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多慈:徐悲鴻的小三,學生時插足老師婚姻,後另嫁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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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多慈:徐悲鴻的小三,學生時插足老師婚姻,後另嫁他人

那年她十九歲,在中央大學的美術系畫室裡苦練繪畫。

她知道自己不是個好學生,從小研習的是國畫,如今卻是學的油畫。

她是旁聽生,家裡花了一大筆錢才把她送到這裡來。與那些真正考上中央大學美術系的學生相比,她在這裡像個是多餘的人。

她有時愣愣地盯著在畫室裡走來走去的老師。她知道他是誰,徐悲鴻。那個留過學、出過洋,正在幫大批學生爭取留學機會的徐悲鴻。

陽光從西窗照進來,看起來畫布上、地上、牆上光影斑駁。天氣很炎熱,外面的蟬鳴源源不斷,她聽得都煩了。

不過,她很快就把注意力轉回到了繪畫上。

她希望自己能夠學有所成,不要浪費時間。三個月後,她成了班上進步最快的學生。從倒數第一名掙扎到了中游水平。

她很高興。有人比她更高興。

徐悲鴻覺得,這正是學畫最好的資質,努力而不動聲色,發奮又波瀾不驚。

過去少年時代的他不就是這麼熬過來的嗎?當年跟隨父親四處流浪賣畫賺錢,後來獨自在上海闖蕩,身上只有五個銅板,畫仕女圖時,每天一個銅板換一個饅頭,熬到最後,他已經餓暈過去了。

他像是發現了曠世奇珍一樣欣喜若狂,她的才若是調教得當,一定能大放光彩。

很快,徐悲鴻專門給她開小灶的事就傳開了。

兩人成了師生戀的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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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的她叫做孫韻君,十九歲,一身民國女學生的標準打扮:短髮、短衫、及膝裙、短襪和黑皮鞋。全身上下最美麗的是明亮清澈的眼睛。

她毫無設防的接受老師的教導,以此來錘鍊自己的繪畫技能。這樣的日子,她自己是很喜歡的,時常竊喜自己能夠如此走運。自己的才藝看中,說明自己可能真的有兩把刷子,不完全是半瓶醋的一般女子。

然而,她自己沒有什麼別的想法,她知道這位老師有個媳婦,所以儘管欽慕,也沒有輕舉妄動。

不過,她對他的愛慕,他予她的提攜,最終化為師生戀的故事傳揚開來,成了十里八鄉最熱門的風流韻事。老師的夫人蔣碧薇也聽說了。

她或許是情竇初開,可夫人卻是世故練達,行事潑辣,風風火火。針對她的女人之戰悄悄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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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碧薇是地方名門出身,孫韻君的出身也不差。1913年,她出生在安慶,是當地出了名的書香門第。她的祖父孫家鼐是光緒皇帝的師傅,也是京師大學堂的創辦人之一。她的父親孫傳瑗是當地有名的學者,在安徽省政府裡任職。她的母親則是一個小學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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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家是江南園林,家裡有長廊、魚池、假山、竹林。庭院深深中,她喜歡讀書,也喜歡畫畫。她回憶過去,總覺得自己是在世外桃源里長大的孩子。自幼,父母就嚴格要求,飽讀詩書,父母有醉心於文藝,她從小便接受了最高端的審美教育。她與弟弟嬉戲打鬧,互相爭鬥著比誰的畫最好。

家裡的歡樂,正是她與弟弟兩人提供的。父母得這天倫之樂,不由地叫他們兩是兩個小畫家。

母親看到了女兒畫畫能討丈夫喜歡,便用心培養孫韻君。她為女兒請來了國畫的老師。第一次請來一個當地的畫師。畫師剛教了幾天,就誇她是個天才。後來跟著這個老師學的差不多了,母親又為她找來了另一個畫家。這次來的是一個京城的。

沒過多久,父親孫傳瑗覺得女兒不該當畫家,她或許應該當個作家。她的氣質更符合作家的氣質,不愛說話、總是安安靜靜的,好像總在想著什麼。況且她很有主見,北京來的老師她不是很喜歡,沒學幾天就被打發走了。

她的這種在某一方面的主見的表現,來自對家鄉多年動盪的感知。1921年,安徽省第一師範學校的學生,在去省政府為教育經費請願的時候,被持槍士兵連刺七刀,搶救後還是不治而亡。

接著又發生了賄賂之事,如今掌權之人是北洋政府內閣的親信。家鄉很多人連夜守在城門處,不許親信入城任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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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對她的教育,以一種激烈的革命的方式展開。他帶她去參加安慶的盛大集會,萬人聚集。到處都是吶喊,口號,各種傳單。不久,大眾就烏壓壓地散開了,街道上全都是人,她彷彿看到一條巨大的黑龍,從天而降,映著皎潔月光,呼呼地向她游來。

這就是父親說的,革命的力量吧。

她不知道父親要將她培養成什麼樣的人,不過後來她才發現,經過歲月的打磨,她已經亭亭玉立、滿腹經綸、還成了一個執著與繪畫,對文學也頗有研究的女子了。她知道別人把她叫做什麼樣的人:才女。

她的美中帶有一種沉靜感。她在六邑中學,始終是學校的校花。程小蘇校長老是對孫傳瑗開玩笑說,“你把多慈送到我這裡來,是為六邑中學又添了一道風景啊!

