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液》:副廠英雄,帶來了些許創意

現在是個超級英雄電影氾濫的年代。“美漫大片”已經發展到一年出現4部以上的程度——今年已經有了《黑豹》、《復聯3》、《死侍2》、《蟻人2》等等,加上下月DC的《海王》等等,只會更多。數量增加帶來的是期待感減低。要看明白“大片”和“大片”的風格區別,瞭解“英雄”和“英雄”的出生差異,已經變得越來越不容易。

《毒液》:副厂英雄,带来了些许创意

“毒液”是漫威旗下的角色。特點之一,就是面目真的很醜陋……

關於《毒液》這部影片的特徵,先說一些簡單的、不涉及劇透的事實:

1、“毒液”首次出現在《蜘蛛俠》為主角的漫畫中。最初是一種黑色外星共生體,類似水母,那時它還不叫“毒液”。它需要附身於宿主身上,會增強宿主的能力,同時也會影響宿主的心智。

2、漫畫中“毒液”附身於失意的報社記者埃迪·布洛克,兩者一起造就了完整的“毒液”。埃迪因為蜘蛛俠的原因丟了工作,恨意使他成為了力大無窮的反派,蜘蛛俠的頭號勁敵。

3、漫畫中外星共生體還曾附身於蜘蛛俠。在十年前蜘蛛俠系列影片3中,善良的小蜘蛛變身為邪魅的暗黑蜘蛛,就是因為被“毒液”附身。那部影片也描述了埃迪·布洛克的黑化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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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液”好像已經拍過了?算了,既然大家都不記得那就當沒拍過好了……

4、索尼影業最早獲得了“蜘蛛俠”的改編版權,早於漫威拍攝了兩代以蜘蛛俠為主角的影片,但市場反響只能算不溫不火。當漫威超級英雄家族越來越壯大之時,索尼和漫威兩家公司達成協議,同意蜘蛛俠和其他超級英雄進行合作。這是最新一代小蜘蛛系列影片的緣起。

5、索尼學著漫威擴大漫畫角色,拍攝多部外傳,於是和漫威聯手製作了這部《毒液》。作為主角,“毒液”在影片中成為了一個正面英雄。

6、《毒液》的製作成本只有1億美元。相比之下索尼去年上映的《蜘蛛俠:返校日》製作成本有1.75億美元。但現在從全球票房成績來看,索尼的這次“番外”試水還算不錯,估計最後總票房會超過同樣是成本經濟型的漫威正統出品《蟻人2》。

7、《毒液》最開始上映時,在口碑網站“爛番茄”上,專業人士只給出了29%的好評率,基本算是慘案級別的程度。然而隨著上映,在觀眾那裡獲得了87%的好評口碑,算是相當罕見的一次逆襲和翻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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瞭解了以上這些事實,你大約能看明白,《毒液》是一次以小博大的商業試水,也是接近全部原創的一次改編。相比“復仇者聯盟”的正牌英雄們,這算是“副廠品牌”的一次逆襲。在熟悉美漫的專業粉中,這故事和人物已經被改編至不倫不類的程度,大約就是“星宿老怪變成了虛竹”,讓人完全無法接受;但從普通觀眾角度看,似乎還算不錯?在英雄林立的系列之中,本片也算是走出了自己的風格。

尤為值得一提的,是影片邀請了“痞子阿姆”——現在叫“姆爺”——專門進行了Rap推廣單曲製作。阿姆是當之無愧的美國第一Rap天王,作品以豐富內涵和激烈反抗意識而著名,更是由於身為白人闖入黑人Rap界而成為一代宗師。然而,畢竟詞曲俚俗不雅,被主流所排斥。這次《毒液》破天荒邀請他來寫歌,本身就是在彰顯一種“劍走偏鋒”的昂然姿態。這首推廣曲聽起來充滿暗黑和迷幻風,也極為精彩。

