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女作家蕭紅:我的人生並不“作”

民國女作家蕭紅,生於1911年,31歲就死了,我覺著挺好的。她漆黑的像沒有黎明的夜一樣的生命裡,終於畫了一個句號,從此便解脫了。

民國女作家蕭紅:我的人生並不“作”

孩童時的蕭紅

有些人說她是左翼作家,因為她跟魯迅來往很密切。其實叫我說,她並不在意什麼左右。她之所以左,是因為她就是社會下層的平民而已。她沒有選擇農村婦女的一生,而選擇了女作家的一生。蕭紅的一生就是一個很大的悖論,她想實現自己的價值,就要活下來,她要活下來,就要先實現自己的價值。

當林徽因和徐志摩在英國談戀愛的時候,蕭紅為了上高中,逃婚了。結婚對象是一個條件不錯的人。而蕭紅家裡是地主,在那個時代,不是說赤貧,也不是富貴之家。她和表哥一起離家出走,去北京上了一年高中。後來因為沒錢,兩個人又回來了。這段經歷被世人理解為私奔。為上學而私奔,還真是沉迷學習的好青年啊。回來之後,家裡就把她看住了,不讓跑了。

結果未婚夫那邊悔婚了。還不是未婚夫悔婚,是他哥哥代替他悔婚。這件事蕭紅就較真了。我未婚夫就沒意見呢,你一個哥哥,有權利解除婚約?一氣之下,就把未婚夫的哥哥告了。未婚夫為了哥哥下的來臺,就跟蕭紅這邊接觸,說自己讓哥哥悔婚的,所以蕭紅就敗訴了。但是接觸下來,可能蕭紅還接觸出了感情,但是,蕭紅還是不滿足於在老家農村結婚,她和未婚夫這次真的私奔了,這次私奔去了哈爾濱。

民國女作家蕭紅:我的人生並不“作”

蕭紅

當徐志摩和林徽因在家庭的資助下在國外寫情詩的時候,蕭紅要先考慮活下來,然後還要寫詩。在哈爾濱的日子很困頓,未婚夫臨陣脫逃,丟下懷孕的蕭紅,不知所蹤,而旅館扣人不讓蕭紅走。而蕭紅寫信給哈爾濱《國際協報》副刊編輯求助,自此結識了的蕭軍。蕭紅在哈爾濱應該一直是向一些報紙投稿的,所以她才能在走投無路的時候向報社求助。

蕭軍幫助蕭紅逃離了旅館,兩人在哈爾濱貧窮度日。在東北積極參加一些抗日團體,並在朋友幫助下自費出版銷售《跋涉》,讓蕭紅有了一定的讀者基礎。但是也引起了東北日偽特務機關的注意,所以兩人去了青島,蕭軍任《青島晨報》的主編。在此期間,蕭紅完成了中篇小說《生死場》。兩人與魯迅取得聯繫,後離開青島去了上海,與魯迅及其朋友結交。《生死場》在上海出版,魯迅作序,蕭紅一舉成。

民國女作家蕭紅:我的人生並不“作”

蕭紅在青島

1937年日軍進攻上海,蕭紅蕭軍撤往武漢,此間認識了另一位東北籍作家,也就是蕭紅後來的丈夫。蕭軍曾經說過,“蕭紅人很單純,倔強,有才能,但她不是妻子,尤其不是我的妻子。”我不太明白蕭軍說的尤其不是我的妻子是什麼意思,但是就蕭軍娶的妻子可以給我們這個答案:蕭軍妻子王德芬,女,1924年生。主任醫師,上海交通大學醫學院附屬瑞金醫院終身教授,碩士生導師。蕭紅一直以來被標註左翼作家,實際上她關注的是人性和貧苦,生活的殘忍,和左右無關。但是蕭軍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是多少有一點政治抱負的人。也許正是如此,他才說蕭紅,尤其不是我的妻子。

民國女作家蕭紅:我的人生並不“作”

蕭紅與丁玲

蕭紅和蕭軍在武漢又結識了一批作家群體,發表文章,宣傳抗戰。1938年這個群體的多人受民族大學之邀,去學校任教。一行人人離開武漢,前往西安,蕭紅認識了同時期的女作家丁玲。她與蕭軍分歧越來越大之後,放棄了這段感情。蕭紅和自己的丈夫也於該年結婚,但此時蕭紅已懷孕,生下兒子後兒子不知所蹤。由此看出,蕭紅對蕭軍有怨言。這也是她被別人詬病最多的一點。

我試想蕭紅的邏輯,當年逃婚,是因為不認可沒有愛的婚姻,現在棄子,更不能面對沒有愛而生下來的孩子。可以說那時候兩個人都是相當的不負責任了,都不知道避孕的嗎。

1940年蕭紅《呼蘭河傳》出版,這也是我聽廣大網友評價最高的蕭紅作品。其中某乎一致認為,蕭紅的文學評價是被低估了。

1942年蕭紅病逝於兵荒馬亂的香港。此時身邊陪著他是丈夫走後委託的一個外人。

就感情來說,我不覺著她欠蕭軍,也不覺著她欠丈夫,他丈夫好幾次拋下他就走,而她最初的未婚夫,更是沒有擔當。她唯一對不住的是她的兒子,但這也是他和蕭軍兩個人的責任。為什麼這麼多的男人都拋棄了蕭紅?因為蕭紅當時表現出來的價值和社會地位和她實際上的才能和自我認知是不匹配的。按照一些說她作的人的說法,蕭紅就是作,她在農村好好的就什麼事也沒有了。

蕭紅自己說她的悲劇源於她是一個女人。我想這是在那個年代,多少個無助的深夜,一個倔強的女人想實現自己價值卻又被困在悖論裡之後的思索。如果她是一個男人,家裡會支持她實現理想,外出闖蕩。而她是一個女人,她只是想做一番自己的事情,就不能得到一點支持。

縱觀蕭紅的一生,我並不覺著她作。誰願意讓自己在鍋裡滾,在油裡炸?她只是不認命而已。不認她作為沒落地主家庭的女兒,一個農村婦女(鞏俐演的秋菊打官司那樣的)的命運。如果她不作,她可能走不出她的縣城,她更去不到日本,到不了上海,走不到西安,見識不了祖國的大江南北。蕭紅表面很奔放(2次私奔2333),實際上她又自己的節操,如果她守不住她的節操,我相信她也不會有那麼強的信念,那麼堅持的創作精神。其實選擇怎麼活,是每個人的自由,有的人選擇現世安穩,而蕭紅折騰盡她短短的30年一生,終於逃出了一個村婦籍籍無名的命運!

很多人都想過反抗命運,但也是 想想就罷了。《紅樓夢》裡的晴雯就是,心比天高,命比紙薄。你能寫得出輕輕的我走了,你是人間四月天,我也能寫出我自己的鄉土文學。歷史證明,蕭紅是有才的。她的才不因政治風向而落伍,不因歲月變遷而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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