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越邊境,這位湄潭人用血肉,築成一道新的長城

雲南省文山州麻栗坡縣猛硐鄉老山山脈,是一片雷彈密佈的“死亡地帶”,30多年前戰爭的“後遺症”依然威脅著這方土地上群眾的安全。

貴州省遵義市湄潭縣興隆鎮太平村,是一處茶香綿綿的寧靜家園,遠離塵囂與紛擾,家家戶戶種茶而生,因茶而富。

而今,卻因為一個人,讓這相距上千公里的雲貴兩端緊緊聯繫在了一起,牽動著無數人的心,他是遵義湄潭籍雲南排雷戰士杜富國。

連日來,杜富國的英雄故事在雲貴大地傳頌:南部戰區陸軍雲南掃雷大隊中士杜富國,在邊境掃雷行動中面對複雜雷場中的不明爆炸物,對戰友喊出“你退後,讓我來”,在進一步查明情況時突遇爆炸,英勇負傷,失去雙手和雙眼……

中越邊境,這位湄潭人用血肉,築成一道新的長城



驚魂60秒,他將生的希望留給戰友


深秋的老山上颳著冰冷的寒風。

如往常一樣,10月11日下午,南部戰區陸軍雲南掃雷大隊四隊在麻栗坡縣猛硐鄉老山西側進行掃雷作業,一塊經過初次爆破的雷場裡匍匐著數十個排雷戰士,從身體下一寸寸焦黑的泥土裡細細找尋雷彈的蹤跡。

“分隊長,發現少部分露於地表的一個彈體,初步判斷是一顆當量大、危險性高的加重手榴彈,且下面可能埋著一個雷窩。”14時38分,作業組長杜富國第一時間通過對講機將發現的情況報給了分隊長張波。

“查明有無詭計設置。”接收到指令後,同組的戰友艾巖正準備上前排查,杜富國卻攔住了他。

“你退後,讓我來!”這句“命令”,是杜富國一貫的口吻。接令後的艾巖剛轉身朝著安全地帶撤離,沒想到才走了幾步,危險就在那一瞬間發生了。

中越邊境,這位湄潭人用血肉,築成一道新的長城


“砰……”正當杜富國按照作業規程,小心翼翼清除彈體周圍浮土時,手榴彈突然爆炸,巨大的衝擊力伴隨著火光刺痛了杜富國的雙眼,意識到艾巖就在他的左側,杜富國用盡全身的力氣朝著左後方傾斜,將自己作為“肉盾”擋住了飛來的彈片以及強烈的衝擊波。

“醫生,醫生,擔架,擔架。”爆炸發生後,掃雷四隊隊長李華健順著爆炸聲響找到杜富國,並用對講機聯繫隨隊軍醫。

兩三米開外的艾巖這時才緩過神來,剛剛過去的這60秒裡,他們與死神擦肩而過。

相比起自己右臉上的皮外傷,戰友杜富國的傷情十分嚴重。杜富國身上的防護服已經被炸成了棉花狀,而他的雙眼受傷嚴重、雙手已被炸飛,整個人成了一個血人,醫療隊員立即對杜富國進行了現場救治並迅速送往麻栗坡縣醫院,後又轉入開遠解放軍第926醫院(原解放軍第59醫院)進行深入治療。

杜富國英勇負傷後,軍地領導機關和醫療機構全力進行搶救,經多級醫療機構接力營救和精心治療,目前杜富國已脫離生命危險。

“你退後,讓我來!”的勇者擔當

在掃雷四隊五班宿舍前的石臺階上,作為這次事件的親歷者,艾巖不斷克服心裡障礙,一次次重述當天的事發經過,他右臉上星星點點的傷痕已經結痂,略略發紫的雙唇不住地顫抖,回想起那一天的場景,這個平日裡無畏的排雷戰士卻心有餘悸。

中越邊境,這位湄潭人用血肉,築成一道新的長城


從2016年的12月底,杜富國與艾巖就分配在一組,一起組隊排雷已有兩年多的時間,得益於精湛過硬的排雷技術,他們每一次都能化險為夷,都能平安回來,兩人在雷場是生死之交,出了雷場是掏心窩子的好戰友。