相較之下,本片的中文推廣曲是火箭少女101演唱的一首“Rap”,感覺和理髮店風接近,和夜店都離著幾萬裡,真讓人一言難盡……這次影片的本土化宣傳已經做得相當賣力。因為投資金額中,騰訊影業佔到三分之一。片中若干中國元素的編排,可見影片製作方對中國市場的刻意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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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元素,就是華人開的便利店被人搶劫了,以及主角落魄時只能住在唐人街的破落公寓裡……

談到影片,《毒液》和其他超級英雄大體相似,主線都是描述普通人如何突破自我成長的心路歷程。這類故事隨著英雄們的數量越來越多,已經快到了令人乏味的邊緣。《毒液》開篇花了不少時間,在按照劇本標準範式照本宣科地塑造人物生活環境、主人公怯懦渺小的自我、失敗的生活面貌等等,以及反派蠢蠢欲動的陰謀和危險。如果不是演員湯姆·哈迪擁有獨特的個人魅力,這些劇情大致都可被忽略,算不上多麼精彩。然而,隨著毒液附身人物開始,影片突然產生了一些趣味——大致和今年頗受好評的小成本科幻片《升級》類似——一臉懵懂的主人公突然莫名其妙變成了鮮活的精神分裂症,一邊開了掛似的手舞足蹈大殺四方,一邊努力反制“毒液”的控制,自己和自己吵成一團。集合了爽快、驚悚、又有些好笑的元素,突然變成了一部充滿趣味的娛樂動作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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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姆·哈迪作為演技派,出演本片可能是因為自己和自己有不少對手戲,比較有挑戰性……

由於“毒液”的殺戮方式比較兇殘,之前一度討論過是否有刪減內容。從現在成片來看,即使有刪減,也絲毫不妨礙影片的觀感,剪輯上頗為流暢。同時血腥恐怖也從來不是影片的賣點,雖然“毒液”外形有些駭人,劇情上卻把這個虛擬角色塑造出了一種萌萌的個性,還刻意督促男主角和前女友複合,顯出幾分和外表反差鮮明的可愛。

這大約要歸功於導演魯本·弗雷斯徹的個人趣味了——雖然在超級大片中很少提及導演的作用,一般都會有工業體制掣肘他們的個性發揮,但越是成本控制的影片反而導演越能多些發揮。本片導演在十年前就拍攝過小成本影片《殭屍之地》——一部融合了喜劇和恐怖元素的公路殭屍片,去年又製作了相當另類卻頗受小眾歡迎的劇集《真愛不死》——描寫老婆殭屍化後的誇張喜劇。《毒液》仍然延續了恐怖結合幽默的調性,在一眾超級大片中頗有自己的獨特追求。即使在影片宣傳階段,這種追求並不能成為促使觀眾走進影院的賣點,而有意無意被忽略了。然而事實上,這是影片真正的個性和亮點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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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愛不死》,一部相當有特點的荒誕喜劇。看海報就能體會到一種殘忍和歡快的結合。

也許為了這些趣味性,影片在某些時候降低了情節的合理,而略帶一些喜劇的誇張。比如“毒液”一上來就事無鉅細介紹了一遍自己的全部弱點,或是語焉不詳的反派共生體成長路線。如果不是抱著過於嚴肅的態度,這些薄弱的情節似乎也都可以理解,無礙影片的娛樂本質。

其他場面部分,本片大體還是商業影片中規中矩的路數。追車、槍戰、打鬥,到最後外星怪物之間較量的高潮場面,幾乎都是脫離了真人扮演的純CG動畫,很難說做的好或是不好。在這個電影CG技術越來越成熟的年代,特效影片的擬真性都已經達到了極高的程度,特意需要去強調大場面特徵的影片越來越少,反而越發迴歸到看人物看劇情發展的階段了。《毒液》的人物更為底層貧民化,在風格上從黑色驚悚到喜劇的轉換做得讓人有意外的驚喜,也算是近期一部充滿創意的影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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