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3大案紀實」2016年遼寧運鈔車搶劫案

2016年9月7日13時許,遼寧省大石橋市發生搶劫運鈔車案件。運鈔車司機李緒義在執行押運任務途中故意未按押運路線行駛,並持槍狀物劫走約600萬元現金。當晚,他在自家屋內被警方抓獲。從其實施搶劫到落網前後不到8小時,涉案贓款被全部追回。

李緒義——這個退伍老兵、包工頭以及家庭的頂樑柱,緣何成為了一宗重罪的實施者?

回家

2001年,20歲的李緒義退伍回到出生地遼寧省大石橋市李大屯村時,帶回四本榮譽證書和兩枚獎章。

李緒義是家中長子,爺爺在村裡當了十多年村支書。大伯李繼敏回憶,這個在部隊的侄子是家裡的驕傲。

“他在部隊鍛鍊過,比咱老百姓強得多。”一位村民回憶,不少村民對李緒義寄予厚望,希望他競選村主任,帶領全村致富。“但他當時考慮還年輕,想先闖闖。”

李繼敏說,李緒義對致富有過很多想法。李大屯村地勢平坦,光照充足,村民多種植玉米,但李緒義覺得,玉米並不掙錢,他轉而種西瓜。

事後證明,種玉米還是西瓜收入並無多少差別,這讓他大失所望。

李繼敏回憶,那時李緒義進行了很多嘗試,養過羊,養過雞,開過小賣鋪,但都不見起色。他又買了輛電動三輪車,賣大米稻糠,收入也不穩定。

“他有事業心,但不是做生意的料。”李繼敏給侄子下了定義。

李緒義的經濟狀況得到改善源自母親王豔。2006年,王豔到大石橋發展,轉行成為包工頭,她讓李緒義來工地幫忙。

一位工人記得,李緒義在工地是王豔的跑腿和司機,沒有決定權,大事還得找母親商量。

討債

在母親扶持下,李緒義很快賣掉村裡老宅,在大石橋的學府家園小區買了房。

但王豔沒料到,自己的事業開始遇到困難。

2011年,大石橋虎莊鎮建設保障房時,投資方中國東亞投資有限公司將20棟樓的建設轉包給大連商人徐永平,徐再將4棟樓的建設轉包給王豔。然而,作為第三級承包商的徐永平在開工僅一個月後發現第一級承包商東亞公司是個皮包公司。

「403大案紀實」2016年遼寧運鈔車搶劫案

李緒義的母親經過三層轉包後接下的工程

據大石橋市保障房推進組副組長宋自強介紹,東亞公司與政府有前期協商,表示願意拿下地塊,進行投資建設,並進行前期投入。但東亞公司最終資金鍊斷裂,沒有中標。於是項目擱置,東亞公司的財務總監被通緝。

而王豔的施工隊已動工兩月。徐永平作為大包工頭,拿不到工程款,欠下王豔18萬元。

這是李家壞運氣的開端。頭幾年房地產市場活躍,李家憑藉包工過上了不錯的生活,從李大屯村搬到了大石橋市的優質小區。但從那之後,市場的活躍度下降,包工頭是最容易受到衝擊的群體,活兒好找,錢難拿。李緒義篤信行動力,微信名就叫做“奮鬥”。

2012年,李家承建一項新工程,被拖欠近300萬工程款。當時李家僱著幾十號工人,工資不能斷,李緒義只得出去借錢。高利貸來錢最快。李緒義知道利息高,危險,但甲方總說錢很快能下來。他就覺得能週轉得開。

欠款難討,李緒義開始想其他賺錢手段。

2013年,學府家園臨街店鋪招商,李緒義找到朋友張興(化名)一起租下學府家園的三間店鋪,開了“大石橋市金洋洗車行”。開店成本五六萬元,費用平分,利潤也平分。

但那裡位置偏僻,開洗車店並不賺錢,張興也沒有好的對策,“刨去成本,每個月到手就一千多塊。”

