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小孩因為聽信爺爺說命薄,從小穿著壽衣長大,瘮人

故事:小孩因為聽信爺爺說命薄,從小穿著壽衣長大,瘮人

我叫李凡,從小穿著壽衣長大。爺爺說我命薄,只有這樣才能活命。念小學的時候都是村裡的孩子,知道我常年穿壽衣,也習慣了。

但到了初中,周圍的人看我的眼光變了,沒人願意跟我同桌,連同宿舍的人都嫌晦氣,多次向班主任反應。

爺爺為此來過幾次,不知道用什麼辦法讓班主任妥協了,還叮囑我不管任何時候都不能脫掉壽衣,否則會出事。

初二的時候來了個新班主任,叫阮琳,是大城市來的女教師,年紀不大,人長得漂亮,心地還特別善良,她得知我的情況後,將我單獨叫到辦公室詢問。

阮老師聽完我的經歷,罵爺爺是老封建,帶我去鎮上買了新衣服,然後在宿舍裡親眼看著我換掉身上的壽衣。

我做夢都想脫掉身上人不人鬼不鬼的壽衣,但習慣了十幾年,突然改變後很不自然,走路都低著頭,不過還沒半個鐘頭,我頭就高高揚了起來。

感覺脫掉的不止是壽衣,還脫掉了壓抑多年的自卑。

白天開始有同學來跟我說話,課間也不排斥,願意我跟著一起玩鬧。整個下午我都在興奮中度過,至於爺爺的叮囑,早被忘在了腦後。

晚上熄燈後,宿舍裡的同學還七嘴八舌的議論我的事,直到宿管過來吼了聲,大家才安靜的下來。

可能是太興奮的緣故,我過了午夜還睡意全無,身上越來越冷,彷彿穿的不是衣服,而是粘著一塊寒冰,裹著被子都直打哆嗦。

熬了兩個多小時,尿意折騰得我更加難受,只能忍著陰冷去上廁所。

鎮上的中學條件一般,用的是集體廁所,旁邊是洗漱間,衣物都晾在外面的陽臺上,路過就能看到。

因為尿急,我也沒細看,哆嗦著進了廁所小解。出來才發現走廊裡安靜得可怕,要不是知道宿舍樓住了幾百號男生,還以為進了一棟死樓。

途徑洗漱間,我餘光不經意的瞟了眼晾曬的衣服,第一眼沒看實,只覺得衣服被風吹得來回晃盪,像掛著一個個的人,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不敢在多看。

然而就在我準備加快步伐離開的時候,洗漱間裡突然傳出一陣輕笑,聽到聲音,我條件反射的看了過去,只是一眼就嚇得丟了半條命。

鐵線上掛著的衣服不是像人,分明就是一個個的人,耷拉的雙腳來回擺動,衣領裡鑽出來的頭低垂著,滴滴答答的正往下淌血,我看過去的時候,幾個頭顱同時緩緩的抬起來,臉上血肉模糊,嘴角卻微微上揚,詭笑的盯著我。

我全身一抖,怪叫一聲就被嚇暈過去。後面的事都記不得了,醒來的時候身上彷彿裹著冰殼,不能動彈,不過鼻孔裡嗅到藥水的味道,應該是在鎮上的醫院。

中午的時候,我聽到了爺爺的聲音,他進門就罵:“兔崽子,記性給狗吃了,我的話都當耳邊風了?”腳步聲響起,緊接著狠狠的扇了我兩個耳光,他打過的地方一陣刺痛,伴隨著的還有一股暖流快速蔓延全身,裹在身上的那一層“冰殼”瞬間消失,我眼睛猛的就睜開來。

爺爺陰沉著臉,快速解下背上的帆布包,拿出一套壽衣給我穿上。

阮琳老師見狀想要阻攔,被爺爺瞪了一眼,手伸到一半又縮了回去。

我穿上壽衣後全身暖和,想起昨晚見到的一幕,忍不住微微發抖,不過我知道這事要是傳出去,以後我在學校裡就真的人見人怕了。

爺爺見我臉色恢復些許紅潤,長長的吐了口氣站起來,側身看著阮老師,渾濁的眼裡溢出幾分精光,語氣不善的說:“阮老師關心小凡,我們感激不盡,但我們家的事,你還是不要管的好。”

