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最瀟灑的人,才能寫出這首詩,只有真正瀟灑的人,才能讀懂

讀唐宋詩詞,常常會遇到“秋風鱸膾”、“蓴羹鱸膾”(蓴羹:即蓴菜湯。蓴,一種水生植物,葉橢圓,柔滑味美。鱸魚膾:即鱸魚片)的典故,這典故就是出自張翰。

只有最瀟灑的人,才能寫出這首詩,只有真正瀟灑的人,才能讀懂

張翰,字季鷹,西晉吳郡吳人,家住吳江(即吳淞江)、太湖間。其為人縱任不拘,時人比為阮籍,稱之為“江東步兵”。東吳滅亡後,有一次張翰在閶門附近的金閶亭聽到有琴聲清越,循聲找去,原來是會稽名士賀循泊船於閶門下,在船中彈琴,張翰和他從不相識,但是一見如故,頓有相見恨晚的知音之感,兩人依依不捨。當張翰問到賀循是去洛陽後,就臨時決定也和賀循一起去洛陽,登船就走,連家人也沒有告訴。由此事可以看出張翰為人處事確實隨心所欲,頗不負“江東步兵”的雅稱。

他本無意於功名,竟也鬼使神差到洛陽做了幾年官,自然覺著很不適應。其時“八王之亂”初起,齊王對他有籠絡之意,他就更感到不可久留了,“見秋風起,乃思吳中菰菜、蓴羹、鱸魚膾,曰:‘人生貴得適志,何能羈宦數千裡以要名爵乎!’遂命駕而歸。”(人生貴在得以舒適啊,怎麼能因做官而羈絆,數千裡去追尋名利官爵呢?)

只有最瀟灑的人,才能寫出這首詩,只有真正瀟灑的人,才能讀懂

同時也留下一首詩,令後人無限敬仰:

思吳江歌

魏晉:張翰

秋風起兮木葉飛,吳江水兮鱸正肥。

三千里兮家未歸,恨難禁兮仰天悲。

詩的前兩句“秋風起兮木葉飛,吳江水兮鱸魚肥”從又一次降臨人問的秋景寫起,引發出對故鄉風物的深沉思念。

秋風颯颯,天高雲淡,一派佳麗景色。這景色對每一個人應該是一種享受,一種留戀。然而,在動人的佳景後面隱含著一個未曾道出的事實:身在洛陽,千里為宦。這樣寫的是洛陽的“秋風”、“佳景”,唸的卻是家鄉的秋日風光,異地風光引起了作者難以自禁的鄉關之思。

所以第二句就一下子寫到了家鄉吳江的水,家鄉水中那肥美的鱸魚美不美。一想起家鄉那甜美的水,已使作者心馳神往,更何況從家鄉水中打起肥美的鱸魚做成可口的菜餚,那該怎樣地讓作者心旌搖盪,甚至於口涎難止。

只有最瀟灑的人,才能寫出這首詩,只有真正瀟灑的人,才能讀懂

張翰的歸鄉既有放達情性的一面,又有懼禍避亂的一面,他“恨難禁兮仰天悲”,恐怕更多的還是出於後一方面考慮,時人謂其“知幾”,到宋初王贄過吳江還寫詩道:“吳江秋水灌平湖,水闊煙深恨有餘。因想季鷹當日事,歸來未必為蓴鱸。”(《中吳紀聞》)

但是,唐代以後更多的人還是從敝屣功名的角度來理解、讚揚張翰的行為,“秋風鱸膾”成了厭棄仕途、嚮往家園、嚮往自由自在生活的代名詞,正如近人王文濡所言:“季鷹吳江鱸蓴與淵明故園松菊,同斯意致。”(《古詩評註讀本》)宋代在張翰家鄉吳江垂虹橋旁還建有“三高祠”(紀念范蠡、張翰、陸龜蒙這三位“高人”)、鱸鄉亭,往來題詠甚多,張翰的《思吳江歌》也廣為人們傳誦。古代知識分子中不得意者總是居多,其中不乏潔身自好、不願蠅營狗苟之士,張翰其事、其詩正好表達了他們的心聲。

只有最瀟灑的人,才能寫出這首詩,只有真正瀟灑的人,才能讀懂

張翰能在身居高位時見秋風起而辭官歸鄉,最終得以免禍,這才是真正的處世曠達和縱任不拘。只有像他這樣的人,才能在宦海中全身而退,獲得真正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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