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巢湖:峏山往事——魚樂童年

我的家鄉是安徽、巢湖、柘皋,一直被稱為魚米之鄉,當年它名不虛傳。六七十年代,因為種種原因,我們家鄉也鬧過饑荒。但那大多因為天災人禍。儘管我們家也時常會青黃不接,但生產隊公糧沒有少交,我們都發揚了共產主義風格,為支援了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作出了應有的貢獻。


環巢湖:峏山往事——魚樂童年



我們家住在峏山前圩莢窪,看名字就知道是一個窮鄉僻壤,但從前也是一個山清水秀美麗小村莊。村子離鎮子15裡、離巢湖40裡,柘皋到巢湖有一條20公里的人工河。兩邊是一望無際、平整如疇的圩田。春天麥苗青青,秋天稻菽金黃。河面上帆船點點,一直連接到八百里煙波浩渺的巢湖,和萬里長江,使柘皋成為千年古鎮及遠近聞名的米市。

我的家正坐落在峏山的南坡,登上最高峰龍洞山就可以看到茫茫的巢湖,及湖中獨一無二的一座山島——姥山島。峏山諧音“兒山”,而姥山則諧音“母山”。這對母子山讓我們家鄉平添幾分神話色彩。


環巢湖:峏山往事——魚樂童年



父親當年是個生產隊長,做一個貧窮小隊的隊長、謀劃全村八十多口人的生計,風裡來、雨裡去,實在是一件苦差事。他每天要第一個起床,敲著懸掛在我家門前槐樹上的半片犁頭,召集全村社員、安排好他們每一個人的農事。為了抓好田間管理,他時常忙中抽空,穿梭在田間地頭,巡視每一口塘水深水淺,檢查每一塊田旱澇水情。無論是烈日當空還是大雨傾盆,他都風雨無阻。好就好在,當時我們鄉下還很少使用化肥、農藥,所以他常有意外收穫。

這個收穫就是在即將乾涸稻田、或水滿外溢的塘壩抓到一條、兩條魚兒。這些魚有大有小,大不過斤把兩斤,小不足巴掌大小,常見的有鯽魚、花鰱,偶爾還有還有黑魚、鮭魚。父親把這些魚提回家,交給母親煮熟,成為我們的美味佳餚。那個時候,家家戶戶鍋裡碗裡大同小異,鄉親們喜歡端著飯碗走村串巷。所以,看到我家有野味,只要母親招呼,他們也不客氣地搛一筷子魚肉、舀一勺子魚湯。他們一邊嚐鮮,一邊稱讚。有感激,也有羨慕。

這樣的收穫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


環巢湖:峏山往事——魚樂童年



離我們家二里地有一個集市叫天齊庵,農曆一三五單日逢集。集上有一個食品站,每次逢集殺一頭豬供應十村八里。

有一天,漆匠要來我家給大哥油漆傢俱,二哥奉命去集上買肉。因為食品店裡殺豬賣肉的師傅叫楊成義,是我們同宗的叔父,與我父親關係不錯,他也認識我二哥。二哥認為父親事先已經打過招呼,自己起得也很早,應該可以完成任務。但那天,還是因為排隊太長,二哥一兩肉也沒有買到。所以,他只好悻悻地回家,準備迎接父母的責怪。


環巢湖:峏山往事——魚樂童年



二哥走到小楊塘上邊的四鬥時(四鬥,田地名,因大小四畝得名。“鬥”三聲。)卻有了意外的發現——當時正值四月,四鬥裡紅花草葉綠花紅。春雨初晴,田裡積水順著排水溝向小楊塘裡嘩嘩流淌,塘裡的魚逆水而上,游到紅花草田,受困于田溝。二哥喜出望外,跳到田裡,連膠鞋也沒脫,居然在四斗的田溝裡抓了半籃子鯽魚。半竹籃子鯽魚,有八九斤。它們大小相近、足有半斤。二哥滿載而歸,興高采烈地回到家裡,籃裡的魚還在活蹦亂跳。魚塘是臨近天齊大隊小楊村的,一埂之隔的四鬥是我們村的。平時,正常情況下,二哥絕不敢在小楊村的水塘裡抓一條魚,哪怕一隻蝦。但雨水模糊了界限,逆水嬉戲是魚的快樂,它們忘了返回,卻成就了二哥的收穫,成為我們家餐桌上待客的美味。


環巢湖:峏山往事——魚樂童年



這是一個真實的故事,也許是大自然的賞賜吧。所以,少年、兒童時代,我們男孩子最大的樂趣就是捕魚捉蝦。其實,抓魚的樂趣不僅在於吃魚。魚蝦能夠做成美味,當然可以果腹、解饞。但是,捕魚的過程捉摸不定、充滿挑戰,收穫的喜悅更是驚險刺激、難以言表。

在那個年代,豬肉匱乏是人為的。但大自然給了農民最好的饋贈,也給了我們永遠的童年!

最憶是巢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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