阮老師神色尷尬,理了理額頭碎髮。

我拉了拉爺爺,讓他不要為難阮老師。但他只是冷哼了一聲,當即給我請了幾天假,回家後立刻喊來二叔和三叔。

到了現在,我也不敢隱瞞,一五一十的將昨晚的見到的東西說了出來,爺爺越聽臉色越難看。聽完後陰沉著臉說,“已經開了眼,事情就麻煩了。那個姓阮的女老師可能有問題。”

雖然出了這種事,但我對阮琳老師還是心存感激,想為她辯解幾句。只是剛開口二叔就怒道:“黃毛小子一個,你能分得清什麼好壞?給我老實點。”

我從小無父無母,二叔和三叔就是我的父親,他一吼,我也不敢說了。

三叔眉頭微皺,數落二叔說,“二哥你幹什麼,小凡還是個孩子,何況事已經出了,想辦法保住人才是正事。”

半晌爺爺才點頭說:“老三說的對。後山有不少老墳,你們上去看看,選個合適的閨女,以陰壓陰。”

爺爺他們的話對我來說稀奇古怪,只是隱隱感覺事情跟我擅自換了壽衣有關,但還是不明白老墳地裡怎麼會有閨女?

白天二叔和三叔山上,爺爺留下來陪我,見我憂心忡忡,摸著我的頭說:“小凡啊,很多事你長大就懂了,現在給你娶個媳婦,讓她保護你,可好?”

農村不同城市,十五六歲娶老婆很正常,只是墳地裡娶媳婦……我沒敢點頭。

天黑後爺爺給我換上一身大紅衣服,穿得像個新郎官。午夜二叔和三叔帶著土腥味回來,匆匆收了些酒食、香燭,拉著我又直奔後山。

我家遠離村莊,夜深人靜後除了村裡時不時傳來狗吠,四周安靜得可怕,我想起昨晚的事,路上哆嗦著躲在二叔和三叔中間。

後山都是些無主荒墳,雜草叢生,到半山腰,二叔在一堆墳前停下,眼前的老墳顯然被他們清理過,青石墓碑露了出來,可惜石刻早已模糊,看不清寫的是什麼。

二叔拿出酒食擺放好,點了三炷清香後讓我跪下磕頭。我心裡發憷,又不敢違背,只是才跪下去,燃燒旺盛的三炷清香毫無徵兆的熄滅。

爺爺見狀不滿的哼了聲,將我拉了起來。怒道:“不識好歹的東西,枉我李家年年給你們供奉!”隨後氣憤的拉著我離開,往上爬了大約百米。到第二堆被清理過的老墳前,三叔憂心忡忡的說:“爹,適合小凡的只有這兩了!”

爺爺面無表情的應了聲,拿出酒食讓我跪拜。同樣的情況再次出現,眼看清香熄滅,爺爺面露厲色的喝道:“敬酒不吃吃罰酒。”話音落雙手壓著我肩膀,要我強行跪下去。

但就在這時,青石墓碑突然四分五裂,嚇得我連滾帶爬的退了幾步。

三叔眼裡有幾分驚色,凝聲說:“爹,她們都受不住,想保住小凡,恐怕只有……”

話到這裡就斷了,三人同時朝山頂看去。這時,山下的村裡傳來連續的狗吠,爺爺的眼神在手電光下閃著幾分狠意,冷聲說:“有人進村了,怕是衝著它來的……”

二叔急道:“我和三弟到山下攔住他們,你帶著小凡上山!”

