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下20度,小屯子家家戶外一口大缸,滿滿登登,存放一家人的美食


東北現在已經正式入冬一個多月了,最低溫度達到了零下20左右,白天有太陽也基本不適合曬,因為東北的冬一定伴著風,不管大小,風總是標配,讓本就寒冷的天兒顯得更凜冽,判斷天兒冷不冷,就看大家走道的姿態,悠哉賣單兒基本就是還行,小碎步緊倒騰那奏四凍得腦瓜疼。

小孩兒才不管天冷不冷,雪大不大,冷有冷的玩兒法。如何玩兒呢?我們會把頭髮洗溼,用梳子梳成一個髮型站到室外,幾秒鐘就凍定型,像頂著一坨鐵絲,硬邦邦冰冰涼心飛揚,然後回到室內讓它化開,再換一個髮型,再出去凍,如此反覆……

進入冬月後,東北的春節採購季就算拉開帷幕了,大家會趁著漲價之前先屯一些硬貨在院子裡的大水缸裡,比如羊肉、牛肉、馬哈魚、排骨、豬下貨、土雞啥的,如果未來有更物美價廉的再替換出來,沒有的話,就一直留到春節吃。

凍梨凍柿子也是一批一批品質不同,甜度有別,遇上特別甜的,就多屯幾十斤在雪窠裡,這些解膩又解暑的凍果,在節日裡,最受人歡迎,尤其人多一塊兒吃,一次緩一大盆,從冰殼裡掏出一個軟軟的凍柿子,咬個小口,一嘬,一捏,再一嘬……就癟啦,這也是凍柿子的正確殉職方式。

像美國末日電影一樣的場面,半透明的場景,一個孤獨的背影,從後面聽,踩雪吱嘎吱嘎響,偶爾林子裡傳來幾聲烏鴉叫,膽兒再肥,也難免汗毛倒豎,所以東北上班早,下班也早,因為晚上實在不便出門。

買個菜吧,要是趕上下雪,只需一會兒,就像被人從上而下揚了一身麵粉,再多一會兒,劉海兒、圍巾上、眉毛上都結霜,滿大街的聖誕老人,偶爾可見白眉大俠……

住平房的東北人貓冬也閒不住,首先,一入冬,家家戶戶強迫症就都犯了,那就是總想填滿院子裡的那口天然大冰櫃---大水缸,如圖,夏季的水缸主要用來盛水和鎮水果吃,冬天就自動將功能切換成冷凍和儲存。

大水缸裡通常裝著一家人最美味的期待:豬肉、豬耳朵、餃子、粘豆包、雞鴨魚……全部凍得跟石頭一樣堅硬,有時候得令去缸裡掏東西,如果手一滑,砸腳面那叫一個疼,跟鐵沒啥區別,聲音也脆生,砸完腳丫子能滑出去老遠。

東北的冬天蕭瑟,色調發灰,幾乎沒有綠色,沒有生機,好在有潔白的雪和黃色的苞米堆,算是冬季裡的一抹亮色了,這些壯觀的苞米堆,隨後會在漫長的冬季餐桌上,變成香噴噴黏糊糊的大碴粥、小碴子、苞米麵粥、窩窩頭、玉米鍋出溜兒、菜糰子……

雖然生活好了,但家裡大人總是變著樣兒粗糧細作,這是極度熱愛生活的表現,小孩子們吃著也新奇,剛揭鍋,鄰居來串門,趕緊招呼:“他李嬸兒,趕緊,剛出鍋的菜糰子,哎媽老香了,給……吃完再兜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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