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中正大學”被拆解後,江西教育雪上加霜、一落千丈

按:昨天發了一篇關於“近代江西為何落後”的文章,很多朋友包括江西的老鄉都紛紛發言,各抒己見。這裡,再說說近代江西教育的情況。

話說十幾二十年前,外省的朋友常說江西老表愛養豬,這是事實。

不過,朋友們大概不知道的是,以前多少江西讀書郎外出求學,靠的不是別的,正是家裡父母養的豬、然後去交的學費啊。

我的很多同學、朋友,求學時的伙食和住宿條件都很差,但他們卻常說,不用在三伏天汗流浹背去幹農活而在教室裡安安靜靜的讀書,已經是一種很大享受了!

而那時長輩們也常教導說,一定努力考上大學,光宗耀祖,家裡人臉上也有光。

如今這些朋友大都已經大學或研究生畢業,分散到全國甚至世界各地的城市中,很多人已成為社會的中堅力量,一路走來,不容易!

原“中正大學”被拆解後,江西教育雪上加霜、一落千丈

讀書,的確是很多江西子弟改變自己命運的主要途徑。不過,和北京、上海甚至周邊省份比起來,江西子弟的考學卻是艱辛的。

由於各種原因,全國各重點大學在江西的錄取名額都極為有限,考生們要想去讀北大清華這樣的名校,那得是尖子中的尖子,獨木橋上非打破頭不可。

至於江西本地的高等教育狀況,也讓人不敢恭維,全省惟一進入211的南昌大學,也談不上有很大名氣和影響力。

想當年,廬山腳下的白鹿洞書院,那也是當時全國的四大書院之一,相當於排名前四的高等教育和研究機構,如今這種尷尬的現狀和歷史的反差真是有些太大了。

當然,這種狀況與49後高等教育不合理的佈局,特別是肢解了當地頗具實力的國立中正大學有莫大的關係,這讓本來就薄弱的近代江西高等教育大傷元氣。

中正大學本是抗戰後的十七所國立綜合性大學之一,當時已成為一所享有較高聲譽並擁有文、理、工、商、法等五個主要學院。

原“中正大學”被拆解後,江西教育雪上加霜、一落千丈

當時的校長鬍先驌,是1948年首批中央研究院院士,著名的植物分類學家。

民國時期,其實江西也算是人才迭出,如在西南聯大任教的吳有訓、陳寅恪、羅隆基、蕭公權等都是江西人;

還有如雷潔瓊、羅廷光、王易等一大批著名學者,很多人都在抗戰結束後回鄉任教,並迅速在中正大學形成了水平極高的教授隊伍。

只可惜,1952至1953年全國高等學校大規模院系調整的時候,中正大學(當時已改名叫南昌大學)分別向武漢大學、中山大學、華中工學院、中南礦冶學院、華南工學院、中南體育學院、湖南師範學院、中南財經學院、華南師範學院等院校分三批調出正教授65人、副教授46人、學生千餘人,中正大學由此實力大減,只保留了師範學院(現為江西師範大學)。

那時的教授,比如今可是值錢多了!

原“中正大學”被拆解後,江西教育雪上加霜、一落千丈

目前,江西不僅缺乏重量級的高校,而且本地高校數量太少,這導致大量的優秀學子只能往外面考。

江西不算是個富裕的地方,但江西人天生聰明,自古以來學習就十分刻苦,地方上也一貫重視教育。

雖然經濟不發達,但值得驕傲的是,和簡陋灰暗的鄉村小瓦房形成強烈對比的是,當地中小學的校舍大都嶄新明亮,也很少聽說江西出現校舍危房、拖欠教師工資的事情。

江西人讀書的目標和奮鬥方向很明確,因為他們相信,只有讀書才能改變自己的命運,只有通過讀書考學才能改變身邊的環境。

江西讀書人愛學好學的美德,就像朱熹詩句中說的:“讀書乃起家之本”;在中國最美的鄉村--江西婺源縣,許多老屋門上至今還貼著:“天下第一美差便是讀書”。

這種傳統,如清末民初江西士人胡思敬在《國乘備聞》中說的,“江西人嫁女,必與秀才”!

從某種程度上說,江西讀書人的這種文化和精神,和歷史上王安石的嚴己修身和文天祥的忠貞堅定是一脈相承、息息相關的,這種文化至今還在江西的民間保留。

正如一個朋友說的,江西雖是魚米鄉、江南地,但江西人卻是武夫通文、書生剛烈,骨子裡倔烈不馴,由此也就形成了江西人的獨特個性。

而這種個性,大概也是中國傳統文化的底蘊所在吧。總的來說,江西人誠懇可靠、絕不油滑,這可以說是各省人民所公認的了。

原“中正大學”被拆解後,江西教育雪上加霜、一落千丈

按:胡思敬在《國乘備聞》還記了《江西京官風氣》一文,頗有意思,姑錄如下:

江西人向無黨援,道鹹之交,陳孚恩、萬青藜、胡家玉同時在高位,皆被人擠陷,一僕不再振。

青藜既長六卿,與戶部尚書董恂皆有協揆之望,李鴻藻後起而秉樞政,忌兩人資望在先,嗾清流黨攻之,遂沉滯,累年不遷。

家玉奉使按事湖南,過武昌,官文以公款三千金為贐,曾國荃後為巡撫,與官文不協,暴其事,家玉遂出軍機。

江西錢糧多浮冒,巡撫劉坤一尤苛,家玉出死力糾彈,坤一與爭不勝,遂摭其請託私函入告。朝廷兩罪之,實陰庇坤一,降坤一三級留任,家玉由左都御史降通政司參議,旋即退休。

以家玉之剛直使氣而敗,以青藜之自守而亦不振,孚恩浮沉於兩黨之間,宜其更負時謗矣。

自家玉罷後垂三十年,江西無三品京官(詹事朱琛祖籍貴溪,亦休致不用)。

就不翻譯了,供有興趣者讀之。(以上資料出自胡思敬:《國乘備聞》,中華書局2007年,第19、20、6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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