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覺得，站在最高峰的山巔，是不是覺得很孤獨？並不，我只是想，明天吃什麼，後天天氣怎麼樣，能不能順利出發。”24歲，當同齡人大學剛畢業，四處找工作時，石川直樹經歷著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24歲生日前夕，他站在地球最高的地方——珠穆朗瑪峰的山巔，刷新了當時最年輕登上珠峰的紀錄。今年40歲的石川，從初中二年級，就一個人背個包，開始在日本國內窮遊，高二開始出國遊。有時候錢不夠，就向父母、朋友借，旅行回來後，拼命寫書賺稿費，然後還清借款，策劃下一次旅行。就這樣，他24歲前，就爬完了世界七大洲的最高峰，徒步穿越了地球最遠的北極點和南極點，27歲時還乘著熱氣球，橫跨了太平洋。一路上經歷過生死、友情和愛情，及平常人一輩子也看不到的美景。到現在，他已經出過15本旅行書，19本攝影畫冊，並在世界各地巡迴展出旅途中的攝影作品。
這是在北美最高峰麥金利山上被曬成“熊貓臉”的石川。每年的七八月，是富士山的登山季，前段時間，我們在東京，和剛從富士山下來的石川聊了聊。
石川拍攝的富士山
最早是初中二年級的時候，石川看了坂本龍馬小說，嚮往裡面描繪的山村，於是他從超市買了便宜帳篷和睡袋，開始在日本國內窮遊。到了高二，他開始往世界各地走。當時靠做搬家的臨時工，攢下一筆錢，去了印度。
因為沉迷旅行，石川第一年高考意料之中地落榜了，他乾脆找師傅學習皮划艇，並在第二年考上大學後的暑假，靠著這項技能，去育空河漂流。
育空河在北美洲阿拉斯加邊境，石川當時在河上劃了一個月的船，看到了絕美的極光。“在河上生活的一個月，什麼都要靠自己，恐懼，又無限自由。”
育空河回來後，石川越挫越勇，決定去爬人生中的第一座高峰——麥金利山，海拔6000米，是北美最高峰。年輕，沒有登山經驗，他就作為一個搬運工，加入當時一支要去山頂安裝氣象觀測設備的登山隊。
GIF
麥金利山冬天有零下40°，風是直接往你身上抽打的那種，石川多處凍傷，爬到後面連意識也模糊了，什麼寒冷、疼痛都感覺不到了。
一個月後，石川終於到達山頂。“那時我20歲，站在海拔6194米的峰頂，回頭就能看見自己登上來的山脊。”那時可能連他自己都沒想到，18年後，他又爬了一次麥金利山，那次，是獨自一人登頂。
去過地球的高處後，石川開始去地球最遠的地方。大三那年，他參加了一個叫“Pole to Pole”的旅行項目，“Pole to Pole”, 意思就是從北極點到南極點，而且是徒步穿越。當時參加項目的共8人，5男3女，最小的19歲，最大的也才26歲。
2000年4月，他們從北極出發，通過加拿大的北極圈。縱穿過北美大陸，進入中美洲，最高溫差有80℃。
石川他們再從中美洲的巴拿馬，乘小船漂流到南美洲的厄瓜多爾。然後一群人騎自行車到南美洲最南端，從那裡越野滑雪進入南極。在南極冰雪大地上走了一個月後，2000年12月31日，20世紀的最後一天，石川一行終於到達南極點，歷時8個月23天。
在出發地北極時，石川就遇到7只北極熊，現實中的北極熊可不是萌，而是非常危險。北極熊對人的糞便的氣味很敏感，所以如果要拉粑粑，他們必須在15秒內解決，不然北極熊就會聞味尋來。
在極地生活，沒有自來水，不能洗澡，沒有暖爐。氣溫太低，如果出帳篷上廁所，帳篷就會變冷，所以石川他們只能在帳篷裡用尿壺尿，用完的尿壺還可以當暖水壺。
以前石川習慣一個人旅行，但這次南北極穿越，一行8個年輕人，每天朝夕相處，結下了深厚的友誼。“大家有過爭吵，也發生過男女之間的戀情，各種各樣的事情，跟一個人旅行時太不一樣了。”這次旅行，石川真真切切地感受到，生活著的地球是如此多樣。
2001年，石川開始準備挑戰珠穆朗瑪峰。登珠峰需要更多的錢，除了基本窮遊的費用，還要交一筆入山費，及僱傭協助登山的夏爾巴人。為了湊足旅費，石川甚至向出版社要好的編輯借了錢。
他先到拉薩，再乘車一路向西到珠穆朗瑪峰的山麓，從這裡開始攀登。
像珠峰這樣的高海拔山峰，每攀登一段，就要停下來歇幾天。這是他們在海拔5200米的地方，搭建帳篷，並儲備了2個月的食物。
在到達海拔6400米之前，藏族人的耗牛可以幫忙馱運行李。
等到了8000米附近，就是死亡區域了。這裡不是你想象的白雪茫茫的景象，雪都被風吹走了，都是岩石和雪交錯在一起，很難走。衝擊峰頂那天，他們凌晨1點離開營地，藉著頭盔上的照明燈，前進。在路上，石川發現了一具遺體，是1999年一位德國探險隊的成員。因為極度乾燥和低溫的環境，他的屍體還完整保留著。
這是在海拔8300米的最終露營地，氧氣已經相當稀薄了，不是人類可以生存的地方。
“在珠峰附近，每個人都必須以人類的姿態去面對自然，無論男女老少、貧富貴賤。”2001年5月23日，24歲生日前，石川到達珠峰最頂端，“那裡的面積只有兩張床的大小”。他刷新了當時最年輕登上珠峰的記錄，並用相機記錄下地球最高處的風景。10年後34歲時，石川從尼泊爾境內出發，又到珠峰頂上打了一次卡。
GIF
日本能登珠州
今年，石川已經40歲了。“回頭想想，我確實去了一些常人無法到達的地方，所以有時會被大家稱為‘冒險家’，但其實我在大學學習的是民俗學。”近兩年，他開始一邊旅行，一邊拍攝日本的傳統祭典，體驗當地人的生活。
GIF
能登半島上的珠州，算是日本最偏僻的地方，卻保留了很多快被遺忘的傳統文化。讓石川印象最深的，是祭奠儀式。大家移動著龐大的、用紙做成的燈籠形的東西，年輕的孩子們都在打鬧嬉戲，氣氛特別歡樂。
GIF
當地村民在鹽田裡的製鹽過程。
石川直樹是今年奧能登國際藝術節的參展藝術家，也是藝術節的官方攝影師，記錄了這裡的風景和民俗。能登珠州，已經進入“奧能登國際藝術節”。石川直樹在能登所拍攝的照片，將在當地展出。展覽時間：2017年9月3日 – 10月22日地點：日本石川縣珠洲市
閱讀更多 生活親情愛情友情自由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