爺爺猶豫的朝山下看了眼,我猜他是害怕進村的人得到山頂的東西,只是那是什麼?山頂我也去過,從未見過有什麼怪異的東西。

“爹,在不決定就來不及了!”三叔催促,我也跟著著急起來,因為二叔說了,今晚一過我的小命就沒了。

我聽到這裡,心裡也害怕起來。

爺爺遲疑片刻,沉聲說:“小心行事!”他話音一落,二叔和三叔迅速脫掉外衣,裡面穿的竟然也是壽衣。

二叔和三叔匆匆下山,爺爺也不敢耽擱,拉著我往山上趕,途中叮囑我說:“山頂的閨女不同山下的閨女,娶回家後要小心伺候,不要輕易得罪。”

我不傻,一路來也看明白了,爺爺要給我娶的老婆不是人,而且山頂這個,脾氣還有點兇。

途中爺爺才詳細的跟我說,今晚要娶的媳婦的確不是人,我結的是陰婚。但他反覆強調,我娶回來的老婆看不見,摸不著。成年後如果雙方願意,以我的體質也可以過正常的夫妻生活。

他盡說好的,很快打消了我心裡的恐懼,忍不住說:“都說夫唱婦隨,她既然是我媳婦,不管是人是鬼,都要聽我的才行,我為什麼要伺候她?”

爺爺呵呵笑了幾聲,摸著我的頭問:“你不怕?”我縮了縮肩膀,咬著牙說不怕。爺爺聽後沉默不語,抬頭看向山頭說:“希望她能佑你這一生。”

我們說著話,腳卻不敢停,很快就到了山頂。

山上全是亂石,不見有墳堆,但爺爺到這裡就鬆了口氣,從懷裡掏出一個暗金色羅盤,盯著盤面不斷改變行進的方向。

我大氣不敢出,緊跟在後面,到了一塊草地上他收了羅盤,拿出酒食擺好,點上三炷清香,再無之前山下的蠻橫,率先跪下拜了三拜,伸手拉我也跪拜。

然而我膝蓋才彎,三炷清香直接從中間斷開。爺爺見狀非但沒有生氣,反而誠惶誠恐的磕頭,告罪道:“打擾姑娘清修實在不該,只是我李家香火……”說道這裡,抬手抹了抹眼角的淚痕。

我見到這一幕心裡難受,但爺爺壓著我的肩膀不讓抬頭,他重新點了三炷清香說:“姑娘不看我李家薄面,也要顧念小凡的父母,他們為你丟了性命,難道……”

我腦中“嗡”的一聲,顧不上還跪著,抓著他的衣袖就問,“爺爺,我爸媽怎麼了?你不是說他們只是出遠門,等我長大了就會回來?”

“小凡啊!”爺爺喊了聲,老淚縱橫,摸著我的頭半天不說話。我喉嚨哽咽,無數日夜,做夢都想著快點長大,到時候父母親就會回來。

我還想追問,草皮突然抖動,出現一條兩米多寬的裂縫,有黑土從中隆起,片刻間就形成墳堆。

爺爺見狀大喜,壓著我的頭不停的磕頭。我偷偷看了下,發現他眼裡透著幾分狡黠,頓時心中暗喜,剛才他可能是故意做出來博同情的,跟我父母的生死干係不大。

我還沒從平地起墳的震驚中回過神,爺爺就端起地上的一杯酒給我灌了下去。十來歲的年紀,滴酒都能醉,何況是整杯烈酒,我站起來頭就暈乎乎的,渾身發熱,後面的事都記不清了,只記得做了個夢,夢到一個頂著紅蓋頭,穿紅衣的女孩坐在我床頭。

夢特別真實,我一個勁的想掀她蓋頭,不曾想惹怒了她,抬手朝我一劃,指尖就冒出一道光,落到肩上彷彿被藤條抽中,鑽心的疼。她不解氣,連抽兩下才放過我,走前丟了個黑乎乎的東西在床上。

我醒來後腦袋生疼,肩膀上也疼,拉開衣服看到有兩條烏青的淤痕,整個人瞬間清醒。昨晚不是夢……她真的來了?

