”。勐以下是“火西”,管理若干村社,其首領稱為“叭火西”。“火西”以下是村社,設有“叭”、“鮓”、“先”各級頭人。此外還擁有軍隊、法庭和監獄。

西雙版納以外的德宏、孟連、耿馬等邊疆傣族地區和西雙版納大體一致,基本上屬於封建領主經濟,但是這些地區社會經濟發生了新的變化,農民佔有的份地漸趨穩定,甚至可以世襲佔有,實物地租也普遍出現。在芒市、盈江等地,由於與漢族接觸較多,所受影響較大,地主經濟發展較快,富農經濟也發展起來了。地主、富農經濟的發展,促使了大土地所有制趨向解體,村社組織已經瓦解,其社會經濟形態比西雙版納前進了一步。

封建制度的壓迫和剝削,引起了傣族人們持續不斷的反抗。傣族人民以無比的憎恨詛咒著封建制度:“你是水,我們不喝;你是路,我們不走;你是太陽,我們不曬穀子;你是佛,我們不拜!”19世紀中葉,德宏軒崗壩的傣、景頗等人民在“布幸額門”的領導下,舉行了反抗芒市土司殘暴統治的聯合起義。鬥爭堅持了3年,最後被土司和清朝統治者鎮壓下去,但人民的反抗火焰並未熄滅。不久,在芒市一帶又爆發了以著名歌手“混依海罕”為首的各族聯合起義。他用歌聲揭露封建領主的罪行,激發農民的階級仇恨,號召大家起來反抗,四周農民聽到他的歌聲,紛紛參加起義隊伍,拒絕交納官租。起義失敗後,土司殺害了“混依海罕”。但傣族人民永遠懷念著這個英勇的歌手,把他奉為“歌神”。近百年來,傣族人民與封建土司、頭人的鬥爭屢見不鮮。

民族文化—傣族古代歷史

“根據古書等各方面資料整理出來,為個人觀點,特此聲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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