經營兩三個月後,張興決定不做了。他撤了資,把洗車行交給李緒義獨自打理。

李緒義卻賣了學府家園的房子,買下店鋪。由於資金不夠,先付了50萬,留下尾款47萬。

事後證明,他的舉動過於魯莽,過於相信自己的判斷,但對洗車行的經營顯然外行,生意依舊清淡,洗車行始終沒有大的利潤。

欠下的尾款一直未能支付,2015年他被開發商訴至法院。法院判決李緒義敗訴。按照雙方合同,三年內如未能還清尾款,將被收回店鋪。

李緒義的親屬說,李緒義依舊不甘心,2016年夏天,他在村裡承包了一處魚塘,想著靠釣魚發展休閒旅遊能賺錢。

魚塘投入5萬元,沒看到回本的跡象。

在村民看來,經過了這麼多年,李緒義還和剛退伍時一樣,依舊是做什麼賠什麼。

“他沒幹過啥大事,現在總想幹點什麼,快點來錢。”李繼敏知道侄子想為家裡分擔壓力,想法是好的,“但他能力不夠,關鍵時候頂不上”。

王豔也不甘心,2016年她在鶴北又承包了一處工程。但這次她依舊不幸,開發商一直拖著沒有開工,等了一個月,她只能把工人解散。

按照老規矩,工人的工資照發。為了籌這筆錢,李緒義賣了豐華頤和村的房子,將32萬元交給母親。

王豔告訴記者,為了給工人工資及材料費,李緒義在大石橋借了很多錢,有的向朋友借,有的是高利貸,共約200萬元。

事發後,記者得到了一張李緒義寫的還款清單,共29個人名,合計2050600元。按這份清單,他拿著錢找人還。

搶劫

2016年7月,李緒義找了一份固定工作,在當地押運公司當司機,月薪2580元。妻子陳盈(化名)不同意,出於一種隱約的擔憂,不想讓丈夫離錢太近。李緒義說,這工作有五險一金,看妻子還猶豫,又騙她說是市領導介紹的。陳盈在彩票站上班,月薪2000元。她的工作離錢也很近,有時買五、六塊錢的彩票,期待中個千八百,好過幾天生活。浪費了幾回錢後,陳盈明白了,不會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劫車的前一天晚上,李緒義下班後去了趟魚塘,給一位朋友打閒工。2個小時後,他來到彩票站接妻子回家。

9月7日早上5點40分,李緒義準備出門。他和往常一樣,先跑到兒子的房間裡稀罕了一會,親出個響來。兒子說,能不能別整我,正睡覺呢。在門口換鞋時,他看見鞋架格子裡有一把黑色的玩具手槍。最終,他拿起了這把玩具手槍,別在腰上,用白色T恤蓋住。

陳盈在半睡半醒中,只聽見丈夫用力親了兒子幾口,關上門走了。

中午12點30分,李緒義駕駛一輛運鈔車,在大石橋市南頭檢查站路口的紅燈前停了下來。不出意外的話,這輛裝有3500萬現金的運鈔車將左轉進入哈大路,前往大石橋農業銀行。但當綠燈亮起來的時候,李緒義一踩腳下油門,車子直行穿過路口。

坐在副駕駛的車長宋官福猶疑了一下,問道,怎麼不左轉。李緒義說,那邊堵車,去前面繞一下。按照規定,運鈔車行車路線的任何改變都需要由車長向押運公司請示,但這位已經工作了四年的老職員並沒有再追究。

車子繼續往東開,來到蔬菜批發市場附近。路一側有幾個巨大的篷子,下面是擺滿蔬菜瓜果的攤位;另一側有銀行、藥店。道路狹窄,熙熙攘攘,並不是一個躲避堵車的理想路線。

李緒義沿著全聚順飯店東側的路繼續向北走,開了百十米,在星河國寶小區旁停了下來。時至中午,前後沒什麼人,右手邊是一片封閉的居民區,居民區後有一條護城河。河岸綠樹搖曳,將馬路的喧囂隔絕開來。

他停車,從後腰抽出一把黑色手槍,對準副駕駛。車上的人都愣住了。李緒義說,“我不想傷害你們。”