手往床上一模,抓到一個涼冰冰的物件,拿起來一看,像個乾癟的核桃,正是夢中女孩留下的東西。

昨晚在墳地裡我不怕,是因為有爺爺陪著,他還強調鬼媳婦看不見、摸不著,現在完全不是這麼回事。

她不僅來了,還打了我。

我光著腳就要出門,正好聽到爺爺和二叔他們在外面說話,急忙停了下來。

二叔說昨晚沒有看清來人的面容,但可以肯定是衝我來的。他想讓我輟學,爺爺和三叔叔極力反對,說我要過上正常人的生活,讀書是唯一的出路。

二叔犟不過,只能同意了。我聽到這裡才推門出去,他們的交談立刻中斷,圍過來問我昨晚發生了什麼。

我感覺他們是想問別的,可我只見到紅影,想起被打的事,紅著臉,也不怕了,說道:“我夢見她了,坐在床邊,蓋著紅蓋頭,沒瞧見臉。” 二叔不冷不熱的說:“她素來高傲,自然看不上你,將來過了劫,解了婚約就行。”

雖然沒見過面,但聽到這樣的話我心裡還是酸酸的,她不就一個女鬼,竟然還看不上我?

爺爺沒讓二叔說下去,不過看態度差不多也是那個意思,他見我手裡黑乎乎的圓球,接過去看了看,也沒過問,從懷裡拿出一根紅線,穿了上面的孔眼遞給我,交代道:“她給你的東西,不論貴賤都不能弄丟。好好休息兩天,然後讓你二叔送你去學校。”

我一聽就知道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雖怕鬼媳婦,但還是暗暗的抱怨她太小氣,不情願的掛到脖子上。

白天二叔就將房間裡的裝飾之物撤掉,草草結束了一場陰婚,沒有賓客,沒有新娘,唯獨留下一個黑不溜秋的信物。

姑且算是信物。

二叔脾氣素來不好,我沒去觸黴頭。靜下心想起學校和後山的經歷,還是有些後怕,整天都坐在院子裡曬太陽。

到了傍晚,雖然怕,但還是早早洗腳上床,很想見到媳婦兒,那怕見不到她真容,好歹也能問一些心裡的謎團,至於爺爺他們……如果想說,也就不會瞞我十四年了。

我剛準備去睡,爺爺和三叔就從外面回來,身後還跟著阮琳老師,她手裡拎著東西,見到我笑了笑說:“要不是遇到你爺爺,還真找不到這地方!”

作為班主任,看望生病的學生很正常,我只是擔心二叔不給好臉色,面子上下不來臺。還好我的擔憂都是多餘的,二叔都一反常態,十分熱情。

阮琳老師家訪,我自然沒有插話的餘地,坐在旁邊聽他們東拉西扯,十點左右阮老師起身要走,二叔極力挽留,收拾了房間讓阮老師住下來。

我早就陪得心煩,阮老師去睡後就迫不及待的爬上床,奈何心裡有事,翻來覆去到午夜才睡著。做了夢,但沒有夢到鬼媳婦。

即便是在夢裡,我也是憤憤不平,難道真如二叔所說我配不上她,現在只是看在父母的面上庇佑我而已?

夢是倔強的,它會將心中所想重複的呈現,但夢,也可以肆無忌憚的軟弱,就在我委屈得要哭的時候,感覺有人在拽我的衣袖,十分清晰,嚇得我猛的醒來,看到床邊多了個朦朧的白影。

我剛要驚叫,她就抬手示意不要出聲。我縮到床角,退無可退才去看她,除了臉上有朦朧的霧氣,身體很凝實,抬起的手更是白嫩如玉。

雖然只在夢裡見過一次,我還是一眼認出來,顫巍巍的喊了聲:老婆。

夫妻是一家人,不論是人是鬼,她都不可能傷害我。然而話音才落,她手指一揮,一道光落到身上,疼得我齜牙咧嘴。

鬼媳婦沒有說話,白玉般的手指在虛空比劃,形成文字:別出聲,跟我走。

我不敢在喊她,委屈的點點頭,縮手縮腳的穿上衣服。她穿門而過,我急忙打開門跟出去。家裡黑漆漆的十分安靜,爺爺的房門緊閉,讓我有些忐忑,想喊他。但鬼媳婦在外面不耐煩的招手,不等我就往外走,我見狀也不敢耽擱,快速跟了上去。

