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在何方:基層上訪博弈

這裡所說的基層政府,是指社會治理的末端,包括鄉鎮、村一級組織。

這裡所說的幾個故事都在真實的,充分折射出了基層的無奈和現實!



路在何方:基層上訪博弈




趙某年近70,有2子3女,最近碰到煩心事。

事情還要從去年年底開始,趙家隔壁鄰居李某有2子,分家後想另建一處住房,計劃選址在靠近趙家的自家院內。

可剛剛找來工人準備挖地基就被趙某妻子出面阻止,說:你這房子一旦做起來就遮住了我們家一樓的陽光,不許在這邊建,而且撒潑耍賴,讓人沒得辦法。原來,趙家和李家房屋相鄰,中間只容一人通過。

如果建屋,確實會影響鄰居通風和採光。就在今年3月,因大兒子在上海辦個小廠需要人手,老趙夫妻倆去上海幫忙,家中就沒人。

誰知5月份回來,猛然發現鄰居已將房子建起來,而且即將完工。老趙就去找鎮上領導,鎮上領導經過了解告訴老趙,你家鄰居建房沒有辦手續,按照規定就是違章建築,但我們沒有執法權,我們會下達停建通知書。

鄰居接到通知書後仍然不理不睬,照樣將廚房建好,並在鎮村幹部來現場的時候粉刷好牆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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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趙沒法,就到縣裡市裡上訪,沒能解決又去省裡北京上訪。

雖然上級部門沒能直接解決問題,可也讓基層壓力山大,頻繁有人來走訪,又是拍照又是座談調解。這讓老趙看到了希望,同時也捏了一把汗,暗自慶幸當初自己的選擇。

想當初,縣裡領導來調解的時候,告訴老趙,像這種問題肯定要通過法律來解決,建議老趙去法院。如果家庭困難,縣裡還可以提供司法援助,不要錢打官司。老趙本分的認為這是上級領導甩包袱,沒有去法院,而繼續上訪。

這天,縣、鎮、村還有各個部門的頭頭腦腦坐在一起,對面坐著老趙和小兒子,老趙聽了半天終於明白了,核心意思是鎮村準備拿出1萬元給老趙,讓老趙就此事不再上訪;還告訴老趙,你們家房子還是上世紀90年代做的,馬上也要重新做,到時候你可以將房子往前面挪一點,這樣鄰居家房子就影響不到你家了。

老趙同意了協調意見,簽字並拿到了款項。


錢某是當地有名的貧困戶,今年快50了,從20年前開始就一直在上訪,曾經拿著農藥去市領導辦公室自殺,當然,最終搶救過來。當然他也只是嚇唬嚇唬當官的,因為喝的本來就不多。老錢經常在村子裡喝酒吹起牛皮:老子是政府養著沒錯,誰讓他們得罪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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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原本是這樣的:90年代初,當時老錢第一個小孩剛剛出生,父親就去世了,也正好趕上第二輪土地承包。

按照當時政策,老錢家裡當時3口人,應該分得3個人田,同時父親去世還可以分得半個人田,另外半個由其兄分得。但村裡最終只分給了他家3個人田畝,他認為“村裡少了他半個人田”。

老錢反覆上訪後,各級調查組紛紛進駐村裡,反覆核查當年的會議記錄、走訪仍在世的知情人,最終的結果是:村裡分給老錢田畝的過程中,程序有不當之處。按照當時集體土地承包“生不增死不減”政策,老錢父親是當年3月去世,村裡啟動第二輪土地承包是年底,一個在前、一個在後,按實際老錢家無法分得其父親的一半田畝。但是當年全國、全省統一行動,上級文件年初就下發了,至於為什麼村裡直到年底才開展這項工作不得而知。

如果從年初開始計算承包時間,老錢父親的死亡是在第二輪土地承包開始之後,這樣老錢就可以分得半個人田。本來半個人田在農村也沒有多大個事,一年也賺不了幾個錢,而且老錢家早就不種田了。

事情最終結果是:鎮村給老錢家一家四口都納入了A類低保,貧困戶,同時考慮其家庭困難,一次性給予補助5萬元。

都說不能花錢買平安,可為什麼最終買單的是基層政府,最後受傷的也總是基層政府!都知道政府的錢來源於稅收,來源於百姓,可是政府如果不這麼幹,又有什麼好辦法呢!


如果不這麼幹,群眾會吵會鬧,說基層政府不作為,這麼點小事都解決不了,要你何用!說的粗俗點:站著茅坑不拉屎。上面部門和領導會說,這事一定要解決好,群眾利益無小事,要依法依規處理。

具體怎麼幹,考驗的是當地執政者的智慧。有的地方,可能善用拖字,但這個方式有個很大的問題,很多小矛盾最後變成了大糾紛,最後需要花費更多的人力和精力、資金;有的地方乾脆,直接不予受理,明確告知:這是法治社會,我們是法治政府,你們這類問題只能通過訴訟解決,政府調解不成,愛莫能助,這本是個很好的途徑,可惜很多老百姓不認可,認為找法院費時費力不說,還花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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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麼幹了,起碼一段時間內可以清淨了。但也出現一個現象,就是按下葫蘆浮起瓢,類似問題越來越多了,就只能頭痛醫頭腳痛醫腳。而且現在政府的財務審計非常嚴格,像這種預算外支出,操作起來非常麻煩,花錢花的不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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