“一切都來得太快,爆炸的強大沖擊力引起了嚴重的耳鳴,但是我在微微轉頭的那一瞬間,用餘光看到了他往我的位置傾斜,他是在救我的命。”艾巖清楚,若不是生死一線的關頭,杜富國快速作出的“英勇一擋”,或許那些爆炸產生的彈片就會擊中自己的身體,致殘或是丟掉性命都有可能。

“他不止一次對我說過‘你退後,讓我來!’他在很多時候,對很多人都說過類似的話。”對於這個比自己大1歲的“杜大哥”,艾巖滿心的敬佩。

在掃雷四隊裡,隊友們給杜富國取了個外號,叫“雷場小馬達”,因為即使面對雷場這麼艱苦的作業環境,就算連續8小時不休息地持續排雷,杜富國總有使不完的勁兒,總是搶著幹,總是衝在最前面。

戰友們回憶,以往他們上雷場除了用隨身攜帶的水壺帶水,是不攜帶桶裝飲用水上去的,由於防爆服本身就重達20多公斤,如果再扛著水上山,那體力會消耗很大,身體吃不消,但是往往也會幹渴難耐,影響排雷作業。

“你們走,我來扛。”為了讓戰友們在雷場能夠喝上水,杜富國硬是將30餘斤的飲用水扛上雷場,全身負重近百斤。

“那一天是我們工作效率最高的一天,幾乎人人都喝過那桶水。”艾巖說。之後,在杜富國的帶動下,戰友們會輪換著扛水上雷場,再也沒有渴著一個人。

相似的畫面幾乎出現在掃雷四隊的各個角落,只要有杜富國在的地方,就有勇者的擔當。

“你下來,讓我上。”隊裡燈泡壞了,有基本機電知識的杜富國總是當仁不讓地攬了下來。

“你讓開,讓我來。”隊裡裝盛雷彈的沙箱不夠用,杜富國挽起袖子一做就是一天。

“你放心,我想想。”戰友家裡急需用錢,本不寬裕的杜富國硬是從“牙縫裡”擠出一萬元給隊友應急。

這次,“你退後,讓我來!”這句曾是掃雷四隊裡最溫暖人心的語言,也因為杜富國在雷場裡將危險留給自己的英勇舉動,為其賦予了更厚重的意義。

“裝上一雙智能的手,我還能去排雷”


“從雷場到醫院,他一滴眼淚都沒流。”在第一時間救治杜富國的軍醫劉小波說,杜富國是他見過的最勇敢堅強的人。

爆炸發生後,杜富國雖然知道自己受傷了,但卻不清楚到底傷得多重?從麻栗坡醫院到開遠解放軍第926醫院(原解放軍第59醫院),直到麻醉藥退去,他都不知道到自己的手沒有了。

中越邊境,這位湄潭人用血肉,築成一道新的長城


“富國,兒子,堅強點。”10月16日,經過手術的杜富國甦醒過來,望著眼前傷痕累累的孩子,一直守在病床前的父親杜俊強忍著情緒安撫著。從出事當天接到部隊電話通知,杜俊就帶著杜富國的妻子王靜,妹妹杜富佳從遵義湄潭老家連夜趕往開遠。

“沒事,放心。”氣若游絲的聲音從杜富國的嘴裡緩緩發出。

杜俊萬萬沒有想到,傷情如此嚴重的兒子還能反過來安慰他寬心。

杜俊再也忍不住了,跑出人群蹲在病房門外的走廊上雙手緊緊抱住頭,失聲痛哭。裡面躺著的是他養育了27年的兒子,是全家的驕傲,也是整個家庭的期望,而今後他再也看不見耀眼的陽光,再也摸不到家鄉嫩綠的茶樹。

而一切,此刻的杜富國全然不知。

直到一天夜裡,杜富國感覺有東西蒙住了雙眼,想要伸手去摸,抬起手臂的時候發現短了一截。

“我的手怎麼了?”杜富國試探著問身邊陪護的人。

“手,手不在了,爆炸發生之後不得不截肢。”旁人回答的聲音越來越小,每一個字都難以開口。

杜富國沒有再說什麼,沒有哭鬧,沒有發洩,整個病房靜得讓人害怕,誰都不願再多說一句話,誰也不忍再刺痛他的心。

經過兩天時間的適應和接受,杜富國難受的情緒才有所緩解,他正常吃飯,正常與人交流,就像已經快速從傷痛中走了出來。

“他只是不想關心他的人再為他難過,他說就算是在病房裡,他也還是一名戰士。”杜俊瞭解自己的兒子。

隨著身體的慢慢恢復,杜富國與家人有了越來越多交流,杜俊也耐心地安撫著他:“不要擔心家裡,不要擔心部隊,不要擔心掃雷,好好養傷。”