出門翻過山包,徑直朝著後山走去。

鬼媳婦的速度很快,我小跑都追不上,不多時就滿身大汗,氣喘吁吁。她停下來等我,凌空寫了兩個字:廢物。

我陰沉著臉,也不知道怕了,脫口就說:“你不也一樣,是個啞巴。”

媳婦兒的身體明顯抖了下,應該是生氣了,嚇得我急忙停下來,離她遠遠的,還好她沒有計較。好不容易爬到山頂,遠遠就看到幾個光亮,我急忙壓低身子貓著腰摸過去。

只見昨晚平地起墳的地方多了八個人,其中一個是小阮老師。剩下的七人穿著黑衣,都是陌生面孔。

正好此時月光從陰雲中露頭,光落下的瞬間,我全身一抖,差點叫出聲,還好嘴巴被一雙柔軟的手及時堵住。

阮老師身後的七人,根本不是活人。他們臉上淌著血水,嘴角掛著詭異的笑,跟我在洗漱間見到的掛屍一模一樣。

我全身汗毛倒豎,死死抱住捂著我嘴巴的手。幾乎是在同時,我察覺到萬里虛空中有什麼東西正向我撲來,無形的壓力落到身上,全身都不能動彈。

但就在這時,胸口的黑球開始發熱,裡面好像有東西在飛速旋轉,瞬間就將那股力量驅散。月色很快被陰雲遮住,七人的面孔又恢復了人樣,阮老師沒有察覺到我的存在,從懷裡拿出一個金色羅盤,她才拿出來,我就認出那是爺爺的羅盤。

難道爺爺他……還有,她要刨媳婦兒的墳?

我擔心爺爺,顧不上怕鬼媳婦,用力抓著她的手挪開,但還不等我問,腦海裡就響起一道聲音:你爺爺沒事,他跟你兩個叔叔老奸巨猾,現在發生的事,恐怕早在他們算計中了。

她的聲音響在腦中,空靈平靜,不過末尾帶著少許得意,估計是回應我笑她是啞巴一事。我沒工夫計較這些,仔細一想她的話,還真有幾分道理。

三叔和爺爺對阮老師客氣不奇怪,但二叔脾氣火爆,今晚他卻比誰都殷勤,要說沒點事我都不信。

低聲交談的空隙裡,阮琳轉動羅盤,隨即草地抖動,黑漆漆的墳堆從土裡冒了出來。我見狀忙說:“她們要挖你的屍身,我出去阻止。”

我說出去阻止,人卻悄悄退了半步。不是膽小,而是那七人不知道是什麼玩意,何況在我的想象中,鬼總比人厲害一些,大脾氣的鬼媳婦肯定更不一般。

小小舉動,自然逃不過她的眼睛,雖然看不到表情變化,卻聽她冷笑兩聲,也沒出手阻止。

幾秒的耽擱,墳堆已經徹底冒出。阮琳繞著看了一圈後退開,身後的七人立刻上前,步伐詭異的繞著黑墳走動。

我緊緊抓著媳婦兒的手,不知道他們要對墳堆做什麼,心裡著急又矛盾。眼看圈子越來越小,真有刨墳的架勢,才捏著拳頭說:“不管怎樣,你都是我媳婦,絕不能看著他們損你的屍身。”

說完我鬆開她的手,起身要躥出出去,但還不等我動,腦袋就被狠狠的敲了下,疼得我捂著頭蹲了下來。

回頭卻見她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心裡頓時火冒,剛才分明就是她打的,現在還裝作不知道,太過分了。

我正要興師問罪,陡坡下面的草地上突然傳出毛骨悚然的笑聲,聲音是從七人口中發出,宛若夜梟。隨著笑聲,七人快速出手刨墳,速度極快,黑土不斷剝落。

見狀我知道不能等了,作勢又要衝出去,不過身體剛前傾就猛的回頭,正好看到媳婦兒舉著手想敲我腦袋。

她不防有詐,被我逮了個正著,手尷尬的晃了晃,又若無其事的收了回去,腦海中同時傳來幾聲好聽的笑聲。

“你……厚臉皮。”我又氣又怒,這他媽的是個什麼鬼?