在遇到徐悲鴻之前,她的繪畫是由胡衡一教導。他對她的培養,也是傾盡了心血的。同學們羨慕她,嫉妒她,她自然也是有些得意。可不久,她就把這種得意埋在了心裡。她不該如此張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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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0年,她報考了南京中央大學。父親覺得繪畫不適合她,她聽從父親的安排選擇了進修文學。

她的求學之路並不順暢。報考那年,家鄉就出禍事了。

安慶城裡多動亂。郁達夫也在,他很快去了一趟上海,不久又回來。他也是安徽的名人,此時卻上了黑名單。孫韻君父親的情況也沒好到哪兒去。他在老虎橋監獄已經待了快三個月了。

孫傳瑗是孫傳芳的朋黨,1927年蔣介石在南京成立國民政府,清算了很多人,不到兩三年,就清算到了孫傳瑗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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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說,如果考不上中央大學,就考安徽省立大學。

她搖搖頭,說自己還是想去中央大學。要是受數學成績拖累,她就要去報考美術系。

父親一開始感到煩悶,她怎麼還想學畫?不過他還是幫了她。孫傳瑗建議女兒去找一個叫做宗白華的人。他是中央大學的教授。

她去了,找到宗白華。

宗白華帶她去見正在畫室裡教學的徐悲鴻。那時的徐悲鴻已經是名震天下,他的《田橫五百士》為他贏得了盛名,再加上幾場高調的國外畫展,他已經成為很多初出茅廬的學生最崇拜的老師。

徐悲鴻問她:“以前拜過什麼師父沒有?”她說了少年時學畫的幾個師父,徐悲鴻一皺眉,“西畫和國畫路子不一樣。以後再說吧,也許能學得出來。”

可哪知,三個月後,她的勤奮讓徐悲鴻刮目相看。他讚歎道,“慈學畫三月,智慧絕倫,敏妙之才,吾所罕見。”

他開始帶她一起去踏青,教她觀察山水,指點寫生。他覺得她是可造之材,便急急地關注她。到教室裡來,第一件事就是看她在不在。如果她請了病假,他就焦躁不安。

她也不吝嗇自己的求教,一有空就往畫室跑。兩人熟悉了,徐悲鴻就讓她擔任肖像模特,坐得久了便腰痠背痛。他為她準備水果,兩人就一起吃水果休息。

兩人的師生戀傳遍校園。而對於兩個當事人而言,還未真正的戀愛。蔣碧薇見到徐悲鴻,便問他,“你跟那女學生是怎麼回事?

徐悲鴻說,他只是愛重她的才華。他反覆向妻子表明這個觀點,其中卻也有八九分的真實。蔣碧薇對此無動於衷,她已經打定了主意。若是他真的出軌,她必定要極力保全自己,把憤恨全部宣洩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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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多慈作品《妹妹》

徐悲鴻已經對這位夫人有了反感之情,又沉浸在自己的繪畫中。他帶著孫韻君去了臺城,為了寫生。

這趟旅途中,兩人互道悲苦,訴說了不少少年時代的悽苦境遇。

徐悲鴻覺得自己似乎被理解了,此時此刻,有這麼一個人真的懂他。而這個人就在面前。他情不自禁吻了她一下。

從此,她知道了她是誰。她是那個自己崇拜的大師的戀人。

而他,徐悲鴻,則是個有婦之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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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是孫韻君,另一邊是貌合神離的蔣碧薇。他突然覺得自己的行為過了火。於是寫信給蔣碧薇,讓她趕快回來。你再不回來,我就要愛上別人了。

他擔心自己會愛上別人,背叛蔣碧薇。可當他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時,他已經無力改掉它了。

蔣碧薇回來後,他立即帶她去了歐洲,遠離那個讓他心神搖曳的女學生。

往後的兩年,徐悲鴻在歐洲辦畫展,蔣碧薇跟隨。蔣碧薇希望親密接觸能挽救已經落至冰點的感情,而徐悲鴻也正有此打算。可是,旅途中爭吵不斷,讓他對學生的思念越發濃烈。

孫韻君給他寫信了。他看了,也回了。

再後來,孫韻君給他送去了紅豆。顆顆紅潤,晶瑩剔透。他懂了,再次給他回信時,他手上的刻字戒指上換成了“慈悲”二字。從此在他心裡,孫韻君成了獨一無二的“孫多慈”。

蔣碧薇本來就對這段師生戀怨氣沖天,如今他卻戴著刻有別人名字的戒指四處招搖。

而最讓她記恨在心的,是他開始為別人作畫,十年前他那些描繪慵懶午後,撫貓弄蕭的時刻,可都是屬於她的。她知道他給孫多慈的那幅畫,她只是瞄了一眼,便不再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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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她要做什麼。她像最潑辣的市井女子一樣,去宿舍找到孫多慈,叫她離自己老公遠一點。她還派人把侮辱孫多慈的話全寫在了黑板上。她潑辣,她敢作敢當。她在家裡依然如此。

