巢湖動力廠老照片——赤誠同事兄妹心



巢湖動力廠老照片——赤誠同事兄妹心

前左起:我、湯小毛、賈慶和。中排左起:範捷平、張敏、孫阿莉、陳建雙。後排左起張援、李和新、張佔江、


【送小毛參軍】

這張照片攝於1972年12月,是我們送湯小毛參軍時候的合影,一張張年輕單純的面孔、流露出的是真誠和期盼。一晃已經過去將近40年了。

記得那時候,為送小毛參軍,我們聚集在巢湖街上,一起到了一家照相館拍了這張送別照。這都是阿莉負責安排張羅的。那天,她就像過節一樣,還特地穿了一件當時很時髦的閃閃發光的新衣服,在我們的藍顏色、黑顏色和灰顏色的衣服中間顯得佷特別耀眼,可以感到阿莉對小毛參軍的重視程度。小毛是黃軍裝藍褲子(屬於空勤部隊)。李河新、張某、張天錫三位不是動力廠的,但都是小毛、捷平在合肥的同學、好朋友。特地趕來巢湖為小毛送行。張天錫那時還下放在離動力廠不遠的巢湖烔陽河農村,因為沒有關係吧,一直沒有上調,常常來動力廠玩。李河新和小毛的父母都是安徽大學的校領導,李河新的父母親曾是東北抗聯的戰士,母親和著名的“八女投江”中的“八女”曾戰鬥在一起,父親是原中國駐蘇聯武官。李河新是一個很有文采、也很有見地的豪放浪漫青年。湯小毛常和這些合肥的同學來往,我們接觸相對較少。

小毛尤其能侃,巢湖那些人,經常能為他活靈活現的大話所傾服,其實他說的也只是一些故事而已。之後,也就漸漸低露出破綻,因而被人賜名為:磨子。小毛有一副好嗓子,也還有點音樂天賦,巢湖地區文工團在準備參加全省民歌演唱匯演的時候,不知道怎麼選中了當時作為金工車間的車工湯小毛,因為當時很注重工人在上層建築中的作用吧,文藝匯演出中要有工人、農民參加。小毛以他很有點特色的渾厚的歌喉,受到了地區文工團專業人士的稱讚,我們看了演出,在臺上小毛因為個子挺高在1.80左右吧,站立在正中間,這極具巢湖地方特色的鄉土氣息的民歌,在那個極少有文化生活的時代裡,我們聽得很過癮。

——我們聚集在小賈家吃飯,李河新大概為送別小毛,所做的詩句早已成熟在胸,便用筷子敲著碗,一句一句地念出來,全詩記不得了,聽了大家都非常感慨,也想搞一個七言八句的和他的這首送別詩,但是搜盡枯腸,半天也都做不出來,也沒有可以超過李河新的,就作罷了。後來張援用非常漂亮的毛筆字將其中一句題在這張照片背後:“赤誠同志兄妹心,常使英雄膽氣豪。”大有兄妹情深、揮淚作別的情調。

小毛部隊復員後回合肥,在《法制報社》工作,之後又去深圳,和建雙結婚。


巢湖動力廠老照片——赤誠同事兄妹心

我在幹休所裡拍的照片



【我和張敏】

送小毛參軍合影的照片拿回來了,照片每人一張。阿莉告訴我說,照相館裡的人問張敏和我是否是兄妹關係,長得很像啊。我仔細一看確實還真有點像呢。之後不知不覺地見到她總感到一種莫名地愉悅。正是青春年華吧,但內心萌動的情感也僅僅是朦朧的……

記得那年春節之後,我從蕪湖回到巢湖,張敏約好我到他姑媽家去,她的姑父是南京軍區總院的離休幹部住在巢湖幹休所裡,張敏在幹休所等我,並和她姑媽全家在一起吃中飯,張敏很熱情不斷地夾菜給我,姑媽全家人也很客氣,她表哥就和我左一個張師傅長、右一個張師傅短的談心,張敏笑嘻嘻地對我說,表哥對你還很尊重啊!吃完飯,張敏拿起照相機,還搬來藤靠椅叫我坐在室外草坪樹下,給我拍照,給足了面子,此時還真讓我感到有點誠惶誠恐。

那時候,在上調在巢湖維尼綸廠的上海下放知青人比較多,張敏的妹妹就在巢湖維尼綸廠,記得有一次,張敏和維尼綸廠上海的女朋友聚會,我和張援等男同胞們也到受邀請,大家都很開心。當時我就和張敏說好一定到上海去玩玩,還要到她家去玩,張敏很爽快地答應了。那年夏天張敏在上海休假時候,我乘蕪湖至上海的大輪到上海,她和燕妮(張敏的要好鄰居馮燕妮是我的同學劉健姑媽的女兒,在蕪湖我們認識)在碼頭接我,可是她們沒有接到,我卻已經找到了張敏在上海的家。她的爸爸在家,非常和藹地和我拉呱、寒暄了一陣,看到我手拿著一頂草帽,笑著說上海樹蔭多、樓房也多,用不著帶草帽的,我不由得臉紅起來,感到自己真的很土氣。