然而還不等我斥責,她就搶先說道:“別急,看著就行,那是洞瑤的七笑屍。”

我知道她想轉移話題,不過很成功,加上七人的笑聲毛骨悚然,真下去估計會被嚇到腿軟,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趁機縮了回來。

洞瑤是個少數民族,至於七笑屍只能問她。

她略帶得意的說:“洞瑤有種秘術,將活人埋入土中,不吃不喝,只剩半條命的時候魂魄不穩,此時將抓來的陰魄打入,活過來的人就能擁有殭屍的力量,又能如常人般生活,普通人很難辨別。”

我聽得迷糊,她又接著說:“人有三魂七魄,種屍之人抓陰魄通常是七個,融合後活屍就有八魄,相互衝突後臉上常掛笑容,形如傻子,所以稱為七笑屍。你在學校裡見到的鬼魅就是他們。”

話說到這裡我算聽明白了,阮老師果然是有問題。七笑屍繞墳狂刨,黑土剝落後露出一口紅棺。

棺材不沾泥土,鮮紅如血,棺身有九條龍紋,金銀交替,口中穿出八條鐵鏈,牢牢捆住紅棺,匯到棺頂處有個八卦鎖,八個角各鎖住一根鐵鏈。阮琳見到棺材十分激動,上前將手中羅盤鑲到八卦鎖裡面,只聽咔嚓一聲,鎖鏈應聲而開。

七笑屍紛紛散開,擺出姿勢防備棺材裡的東西出來。阮琳走到近前,單手扣住棺蓋,不見她用力,棺蓋就飛了起來,探頭看了眼後驚道:“空棺。”

我也吃了一驚,回頭看眼媳婦兒,她略帶得意的聲音在我腦中響起:“我的屍身要是在這裡,如何能壓住你體內的陰氣,更別提壓制……”

“壓制什麼?”她在要緊關頭停下,我急忙追問,聲音沒控制好,被阮琳聽到,她喝了聲,誰!七笑屍就朝我藏身的地方撲來。

山頂上亂石多,下山的路又崎嶇陡峭,慌亂中失足必死無疑,眼下想逃是不可能。七笑屍的速度極快,我顧不上身後的媳婦兒,隨手抓起兩塊石頭,跳起來用盡全力朝跑在前面的七笑屍砸去。

半人半屍,智商不高,自然避不過,但被砸中後它若無其事,繼續撲來,阮琳老師見到是我,愣了半秒,嘴裡發出尖銳的哨聲,距我只有幾步的七笑屍突然停了下來。

我長吁了口氣,嚇得拳頭都無法鬆開,雙腿發軟,側身瞟了眼身後,那裡還有鬼媳婦的身影,跑得比我還快。

阮琳老師皺著眉頭走過來,我戒備的退了兩步,又摸了塊石頭在手裡才問:“阮老師,大晚上的,你到後山來做什麼?”

我搶佔先機,不提剛才的事,試圖緩和一下氣氛,然後伺機尋找逃跑的機會。

“李凡,你都看到了,我也沒必要隱瞞,你回來後是不是從墳裡拿過東西?”阮琳頓了幾秒,直接問我。

“不想隱瞞?”我冷笑中悄悄退到邊緣,後面就是下山小道,指著她手裡的羅盤問:“你把我爺爺怎麼樣了?”

阮琳愣了一下,拿起手中羅盤,想了下恍然道:“它是你父親五年前留在瑤寨的,並非你爺爺手裡的!”隨後又指著七笑屍說:“他們也是五年前,你父親親手種下的笑屍。”

“我父親?”我一下沒反應過來。阮琳話鋒一轉,又問:“棺中物件是不是你拿走了?”

