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內最大拎包案(上)

省內最大拎包案(上)

1990年4月3日晚7點多鐘,三棵樹火車站站前廣場上,人熙熙攘攘、川流不息。因為哈爾濱火車站正在擴建,哈站有一半的車次改在三棵樹發車,所以這個候車室本來不大的車站,在人員擁擠中更顯得窄小。許多旅客就在廣場上此時正值停電,廣場上的電燈熄滅了,一排排小貨攤上溜達的小蠟燈和汽燈都點燃起來,遠遠看去如星光閃爍。太平區個體商業戶沙秀生,今天將要乘三棵樹至濟寧的火車,去天津還貨款。他今年31歲,做買賣已經五六年了,近二年辦起了桂金食品批發部,專營小食品批發。他看看錶,離開車還有40分鐘,遂信步到一個水果攤床前,想買幾斤桔子,留到車上吃。問過價錢,開始過秤。稱好之後,小販問:“裝哪?”沙秀生將密碼箱放到地下,用兩腿之間的部位護住。從口袋裡找出一個尼龍兜,雙手撐開,叫小販倒進去。然後交錢。當他倒出手,彎腰去拿密碼箱時,密碼箱卻已經不翼而飛了!

他忙四處張望,只見川流不息的人群,彷彿這事情根本沒有發生過似的,哪有扒手的影子!頓時如五雷轟頂,他蒙了!全身的大汗刷一下子冒出來,接著一陣頭昏目眩,周圍的一切像要旋轉起來。肚子裡的五臟六腑也好像要一下子湧56出來。這箱子裡裝的是65000元現金,不僅是他的全部流動資金,也是他近二年來的全部心血呀!

他踉踉蹌蹌跑到站前治安大隊,見到警察忙說:“我報案!…話聲出口,隨之雙腿也跪下了。站前大隊立即向分局報告。

聽說發生了65000元的拎包大案,分局刑警隊的同志在柏隊長、車副隊長帶領下迅速出動,不到8點即趕到現場。向沙秀生問明準確時間及情況後,立即按出事地點向四周幅射調查。食品水果攤床、個體出租車、三輪車及公共汽車站,還有火車站工作人員等,都在走訪之列。

柏隊長望著廣場上來往變幻的人群,感到此案難度極大:一無固定的現場可查。二無任何痕跡可供分析推測。三是人海茫茫又不停流動,早已將罪犯淹沒。四是案發已40分鐘,罪犯足以逃出幾十裡外。甚至可能早已乘某次火車離開了哈爾濱,而且隨著時間一分一秒地消逝,越飛越遠、越來越渺茫了。

沙秀生大概也預感到這點,坐在站前的石階上,兩眼發呆,身心全涼了。

下半夜兩點多鐘,走訪的同志都陸續回到站前治安大隊彙報情況。大量的情況裡卻基本沒有線索,只有那麼一點模糊的影子,似乎還有點價值:據6路公共汽車一位司機講,大約在7點20分左右,好像有兩個人從攤床那邊跑來,從車前一閃而過,其中一個人好像穿一身深色西服、留平頭。只有這麼一點點情況。在沒有任何線索的情況下,姑且可以算做“線索”。

彙報完畢,已是凌晨4點,大夥吃點東西,天就亮了柏隊長和車隊長兜了一下情況,並商量下一步的行動計劃柏隊長半開玩笑地說:“老車,這個案子難度太大了,就是福爾摩斯再世,怕也要發愁呢。”

車隊長也有同感:“就是把刑警隊全部投入,繼續撒大網、兜線索,我看也無濟於事,不如組織個精幹的班子。我看,是不是交給現行隊去搞。”

柏隊長對這個建議甚為欣賞,因為現行隊接這個任務不僅名正言順,而且隊長康平又是他手下的得力干將,近年來曾偵破過好幾起疑難大案。此時,柏隊長的記憶拉回到1987年,那時候全區每天都有撬盜案,報案者推不開門。在巨大的壓力下,刑警隊上下齊努力,當年打掉一個特大盜竊團伙。以後撬盜案減為每兩三天發案一次。1988年康平又偵破一個特大撬盜團伙,光起贓就用了三臺車,拉了好幾趟,髒物簡直就是一個百貨商店!打那以後,幾乎接不到撬盜報案了。老百姓都說:“太平區這回真太平了!然而柏隊長對於把這起拎包案壓給康平,又有點於心不忍,這有點難為他了。可是不交給他交給誰呢?他叫車隊長將任務佈置下去。

接到車隊長交代的任務,康平並沒有叫苦喊難。這使車隊長感到很滿意。康平今年37歲,濃眉短髮,方臉大眼,看上去就給你一種幹練機警的感覺。他思考過一天來的情況後,佈置本隊同志繼續走訪。

省內最大拎包案(上)

他帶一個人來到沙秀生買水果的四號攤床,請小販再協助提供線索。

小販苦笑道:“昨晚上停電,廣場上的人走馬燈似地亂竄,我哪顧得上這事呀!”康平叫小販把沙秀生買水果的情形再回憶一遍,然後問:“當時沙秀生身後是不是出現過一個穿深色西服、留平頭的人?

這樣一提醒,小販皺起眉頭,慢慢地回憶,思索了好會,才說:“好像有這樣一個人,在沙秀生身後晃了一下。”問體貌特徵,小販除提供中等偏上的個頭之外,其他就什麼也說不出來了線索有了一個小小的推進。

當晚開會,全隊又走訪三百餘人,仍沒有線索。康平介紹了自己的調查情況,總結佈置說:“明天,大家再去排摸情況時,就用那個穿深色西服、留平頭,中上等個兒的人來啟發人家。不要再籠統地叫人家提供線索了。因為你先拿出一個目標,叫別人在記憶中掃描搜尋,要比叫別人在雜亂的記憶中去選擇判斷,容易得多。”調動完自己管轄的“基本力量”,康平考慮動員自己的“秘密縱隊”。

他曾對筆者說:“我破案有一條基本經驗,就是依靠群眾。不然有些疑難案件,就真有福爾摩斯,也難偵破。靠群眾誰都會說,怎麼做,下多大功夫,可大有文章。我就是廣交朋友,他們散佈在各個場所和角落,一旦有大案發生,就向他們要線索。比如前年我們破獲的特大撬盜團伙,就是我老岳父最先提供的線索,他告訴我,在市場上有兩個青年賣東西特別便宜,二千多元的錄放機,四百多元就賣。我就是從這裡入手偵察的。老丈人幫忙沒說的,要維護好和其他朋友的感情和關係,光用話甜和人可不行,我個人要從工資裡搭錢…”

第二天,康平將線索傳達給自己的秘密信息網絡後,當天即獲得一份重要反饋:3日下午5點多種,離火車站不遠的小酒店裡,曾來過四男一女,男的當中有一個穿深蘭色西服、留平頭的,是個矮個青年,他們喝酒到7點才離開西服與平頭對上了號,個頭卻與小說的出入很大。從時間上看可以與案件聯繫起來,而且與6路司機說的“兩個人影開始接近,如果穿深色西服、留平頭的人真是扒手,那麼今天得到的情況算得上是個重大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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