1932年,徐悲鴻從南國社辭職,一家人退居南京。孫多慈為了慶祝老師喬遷,送去了父親從安慶運來的幾十株楓樹苗。可不到半年,這裡的楓樹被盡數拔取,換成了柳啊、桃啊、梅啊之類的樹種,四下還點綴了一下西洋的桌子、椅子。

孫多慈怎會料到,她會遇上這麼一個對手。

可是,她在愛情中還能主動一些,遇到對手她就一步都不願往前跨了。同學之間也有很多說她的流言。她聽過,真不是什麼好話。

她覺得,只要是徐悲鴻還站在她這邊,她或許還可以在反抗一會兒。但很快蔣碧薇就拿出了殺手鐧,她寫信給孫傳瑗,讓這位飽讀詩書的父親最好管一管自己的女兒。

信裡或許說了不少孫多慈的好話,卻把徐悲鴻扁得一無是處,給孫傳瑗一種無賴的印象。

父親出手,棒打了鴛鴦。

孫多慈並沒有放棄,她與徐悲鴻還在一起。

可是,蔣碧薇還沒有收手。徐悲鴻的注意力全在幫孫多慈舉辦畫展,出版畫集,幫她籌謀出國留學之事。

蔣碧薇得知此事後,打通各方關係,去找了當年隨夫留學時在巴黎認識的朋友,又給庚款基金會的主任褚民宜寫信。她哭著訴說自己的委屈,果然,孫多慈的留學泡湯了。

他還是幫她,用各種方式為她籌錢。她快畢業了,也要找工作。他很著急,希望她能儘快得過上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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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紹棣

相見時,兩人你儂我儂。分離時,書信往來頻繁。多情的孫多慈彷彿覺得這是她這輩子唯一的真愛,她不想一直受著相思之苦,便到南京去找他。

與他定下十年之約。十年之內,我不要你的照拂,看自己闖不闖得出名堂來。我們各自奮鬥,互不通信。“十年,你也有個了斷,我也有個結果。”

不料,十年後他們兩人都找到了歸宿。約定自動失效了。

他終究離開了蔣碧薇,娶了廖靜文。

她呢,則嫁給了許紹棣。就那個當年被郁達夫誣陷與自己妻子王映霞有染的許紹棣。

她對這段感情並不滿意。嫁給他不過是為了有個歸宿。

她為許紹棣生了兩個兒子。

許紹棣則帶著她走遍了歐洲各地,讓她流連在藝術珍品聆郎滿目的博物館裡,彷彿是彌補她當年留學未成的遺憾。他還聘請她為英士大學的老師。

後來,他幫助她辦畫展,送她去哥倫比亞大學深造,後來又在法國國立美術學院從事研究。

而這一切,讓她離藝術更近,離徐悲鴻的精神世界更近。別忘了,法國可是徐悲鴻待了八年的城市。

她忘不了那段情,也忘不了那個人。

廖靜文曾說,“接觸過孫多慈的人,都說她人品好,她一直希望有生之年能和悲鴻再見一次面。大家告訴我,她聽說徐悲鴻死了,關了門哭了三天,後來為她的老師悲鴻戴了三年孝。這是一個悲慘的故事,就是有情人未成眷屬。

許紹棣喜愛她,也容了她戴孝三年。他知道她心裡苦,因為她在他眼裡始終少言寡語,安靜多思。她不說,不代表他猜不透。

這個當年被郁達夫罵得無地自容,直言與妻子王映霞有染的糟男人,如今卻把萬暖都給了孫多慈。

孫多慈:徐悲鴻的小三,學生時插足老師婚姻,後另嫁他人

徐悲鴻一生的三個女人,只有她沒有寫自傳,也沒有任何關於他的文字。

她希望自己大膽一點,可是蔣碧薇是一條她跨不去的鴻溝。

她知道,十年之約。她是實現了的,哪怕只實現了一半,而她的後半生永遠活在了沒實現的那一半里,她的悔恨、抑鬱、不快皆因這未盡的一半而起。

1975年,她因乳腺癌去世。

許紹棣把她的作品掛滿了整個屋子,企圖回憶起兩人在一起的美好。

他一直在等她,哪怕是老年後兩人關係疏離,他也在等。

孫多慈的好友吳健雄曾說,“她是個優柔寡斷的人。”

這位著名物理學家一語中的。

孫多慈至死都放不下那段感情。她的朋友都說,“她老想徐悲鴻,心裡老是覺得愧疚。”

放不下,只有深埋在心裡。

她就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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