得知父親在世,興奮下差點脫口說出陰婚的事,好在出口的瞬間及時收住。二叔從小就嫌我毛躁,他說沒有人天生腦子就好,聰明人說話做事不過是懂得思考。

現在細細一想,我脫掉壽衣,見到七笑屍都跟她有關,眼下又空口無憑,她的話自然不可信。只是她騙我脫掉壽衣,就應該算到有陰婚一事,難道陰婚是在她預料之外發生的?

我腦中思考,嘴上回答說:“沒有,要不是你偷偷摸摸上山,我都不知道這裡還有堆怪墳。”

阮琳聽著我回答,目光卻盯著我胸口。我暗道不好,平日裡從未戴過東西,現在突然多了個掛墜,很顯眼。

重要的是它是媳婦兒給我的,她又是墳堆的主人,阮琳想要的東西很可能就是它。

我儘量裝出鎮定,知道現在越是護著越可疑,隨手取下扔了過去說:“我小時候在街頭買的小物件,學校不讓戴,回來後又戴上了,你要是喜歡就拿去。”

我面上平靜,心裡卻十分緊張。阮琳伸手接過,看了眼後失望的丟了回來,“下山吧,去問問你爺爺。”

我懷疑她剛才是騙我,羅盤是從爺爺手裡拿的,也擔心爺爺安危,急忙點頭同意,她鎖了棺材,走出幾步後黑土陷落,草皮恢復。我不等她和七笑屍過來,轉身就朝小路往下跑。

幾步後腦中傳來媳婦兒的聲音:她騙你脫下壽衣,只是為了釋放你體內的陰氣,干擾你爺爺和兩個叔叔,並不知道開眼的事。

爺爺說過一次開眼,結陰婚的誘因也是它,我想問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但想起剛才遇到危險她跑得無影無蹤,心裡就有氣,壓低聲音冷冷的說:“用不著你提醒,我自己能做出判斷。”

嘴上這樣說,其實她的話還是打消了我的疑慮,同時也給我提了個醒:結陰婚那晚二叔和三叔阻攔的人絕不是阮琳。

鬼媳婦冷哼了一聲,再無聲音。隨著離家越來越近,我也緊張起來,如果判斷錯誤,爺爺真有不測,那麼進門就是七笑屍動手的時候。

到大門口,我抓了把鐮刀在手,喊了聲爺爺,房間裡沒有回應,好在阮琳也沒有異動。鬼媳婦的聲音再次傳來:他們走了。

走了?距離太近,我不敢出聲問,急忙闖進爺爺的房間,床上空空的,床頭的木箱上整齊的擺著一件黑壽袍,上面壓著爺爺平時量衣服的尺子。

阮琳也從外面進來,見此情景說道:“我偷偷出門的時候,就懷疑裡面沒人。”

我拉開壽袍,裡面掉出一張紙條,是爺爺的筆跡,上面只有兩個字:隨緣。我抓起尺子,轉身往外二叔家跑,果然,二叔和三叔家裡同樣無人。

“怎麼會這樣?”我跑到路口,臉色蒼白。他們半夜離開,還留了紙條,很可能不會在回來。阮琳說:“房間裡的東西很整齊,應該是有計劃的離開。”

我心裡難過,但不認同她的話,爺爺和二叔他們絕不是有計劃的離開,而是遇到了什麼事,不得不離開,否則也不會商量著讓我繼續上學。

唯一的親人走了,我突然有種無家可歸的落魄感,不知道下一步要去往何處。阮琳卻在這時突然拉住我的手,塞了一張紙條過來。

我困惑的看過去,她卻偷偷示意我不要問。我看了眼,紙是黃紙,上面的字跡幹褐似血,不像是筆墨著色。

紙條上寫著:小心你爺爺和兩個叔叔,還有他們留在你身上的東西。

我眉頭微皺,因為爺爺留在我身上的,只有鬼媳婦。

故事:小孩因為聽信爺爺說命薄,從小穿著壽衣長大,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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