運鈔車的車型和金盃麵包車一樣,共有5個座位,後排坐著另一位押運員和兩位攜款員。李緒義左手拿槍指著他們,右手上前卸下了副駕駛挎在身上的防暴槍,並鎖上了車門,接著又讓後座上的押運員把另一把防暴槍遞過來。

宋官福說,大哥,你看咱們都這麼長時間了,咱別做傻事。其他押運員也說,有事慢慢解決。

“你們廢話,把槍趕緊給我拿過來。”李緒義說。

他搶過後排的槍,拿出一卷纏在筆上的透明膠帶,讓宋官福伸出手,纏上。接著他把膠帶扔到後排,舉著槍,逼押運員小友子綁好小白、小劉,最後自己動手把小友子的雙手綁住。

一切進行得有條不紊,未遇到任何抵抗。大家勸了幾句,李緒義只說,我不想好了。宋官福說,你把槍拿走我們不好交差。李緒義說,我會把槍放後備箱。等我把搶來的錢花完就去自首。他又說了一遍,我不想好了。這句話有“日子不過了”的決絕意思,在幾位押運員的印象中,李緒義平時大大咧咧,從未有過這種口氣。

李緒義把兩把槍收在左腿邊,抵著車門,繼續將車開到鎂都大街上的豐華頤和村小區,駛進了地下停車場。

停車場光線暗,沒有信號。打開後備箱的保險櫃需要兩位攜款員合作,以防範風險,但現在他們正驚恐地坐在車內,雙手被縛。李緒義輕易地從他們的脖子上取下了鑰匙。保險櫃門開了,他眼前是14個方形的粉色袋子,表皮透明,能看到裡面一疊疊粉色的人民幣,旁邊還有2個深色箱子。

李緒義拖了三袋錢出來,約莫著足夠了。他沒想到人民幣這麼沉,三袋錢將近65公斤,相當於拖著一個成年人。即便身體強壯,李緒義仍感到吃力,他在樓梯口放下兩袋錢,提了一袋走上22號樓4層。那是他弟弟李緒亮的家。

下午一點,豐華頤和村的多位保安從監控看到,一名身高約1米7、身穿迷彩服的男子進入小區,從車上拿下袋子,上樓,然後脫掉迷彩服,只著白色短袖。

在弟弟家北屋留下一袋錢後,李緒義揹著一個雙肩包下了樓。到樓梯口,他從之前留下的兩袋錢中打開一袋,開始裝錢。從頭至尾,李緒義並不具體知道運鈔車上現金的數額,也不準確知道自己拿走了多少,他停手的標準是裝滿一個正常大小的雙肩包。然後,他揹著包走出了停車場,留下了那兩袋錢,和一輛裝滿押運員的運鈔車。

車內的四個人沒再聽到動靜,估計李緒義走遠了,隨即掙脫開手上的膠帶,從後備箱取回了手機和槍。兩位押運員擔心李緒義有同夥,把槍上了膛。防暴槍第一顆子彈是橡皮子彈,用以警示,但現在已失去用處,被彈落在車上。剩下的三顆子彈頂了上來。

李緒義很清楚地安排著錢的去處。他出門打了個車,直奔弟弟在盛福家園的門店,一個小時後,高利貸債主將出現在那裡。這是忙碌的一天,他輾轉了兩個地市,去了三個債主處,還債42.9萬。

在豐華頤和村門口載他的出租車司機卻記得,這個揹著雙肩包的男人不像是個有錢人,到了目的地後,找一位熟人借了錢,才結清了10塊錢車費。

被捕

與此同時,一條通緝令出現在李緒亮的朋友圈。哥哥走後,他給母親王豔打了一個電話,“我哥給我送來一些錢。”王豔說,你沒問問他?李緒亮說,我哥扔了就走了。隨後,他看到了“大石橋運鈔車被劫”的新聞,以及哥哥的名字和照片。

“媽,外面有人說搶運鈔車。”李緒亮給母親打了第二個電話。他不願相信是哥哥,但越來越多的通緝信息在朋友圈上湧出來,他給母親發了個微信,“媽,我哥出事了。”

接著,李緒亮打了第三個電話,“媽,是我哥。”

王豔腦袋一下子就懵了。“你一分鐘也別停,趕緊拿著錢上公安局報案去。”

王豔給李緒義打電話,關機。她在微信裡給兒子喊話,快點,你在哪,快點去投案自首。又寫留言,“你要是媽的兒子你就快點自首”。她像和黑洞對話,得不到任何回應。她想起跟小兒子李緒亮打電話的時候,那頭響著“嘩嘩”的雨聲。她很擔心,外面下這種大雨你可千萬千萬別跑啊,你往哪裡跑?

