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鴨山小屯冰屍案(下)

雙鴨山小屯冰屍案(下)

於、鄧二同志曾參加過對死者的檢查:衣著合理,無拖拉痕跡,脖子上留有一條深藍仿羊皮帶子,經查驗是老式女手提包上的揹帶,在毛衣與外衣之間,沾有兩小段豆秸。

這兩小段豆秸引起了於海波的注意。他和鄧德輝就從這裡分析起,他說:“這說明死者在死前不久曾在有豆秸的地方躺過或坐過。”“為什麼是死前不久呢?”鄧德輝問。他若不死,怎麼會容許豆秸沾在毛衣上呢?至少在當天晚上睡覺時就拿掉了。”

鄧德輝又問:“他隻身穿毛衣,會在哪兒躺呢?”

於海波一怔,高興地擂了鄧德輝一拳:“你這個問題提太好啦!這麼冷的天,不會只穿毛衣在室外,只能在屋裡。就是說死者被害前曾在有豆秸的屋裡呆過,如果再大膽地設想一下,還有可能死者被害後被放在有豆秸的地方,轉移屍體時,作案者沒有打掃乾淨,給死者套上外衣,致使豆秸夾在兩層衣服中間。”

“若是這樣,那個有豆秸的地方就有可能是第一現場。”鄧補充說。

他們感到推理推得太遠了,遂停下,準備第二天獲得一些情況再說

第二天,他倆到楊家談話,同時對室內仔細觀察。楊家住的平房基本分裡外兩間,裡間大屋為住室,外間小屋為廚房,而廚房又被隔出一間小屋,三間屋裡均未發現異常。但他家還有一座門房,座落於院門一側,很明顯這房子是後蓋的,估計是準備給老大結婚用的。慧濤證實這一點後,於海波即提出去看看一進門,外間的小廚房裡推放著一大堆秸,它這麼明顯地出現在眼前,使於海波心中一亮,隨即把目光掃向慧濤,而慧濤似乎有意識地馬上避開了他的目光回來後他倆研究,認為不能僅僅看做是巧合,而是一個突破。

又過了一天,他倆再次進入門房。奇怪,豆秸已全部消失,小廚房的爐膛裡出現了大量的豆秸灰,他們提取了幾根豆秸殘渣。爐膛裡的灰燼大大超過取暖所需,這只是全部豆秸的一部分,估計其餘部分在別處銷燬了。廚房裡還放有一個馬桶,挪開後,下面也出現兩根豆秸。

楊家的嫌疑增大了。

其他調查也在繼續進行,關於仿羊皮揹帶,曾懷疑是楊家三個女兒揹包上的,但鄰居對此都不能證實。經過請示,對楊家全面搜查,也沒有發現那個相應的舊揹包。後來三女兒慧玲確認,帶子是她揹包上的,那還是結婚前背過的兜子,以後背壞了,帶子給哥哥慧豐當了腰帶。

局領導召開會議,聽取彙報後,認為案子發展到此,可以傳訊楊慧濤,力求打開更大缺口。

楊慧濤傳到後,由於海波主持詢問,市局和刑警隊領導也參加旁聽助陣

於海波單刀直入地提出三個問題,請其回答:“一、你哥哥當天失蹤後,你們全家為何未到任何親戚、朋友家查找?二、公安人員發現你家的豆秸之後,你為什麼全部燒掉?三、門房是空房,沒有住過人,也不需要取暖,昨天為何突然大量燒火?這三個問題你要如實回答。”

看得出,楊慧濤慌了,吱吱唔唔地半天也說不出話來談了半個多小時,仍在第一個問題上反覆重複那幾句話:“我們家…不願意找…他願意上哪上哪…我們……我們……”第二、第三個問題乾脆就不敢接觸。訊。

看到這種情況,局領導決定稍事休息,之後馬上轉入審訊

楊慧濤再次被帶上來,發現坐的位置變了,前面的陣勢更威嚴,幹警們的目光更嚴峻。審訊人員一開口,就尖銳地指出,要如實地交代問題,指出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政策,也說明了處理這一案件政府一定會實事求是,不會不考慮事件的具體情節。經過近2個小時的工作,楊慧濤表示,一定如實講出事情的原委。

雙鴨山小屯冰屍案(下)

楊慧濤說:“我哥哥喝酒,回家耍酒瘋,已經有兩三年了,而且越來越厲害,越不像話。這個家叫他攪得簡直沒法過。我媽常常背後掉淚。我爸爸身體本來不好,叫他氣得一身病,去年秋天住了院。他把錢都喝光了,又跑到醫院管我爸要錢,我爸罵了他幾句,他抱起被子把我爸的頭捂住,然後就打我爸。同病室的人來拉,他威脅說:誰來管我就打死誰!我爸爸叫他連捂帶打,沒幾天就死了。我曾想:乾脆整死他算了,不然全家也過不下去。但又怕我媽傷心。1月21號晚上他回來又撒酒瘋,我媽嚇得躲進廚房小屋,把門閂上,他過去踹門,大喊:老東西,你給我出來!我實在看不下去,過去阻擋說:‘你這是幹啥呀!……他又對著我來了:‘你別他媽裝好人…我倆就撕打起來,我媽趕緊出來拉架,好不容易才拉開。我哥進了大屋,我媽對我說:咱們走,叫他自個兒鬧吧。我問:上哪去呀?我媽說:我上你大姐家,你上你三姐家去吧。我們出門以後分的手,走到半道我想得拿身份證和零用東西,就返了回來。進門看見我哥身穿毛衣,頭朝裡躺在炕上。他又罵起來:你不是走了嗎?回來幹你媽那個×!……我一邊找東西,一邊聽他罵,越聽越來氣。怒不可遏地跳上炕,還沒站穩,被他一腳下烷我看到爐旁有個搓衣板,順手抄起來,再次跳上烷,向他掄過去。我本以為他會用胳膊抵擋,可他大概以為我不敢下手,根本沒在乎。想不到這一板就砸在太陽穴旁邊,當時就不動了。我趕緊趴上去聽,沒氣了。雖說我平時有整死他的念頭,那也是生氣,今天也還是想教訓教訓他。沒想竟真的將他打死了。我頓時傻了眼,心慌意亂,手足無措。當我再次聽到他的鼻子不喘氣,手脖子也沒有脈膊時,知道其死了。就把他拖到門房的豆秸上。回來後,又反覆想:這回可怎麼辦?放在門房裡也不是個辦法呀!後來想幹脆拖出去扔了吧。我到門房給他穿好外衣,但背又不好背,抱也抱不動,就解下他的腰帶,套到脖子上,一手拉皮帶,一手託後腿,將其背到幾里之外,趁天黑扔入水溝裡。當晚一夜沒睡,第二天一早跑去告訴了我媽。我媽和我大姐也為此而惶惶不安。過了7天,眼看事情鬧大了,不認屍不行,就前去認了屍。”

於海波同志告訴作者,老太太聽說公安局審出了真相,極為悲貓,一次衝突,帶來了兩個兒子被毀。對楊母的遭遇,專案組也都很同情。但是公安部門的職責,就是要把案件查清,否則就是失職。當然對於楊慧濤一時出於義憤,也並非完全要存心殺人等情節,有責任向執法部門如實反映。

雙鴨山小屯冰屍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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