“爸,等我好了去裝一雙智能手,還能去排雷,你說行不行?”杜富國給杜俊開起了玩笑,他不知道自己的眼睛也沒有了,再也不可能回到雷場。

杜俊把眼角溢出的眼淚擦去,把難過吞回肚子裡,好不容易擠出一個字:“行。”

這些天以來的經歷,杜俊都不忍向遠在湄潭老家的老母親說起一句,家裡來電話了也總是報平安。

“我怕她接受不了。”杜俊說,偏癱的老母親抵不住這樣的打擊,這樣的痛苦就讓他來承受,他們杜家的男兒都能擔責。

貴州勇士穿行的“死亡地帶”


令杜富國心心念唸的雷場究竟是怎樣一個地方?從2015年轉入掃雷四隊以來他都在做些什麼?一連串的疑問都深藏在老山山脈裡,等待探尋。

中越邊境,這位湄潭人用血肉,築成一道新的長城


11月2日早上8時,掃雷四隊的營地操場上,30名排雷戰士集結完畢,整裝出發雷場。

20公里不到的巡邏路,車輛行駛了近70分鐘,才遭受了泥石流的猛硐鄉,幾乎每一條道路都變了形。

“到了,到了,前面就是壩子雷場,我們步行進去。”車輛在一處山坳裡停住,前方不遠處的山頭上拉著警戒線,光禿禿的地表上到處都是燒焦的痕跡,黑黢黢的,排雷戰士們就在山腳下快速換上防護服,幾分鐘功夫就進入了雷場。

一條羊腸小道從山腳一直延伸到山頂,原本就狹窄的路旁竟然還堆放著沒來得及轉移銷燬的上千枚雷彈,斜坡上插滿了留有標記的竹籤子。經過第一次爆破以及當地老百姓的指引,雷彈的大體位置掃雷隊已經摸排清楚,但是下雨引發的泥石流以及30多年來的掩埋,有些雷彈不僅會移位,性能也有可能發生改變,太多未知的危險在這片土地下醞釀。

排雷戰士們兩兩一組,用探雷針一點一點的試探著地底下,發現異樣立即趴在地上,用工兵鏟輕輕撥動泥土,連呼吸都要輕,任何的顫抖都有可能引爆雷彈。

高溫酷熱、傷病困擾、毒蟲襲人……掃雷每前進一寸,排雷戰士都要付出十分艱辛。

“一定要注意腳下,不能扔石頭、不能扯線頭或枝椏、更不能跳或者摔倒……”掃雷四隊隊長李華健的言語裡比往日多了幾分擔心,不斷地囑咐著,當走到一處斜坡地帶時他停住了,“那裡就是杜富國負傷的位置。”

一塊與其他無異的雷區,地面到處都是樹木的殘枝,血跡早已經和焦黑的泥土混在了一起,分辨不出,而一些散落在土裡的防護服碎棉絮卻能讓人直觀感受到當日爆炸現場的慘烈。

“富國和他的戰友們都是好孩子。”近距離看到兒子的作業環境,杜俊的眼淚再次奪眶而出。他用左手緊緊的壓住嘴唇,害怕發出哭聲,因為在不遠處,幾名排雷戰士正在作業,探雷器裡發出的任何聲響都得專注去聽,一切都只能小心翼翼,他不敢影響他們。

“能來這裡的都是素質過硬的戰士,這片‘死亡地帶’危險重重。”雲南掃雷大隊大隊長陳安遊說。

上世紀70年代至90年代,中越邊境雲南段埋設了約130萬枚地雷、48萬枚(發)各類爆炸物,形成了大小不等、斷續分佈的161各混亂雷場面積約289平方公里,壩子雷場就是其中之一。