張敏為我到上海作了很好的安排,當天晚上和燕妮陪我看了一場電影,接著還和燕妮一起看看我晚上住的地方,表示關心(當時我住在上海堂哥家,那裡是七十二家房客,人群密集的住宅樓)。次日又和我一起到燕妮家拜訪,她們家離張敏家很近。張敏告訴我四川北路山陰路是魯迅曾經住過的地方,在四川北路口還有當年魯迅的日本朋友內山老闆的書屋。魯迅故居不準進去參觀,對於極為崇拜魯迅的我,總感到非常遺憾。於是張敏用135萊卡相機給我拍了一張站在魯迅故居的門口的照片。她們家後面經過一條名為“甜愛路”的小巷可以到魯迅公園和公園內的魯迅紀念館。我很認真地參觀了魯迅的紀念館。張敏一直在紀念館外面等我。 在上海的幾天裡,張敏陪我到了南京路、外灘、人民廣場和公園,給我拍了不少照片。真的很讓我感動!那是我第二次到上海(第一次還是學生串聯,沒有太多的記憶)上海的留給我的印象就是高樓林立、市場繁華、上海人飲食、衣著都很講究。

張敏調到南京後,沒有多久就和南京炮院的一位教師之子張華民結婚了,據說還是她姑媽給介紹的。我特地送了蕪湖工藝品:一幅鐵畫,是一對鳥兒在樹枝上,寓意比翼齊飛,以示祝賀。張敏在南京外貿工作,企業改制單位已經改為民營,她乾的也很好,業績還不錯,之後南京去過幾次,看望過她,91年我去深圳開會途徑南京張敏家,她特地燒了飯菜,和她愛人一直等我,我非常感動。那年阿莉的母親不幸去世,在南京開追悼會,我和小賈、捷平和張援一起去南京弔唁,當時張敏戴眼鏡站在我們旁邊,我們差點沒有認出來,歲月流年變化都很大了,但是往日的友情卻依然如故。


巢湖動力廠老照片——赤誠同事兄妹心

“三張”合影,左:張援、中間是我、右邊張敏。大概96年左右


【女秀才範捷平】

當時在我們這個小圈子裡,其中的核心人物應該是範捷平,她個子不高,是一個有思想的女才子,思想激進、口若懸河,滔滔不絕,所表達的見解都具有哲理性,對人批評是一針見血,毫不留情。常常使人很尷尬。有時候對時局的看法很尖銳,也極具煽動性。我常想,如果捷平在過去年代肯定是女革命家。

她對我評價很不錯,她和其他人說,你們不要只看到他(指我)懂數理化,其實他也懂得文史哲,之後她還把這些話告訴我,我自然很得意。動力廠的男生也對她頗有敬意,無為人稱她是女秀才、女才子等。她和建雙是最早調回合肥的,在走之前還徵求了我們意見,其實她早就準備好離開動力廠的,雖然是在交通廳招待所做服務員,顯然那是一個過渡,調走之後,常常來信表達她很想念大家,為了讓我們知道現在她的情況,將自己在竹林裡拍的一張照片寄到給我們看,認為照片拍得很藝術。我看後感到很有意思,於是不假思索地就在背後題詞:東施效顰。小賈還不懂得是啥意思,不知道誰哎呀一聲,說道捷平看到一定很生氣,我說的這句題詞不過是調侃而已。果然很快就得到她對我回擊,小賈笑嘻嘻地將捷平的回信給我看:原來捷平在信中對我大加指責、怒不可遏的說了一大通,並也回敬我一句:附庸風雅。我看後一點也不氣,哈哈大笑。只是感到一種快樂!儘管她已經調回合肥,但是到了合肥,我們還經常到她家裡去玩。

當時範捷平和張敏的關係最好,常常在張敏的廣播室裡,吃飯在一起、有時候也睡在一起,幾乎形影不離。這個廣播室既是工作室也是張敏的臥室,門一關就是另一個天地。我們這幾個住在廠裡宿舍的小賈、張援和我,經常聚集在這個廣播室裡,阿莉因為住在家裡相對到這裡來得少,在這裡大家有什麼好吃的東西可以在這裡進行分享,有什麼重要新聞在這裡進行交流,有什麼感受體會可以在這裡暢談,這裡留下了我們難忘的回憶。

範捷平離開動力廠之後,廣播室也就漸漸失去了往日的氛圍。小賈就是那時候和捷平建立起的感情吧,他們先後到了合肥上大學,都分在省交通廳所屬單位,之後還一起到了祁門縣,搞路線教育工作隊,回合肥的時候都要經過蕪湖,我這裡也成了中轉站,阿莉從武漢上學回家、張敏和南京朋友去黃山,也都經過我家,這麼多年來大家彼此經常互通信息,雖然一隔數載,變化很大,但是這種動力廠的情結依舊。我結婚的時候捷平還專門託人帶來一本影冊,捷平和小賈結婚的時候,我送了一套竹簾畫。

日子過得飛快,我們這一代人大多已逐漸退出歷史舞臺,不少人做爹爹奶奶了,雖各在異地,難得相聚,而動力廠留給我們的是永遠說不完的快樂和回味。聊作小詩一首做此文結束:

巢湖一別四十載,故人東西各春秋,

赤誠同事兄妹心,何日相逢再聚首。

張孝祥 於 江城 蕪湖


最憶是巢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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