輾轉還了一些錢後,李緒義回了家,在家呆坐著。新身份令他不知所措——出門9個小時後,回到家中的他變成了一名運鈔車劫匪。他想起博洛鋪鎮有幾個相熟的大貨車司機,家裡有車,可以找個理由把車借出來,開去山東。逃跑的念頭一起,他即刻就動身了。

道路通暢,李緒義打了一輛出租車,只要十幾分鍾就能到達博洛鋪鎮。他太熟悉這條路了,很多戰友住在這裡,他們每個月都會聚兩三次。路上,他把手機從出租車的窗戶丟了出去。

開運鈔車之前,李緒義零碎地當過好幾年大貨車司機,每次出車都得十天半個月才能回家。他幾乎跑遍了全國。有年冬天車出了事故,他和搭檔在高速上過了七天,全靠來往的司機接濟。回到家,他和妻子說,太苦了,但凡有點能耐都不敢跑這大貨車了。可他沒有更大的能耐,只能吃苦,扛下來。

目的地臨近,他高漲的情緒逐漸低落,清楚自己沒有逃跑的可能。到了博洛鋪鎮下車,李緒義沒有去找大貨車司機。他放棄了逃跑。

因為想把錢留給家裡,李緒義沒有帶雙肩包,身上的錢不多。他從這些搶來的鈔票裡抽出一張,買了煙,在路邊悶悶地抽。雨還在下,路上溼滑,他沒頭腦地溜達。

最終,李緒義打了輛出租,準備返回。快進大石橋市區的時候,他看到前方有很多警察,正在設卡攔車。離警察還有一段距離,他讓司機停車,付錢下車,鑽到了路邊的玉米地裡。雨水撲撲地打在身上。李緒義穿一件白色短袖,迷彩褲子,褲兜裡一把摺疊刀緊貼在腿上。這把刀是他平時釣魚用的。押運公司沒有安檢,刀一直放在褲兜裡。

李緒義在地裡走出很遠,繞過了關卡,警察沒有發現他。一招手,他又打了一輛車回家,躺倒在客廳的沙發上。

離家3公里的彩票站裡,陳盈正在接待買彩票的顧客。彩票站常年煙霧瀰漫,地上滿是煙嗓咳出的痰跡。一位顧客突然問她,“你對象是不是叫李緒義?”她說是。對方把手機拿給她看,上面有丈夫的通緝令和照片。

陳盈的手機前段時間壞了,不捨得花錢再買。當她得知丈夫的消息時,“車上3500萬現金”“搶了押運的槍”已經成為這個人口僅數十萬的小城的街談巷議。她跑到小叔子李緒亮的店裡,神志有些不清,一頭磕在了茶桌上,額頭鼓起一個大包。清醒過來後,她對李緒亮說,我得去找你哥。

陳盈先是去了博洛鋪鎮,無果,隨後想到,李緒義很可能就在家裡。她展現出了對丈夫行為的強大直覺,同時為這種行為感到恐懼,“他那天早上還告訴我晚上來接我。”

晚上8點,陳盈帶著警察來到了自家小區。小區裡黑漆漆的,她平常下了班,都要等丈夫來接自己走這段路。現在,每個路口都站著荷槍實彈的警察。在她的回憶中,當她抬頭看的時候,家裡的燈明晃晃地亮著。

事實上,那天家裡的燈沒有亮,但陳盈的判斷是正確的。

李緒義在家裡的沙發上醒來,不知道自己睡了幾個小時。可能是三、四個,也可能是五、六個。這一覺睡得很沉,他醒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就在黑暗中點起煙。