1994年至2008年,雲南省軍區先後組織了兩次中越邊境雲南段大面積掃雷和一次勘界掃雷;2015年11月,中越邊境雲南段第三次大面積排雷行動展開,雲南掃雷大隊數百名官兵誓師出征,這一次,他們將徹底解決30多年前戰爭中遺留的“雷患”問題。

杜富國也是在這時加入了掃雷四隊。

當得知掃雷部隊即將組建,杜富國第一個報了名,從連隊轉到掃雷隊,為了能夠通過系列考試早日進入雷場,杜富國一直在跟自己“較勁”。

他的書桌上一直襬放著《中越邊境地區常見地雷與未爆炸彈藥圖冊》,一本本厚厚的學習筆記裡密密麻麻記錄著排雷的要點,常常是熄燈了又爬起來用電筒照著看。戰友們笑他是“書蟲”,他卻一臉嚴肅地說:“到了雷場,這些可都是保命的關鍵。”

通過不斷努力,2015年底,杜富國經過層層考驗,成為了一名合格的排雷戰士,一頭扎進了猛硐鄉老山山脈的雷彈叢林。

“他就給我打了個電話,說是想轉到掃雷隊,還說‘和平年代,雷場就是戰場’,我默允了。”三年前,面對杜富國提出的要求,杜俊沒有搬出“嚴父”的架子去阻擋,因為孩子足夠令他驕傲了。

他是國家的好戰士,是貴州好兒郎


壩子雷場的山腳下,一位走路蹣跚的老人一連在此徘徊了好幾天,每每看到排雷兵下山了,他才放心回家。

中越邊境,這位湄潭人用血肉,築成一道新的長城


“我就是等他們,等他們平安下山。”老人叫盤金良,是猛硐鄉壩子村村民,常年深受雷彈的威脅,他曾在1993年和2016年因上山種地誤踩雷區被炸斷了雙腿,如今只能依靠義肢行走,在得知杜富國負傷後,盤金良更為這些排雷戰士擔心了。

“這麼危險的地方,也只有他們願意來,他們排了雷,我們就放心了,就能恢復生產。”盤金良說,原本他想同鄉親們去醫院看望杜富國,但是由於行動不便,也只能到這山腳下,守著其他的排雷戰士。

杜富國負傷後,傷情始終牽動著猛硐當地的群眾,他們同盤金良一樣,都想感謝這位排雷英雄。

在開遠解放軍第926醫院(原解放軍第59醫院)的一間病房內,鮮花的香味幾乎蓋住了濃濃的藥味,從杜富國轉入這間病房以來,前來看望他的人一波接一波。

“想來看望的人太多,為了不影響杜富國治療恢復,我們將很多探病的群眾都攔在了門外。”陪護的戰友田俊無奈地說。

早在半月前,杜富國掃雷受傷的消息在各地傳開,當麻栗坡縣猛硐鄉的群眾得知,就是他們身邊的排雷戰士杜富國受傷時,心裡非常難過。

“掃雷隊救過我們的命,現在有戰士為了掃雷受傷,無論如何我們也要去看他。”經過商量,猛硐鄉推選了李雲孝、鍾仙紅等5人作為群眾代表,專門包了一輛車,經過7個小時的車程從猛硐趕到開遠。

“他傷得真得很重。”當她們推開病房得房門,看到躺在病床上的杜富國雙眼被紗布蒙著,神情憔悴,幾個人的眼淚止不住掉了下來。他們怎麼也不願相信,不久前還幫著群眾轉移物資的大男孩,如今卻躺在這裡。

就在杜富國負傷的一個多月前,9月2日凌晨,當杜富國輪班站崗時發現降雨量太大,察覺到有泥石流災情後及時上報,掃雷隊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向外界發出求援信號,各方的救援才及時地趕到。

“你一定要堅強,好好養病,早點康復。”

“謝謝!我一定會更堅強,好好養傷,以後還要回到工作崗位上,把最後一塊硬骨頭啃下來。”得知是猛硐老鄉來看望,杜富國儘管還在恢復期,甚至躺在病床上動不了,眼睛也看不見,但還是輕輕地回應。

扛住傷痛,把堅強留給別人,杜富國沒有讓關心他的人失望,但是卻讓所有人感到心疼。

當部隊的首長來看望時,躺在病床上的他也不忘自己是一名戰士。

“杜富國。”

“到!”

