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雨風風添暮寒，故園望去路漫漫，眾人哪解思親渴？有淚多從暗裡彈。”這首詩對於今年30歲的張學露來說，格外切題。她4年前離開重慶，遠嫁福建，重慶對於她而言，是漸行漸遠的故鄉，也是日思夜想尋親夢開始的地方。
近日，她通過微博聯繫到了重慶晚報，希望通過媒體找到自己的外婆和舅舅。張學露說，這是她最大的心願。
張學露現照
“我和媽媽像不像？”
張學露人在福州，為了便於尋親，她發了幾張照片給記者。照片裡的張學露模樣清秀，目光溫和，目前已成家立業，家庭美滿的她，卻時常會因為想念親人，在夜裡難以入眠。
“我媽有精神疾病，在生下我7個月的時候就離世了。”張學露至今都不知道母親到底長什麼樣子，而母親留給她的，也只有一個模模糊糊的名字：張真莉。從小撫養她的爺爺奶奶告訴過她，她的外婆叫楊石梅，曾在她週歲時來過張學露的老家——江北區五寶鎮下灣村九組看過她一次，至此便再杳無音訊。
母親早逝，奶奶和爺爺也分別在她9歲、12歲時離她而去。幼年的張學露經歷較為坎坷。按她的話說，因為家庭的原因，她常常受到旁人的欺負，是個被“欺負”大的孩子。
張學露9歲時的照片
或許正因如此，她對親情的渴望格外強烈。“我很早就有找外婆舅舅的想法了，小時候我爸愛動手打我，他一打，我就特別想我媽，也想找外婆。”張學露說，在她18歲時，曾專程到中梁山田壩附近挨家挨戶的問詢，還住了十天。“每每看到賣豆芽豆腐的中老年婦女，張學露眼裡的光就會亮一次——外婆原來在田壩菜市場賣豆腐豆芽。但當得知對方並不是外婆，眼裡的光又熄滅了。
眼裡的光亮了熄，熄了亮。張學露從未刻意敘述和渲染苦難，但多年來都沒停止過的尋找卻也真切存在。她數不清希望和失望相伴而來了多少次，這些只有自知的艱辛，匯成了一個旁人聽來頗有些心酸的感慨：“都說有些母親和女兒長得像，不曉得外婆和我媽媽長得像不像？”電話裡，張學露的語氣仍透露出一絲樂觀，“到時候如果找到了外婆，我第一個問題就想問她，我和我媽長得像不像？”
張學露9歲時的照片
尋親路漫漫
中梁山玉清寺尖刀山。這裡是張學露每次回重慶，必去的一個地方。她解釋，父親說過，這兒離外婆家不遠。張學露告訴記者，其實她的尋親信息幾乎都由她父親告知。但有多少是準確的呢？“我爸爸是殘疾人，2013年的時候腦出血，連開口講話都十分費力。”張學露說，在她瞭解到的線索裡，所有人名都是爺爺奶奶和父親繼母口述的。而名字具體是哪幾個字，她也不清楚。
在她斷斷續續的講述中，記者拼湊著她掌握的全部信息。外公是山東人，外婆楊石梅有個哥哥叫楊石楠，1987年左右在當地一個叫麻柳嘴的地方當大隊書記。外婆生了三個子女，有個舅舅叫張真富，母親張真莉排行老二。
帶著這些信息，記者先後走訪了中梁山田壩菜市場與菜市場附近的協興村社區居委會，居委會的工作人員表示，從未聽說過轄區內有符合尋人條件的楊姓老太。
張學露說，她曾在11月28日致電中梁山派出所，對方建議她親自回渝，以便開展後續的尋人工作。
想和時間賽跑
“只要有一點線索，我都一定會回來。”雖然目前尋親進展得並不順利，張學露的迫切心情卻展現在了和記者微信聊天的字裡行間。“看著自己身邊的親人一個個走掉，一個個老去，心裡很難受。”張學露把自己手裡的信息，反反覆覆發給了記者三遍。“想和時間賽跑，想找到外婆的時間提早一秒。”她說，她害怕她成功尋到了親屬，卻是得知外婆去世的消息。
“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你外婆在你一歲之後就再也沒有找過你？”面對記者的提問，張學露表示，這也是她一直以來想知道的問題，但血濃於水的親情比結果更重要。“我原來受人欺負的時候，就很想外婆能夠抱抱我。”張學露動容地講：“如果找到了外婆一家人，我很想和她們生活一段時間，讓我好好看看外婆，讓外婆抱抱我。”
上游新聞·重慶晚報慢新聞見習記者 周蕎/文 受訪者供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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