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學新聞:別信西遊記!西天取經的唐僧其實不念“阿彌陀佛”

《西遊記》裡,唐僧是僅次於孫悟空的第二號主角,這恐怕沒啥疑問。而唐僧的形象,拜《西遊記》——尤其是電視劇——所賜,就完全是一個“阿彌陀佛”不離口的唐朝和尚。

不過,真實的歷史上,作為“唐僧”原型的玄奘法師,恐怕很少會把“阿彌陀佛”掛在嘴邊。要知道,玄奘法師對於佛法、佛理的理解,和《西遊記》裡唐僧的理解,是不太一樣的。

玄奘法師去西天取經的故事,在中國幾乎是家喻戶曉,這其中《西遊記》的傳播,功不可沒。不過,《西遊記》作為小說,要面向大眾,不可能對深奧的佛理太過深入探討。

吳承恩是當時有名的才子,頗通佛理,但他更清楚,《西遊記》是一部小說,而不是講解佛理的著作。因此,在這方面吳承恩做了取捨,犧牲了部分艱深的佛理,代之以較為鮮明的人物形象。

這話怎麼說呢?這還得從真正的唐僧——玄奘法師——西天取經的史實說起。

玄奘法師在貞觀年間從長安出發,一路經過西域、翻越蔥嶺(帕米爾高原)、穿過迦溼彌羅(克什米爾),最終到達天竺(古印度)。

玄奘法師在印度的時候,曾於當時最高學府——那爛陀寺——潛心研習佛典數年之久。後又會見統一北印度的戒日王,並主持無遮大會。當時古印度的高僧,在車輪戰對玄奘問難的情況下,竟無一人能挫其鋒銳。

玄奘聲名遠播,在古印度以Mah y nadeva(梵文,意為“大乘天”)之名為僧俗所崇敬。

不過,玄奘法師此次西天取經,他的初心,是去“究竟瑜伽唯識學”,這才是他的“大唐夢”。

玄奘法師西天取經之時,當時興起的大乘瑜伽宗派,在大唐的國土上找不到太多的資料——尤其缺少梵文的原典。

玄奘法師精通三藏,最感興趣的,卻還是世親、無著兩位高僧所宣講的“瑜伽唯識學”。當時古印度的佛教已經不如先前興盛,但原始的、第一手的“瑜伽唯識學”資料,卻還在古印度地界上。

因此,玄奘法師最終下定決心,不顧朝廷禁令,出關取經。

《西遊記》裡說唐僧出發時,太宗設宴賜酒,還有錦斕袈裟、九環錫杖送上。真實的玄奘法師,哪有這些!人家是偷偷跑出去的,的確,玄奘法師晝伏夜出,但他並不是為了躲妖怪,而實在是害怕官府把他捉回長安!

另一方面,玄奘法師既然主要是為了“究竟瑜伽唯識學”,對本身古印度不太盛行的淨土信仰(阿彌陀佛),興趣就不大了。

所謂的“瑜伽唯識學”,其實是漢傳佛教八宗之一,法相唯識宗的主要學說。此宗謂“一切唯識,萬法唯心”,以眼、耳、鼻、舌、身、意這前六識,加第七識末那識、第八識阿賴耶識,建構起完整的本體論。“阿賴耶識”,即“能藏”之意,故此宗及此宗學說,又稱“如來藏”。

玄奘法師在西天取經歸來,“究竟瑜伽唯識學”之後,翻譯了一部該宗的經典,一百卷的《瑜伽師地論》。

當他把這部論著呈給唐太宗李世民之後,太宗花了一個多月的時間通讀了一遍,併為之作序。這篇序也十分有名,即是書法史上頗受人推崇的《大唐三藏聖教序》。

佛學新聞:別信西遊記!西天取經的唐僧其實不念“阿彌陀佛”

集王(羲之)聖教序(資料圖)

如上所述,玄奘法師的興趣,主要是在“瑜伽唯識學”上,以八種“識”來解釋世間一切的生滅、緣起,要說他禮敬本師釋迦牟尼也還說得通,但讓他張口閉口都是“阿彌陀佛”,恐怕是妄加揣測了。

更何況,玄奘西天取經在唐初,而淨土宗真正流行起來,是在“安史之亂”以後,前後相差至少一百多年。在還沒真正流行起來的時候,逢人就“阿彌陀佛”,這樣的情形當時的史料上必定有人會記載,可惜,完全沒有。

當然,吳承恩自然是瞭解箇中原委的,只不過《西遊記》作為小說,以通俗易懂為準、以鮮明的人物形象為宗,總不能把《西遊記》寫成佛經一樣略顯生澀的讀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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