“好好養傷。”

“請首長放心。”

沒有煽情,沒有眼淚,沒有叫喊,這間病房裡彷彿沒有病患,只有一個不屈不饒的排雷戰士。

“您生了一個好兒子。”

“他是國家的好戰士,是貴州的好兒郎。”

……

來自四面八方的認可包圍了整個病房,也填滿了杜俊的心。

事實上,今年杜富國面臨著晉級,他本可以平平安安地離開掃雷隊。

“阿杜,你在部隊還想不想繼續晉級?”戰友曾問過他怎麼打算的。

“活都沒幹完,走什麼呀?”杜富國說。

“那你去年才結婚,不回去陪陪家人?”

杜富國朝著隊友笑了笑說:“誰沒有結婚,誰沒有家庭?組織正是需要人的時候,我怎麼能走?”

老山上挺起的貴州脊樑


深秋的湄潭縣興隆鎮太平村在一片片茶園的環抱下更顯寧靜怡人,作為遵義這座革命老區的一隅,紅色基因在這方翠綠的天地間鮮豔奪目。

中越邊境,這位湄潭人用血肉,築成一道新的長城


“這孩子從小就孝順,國慶節他回來探親還來看望過我,沒想到。”70歲的杜世健家就在杜富國家的不遠處,看著杜富國從小長大,這位身經世事的古稀老人在談到杜富國時,也幾度哽咽。

在老人的記憶中,杜富國身上有一骨子的正氣,雖然不愛說話,但是卻有一副熱心腸,鄰里之間需要幫忙的,他都隨喊隨到。

太平村監委主任夏世國每天都要在手機上搜索杜富國的有關信息,一條也不願忽略,這是他們瞭解富國傷情的渠道。

“孩子是好樣的!有我們遵義兒女的‘血性’擔當,是民族的脊樑骨,國家的英雄。”講起杜富國的事蹟,夏世國與有榮焉,這種捨身救人的壯舉令鄉親們都深深感到震撼和佩服。

“還記得入伍沒多久回鄉探親,我們一家人都在搶著穿他的軍裝,都想像他一樣成為軍人。”妹妹杜富佳說完就哭了起來,她不願再去回想。

鄉親們的眼中,杜富國是一名軍人。

在戰友的眼中,他是軍人中的軍人。

“做事不怕苦、也不怕累,記得有一次部隊扛水泥包,大家都兩人一組合力扛,他一人扛起一包就走,後來變成了一個‘大灰人’,只剩下眼睛和牙齒看得見。”談起杜富國,曾與其一同入伍的戰友羅華松表情凝重,腦海中蹦出了太多關於杜富國的畫面。

……

無數個述說者口中就有無數個的杜富國,但是這些“杜富國”都有同一個稱謂——中國軍人,貴州英雄,貴州驕傲。

杜富國的故事開始被大眾熟知,而他身上舍己為人,不畏生死的軍人精神也漸漸影響著更多的人。

“他是從湄潭走出去的普通人,但是他乾的事卻不普通……”11月2日的下午,在湄潭天城中學,杜富國的初中老師李勝正在上一場特殊的課。

她以杜富國的英雄事蹟為榜樣,教導學生們成為一名有英雄信念的人,勇於擔當、堅守執著。

“能教導過這樣一個優秀的學生是我的驕傲,他成為了湄潭的驕傲、遵義的驕傲、貴州的驕傲、國家的驕傲。”李勝的話也是千千萬萬人想說的話。

和平年代,雷場就是戰場。

和平年代,排雷就是打仗。

至今,依然有很多像杜富國一樣的排雷戰士,始終牢牢記住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使命,用他們的生命構築起眾志成城的銅牆鐵壁,就因為他們是戰士,是中國軍人。

【後記】


下山的時候,大風吹開了常年籠罩在老山上的重重霧氣,陽光穿透雲層散落在林子深處,原本因為雷場密佈而略顯恐怖的“死亡地帶”露出了南陲美麗的一面。

道路兩旁,村民兜售著一種名為“老山蘭”的蘭花,這種花是當地的“特產”,也是當地人的“傳家寶”,據流傳,是因為老山上浸潤了太多保家衛國的戰士鮮血,這種蘭花才會開出鮮紅色的花朵,它的美豔太過強烈,一眼難忘。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