窗外傳來嘈雜的人聲。李緒義起身往窗外樓下看,看到許多亮光,警察正朝家的方向逼近。他掐滅煙,扔在茶几上,進了臥室,掀起床板,露出箱子似的床身,鑽了進去。身邊挨著搶來的錢。

聲音不斷湧進這個黑暗的床箱。先是開門聲,緊接著有五六個人的腳步聲,還有一聲尖細的女聲,是妻子陳盈。然後是櫃門開合的聲音,走向臥室的腳步聲。床板被掀開,馬上又被扣上,一個警察大聲喊,“有人”。

李緒義也出聲了,說是我。床板再次被掀開,燈光照了進來,他看見屋裡站著很多持槍的警察。兩個警察一人架著他一個膀子,拖他起來。李緒義沒反抗,說兄弟你們慢點,手輕點,我沒想跑,我就在家等著你們。

李緒義被警察帶走。經過妻子時,他說,你別哭。在派出所,他迅速交代了全部事實。

李緒義在家中被捕

大石橋市公安局出動百餘名警力,布控、設卡、戒嚴。抓捕的過程三五分鐘就結束了。警察從東南臥室搜查出一個黑色雙肩包,內有現金269200元,在沙發內搜出現金2萬元。李緒義被帶到派出所,交代了全部事實。遼寧“907”運鈔車劫案於當天告破,贓款600萬隨後全數追回。

2017年11月9日,遼寧運鈔車搶劫案一審宣判。法院審理認為,李緒義以非法佔有為目的,以暴力、脅迫手段劫取財物,已構成搶劫罪,且搶劫正在使用中的銀行運鈔車,數額巨大,應依法懲處。李緒義在搶劫犯罪過程中未使用嚴重暴力手段,未造成人身傷害後果,犯罪所得贓款在短時間內被全額追回,抓捕時無拒捕行為,其近親屬有配合公安機關偵辦案件的行為,且李緒義平時表現良好,案發後認罪、悔罪態度較好,法院酌情可以從寬處理。

最終,法院依法判處李緒義有期徒刑15年,並處罰金5萬元。

李緒義案一審判決書

一審宣判後,李緒義不服判決,上訴至遼寧省高級人民法院。

2018年8月9日上午,遼寧省高級人民法院在營口公開開庭審理李緒義搶劫上訴案。

「403大案紀實」2016年遼寧運鈔車搶劫案

李緒義案二審現場

庭審中,李緒義兩位辯護律師和遼寧省人民檢察院兩位檢察人員出庭。

李緒義上訴理由及辯護人認為,李緒義是因為要償還借款,確因生活所迫搶劫,應予從寬處理;李緒義妻子帶領警察實施抓捕,應當比照自首從輕處罰;李緒義主觀惡性小,人身危險性低,與其他搶劫運鈔車的行為相比,社會危害性較小。建議二審法院對李緒義作出從輕判決。

遼寧省人民檢察院認為,李緒義家庭雖有外債,但不能通過實施犯罪來達到還債目的,且李緒義搶劫數額遠超其家庭負債數額,不能對其從輕處罰;李緒義案發後未主動到公安機關投案,在公安人員到其家中時,其為躲避抓捕藏匿於床下,其妻子應公安人員要求,配合對其住宅依法搜查,並非帶領公安人員抓捕李緒義,李緒義不構成自首;李緒義搶劫正在使用中的運鈔車,視為搶劫銀行或者其他金融機構,且其搶劫數額巨大,二者均屬搶劫罪中法定八種加重處罰情形,其持槍狀物威脅,給押運人員造成極大心理恐懼,犯罪情節嚴重,社會危害性大。同時,一審判決已考慮其未使用嚴重暴力手段,未造成人身傷害後果,全額追回贓款,近親屬配合偵辦案件等酌情從輕處罰情節,量刑適當,建議二審法院維持原判。

11月1日上午,遼寧省高級人民法院對李緒義搶劫一案進行二審宣判,向李緒義及其辯護人、遼寧省人民檢察院等分別送達了刑事裁定書,裁定駁回上訴,維持原判。營口中院認定被告人李緒義犯搶劫罪,判處有期徒刑十五年,並處罰金人民幣五萬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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