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楊業擘 來源|U度電競
11月9日，動視暴雪（ATVI）公佈了其2018財年第三季度財報。財報顯示，
動視暴雪第三季度淨營收為15.12億美元，高於該公司此前預期的14.90億美元，但低於去年同期的16.18億美元；淨利潤為2.60億美元，與去年同期的1.88億美元相比增長38%（主要是由於4800萬美元的所得稅收益。）。這份不算差的財報發佈後，盤後股價跌逾10%。動視暴雪自上週出現大幅下跌，再次觸及四個月的低點，有分析認為這是一個投資的切入點。
失去夢想的暴雪
自從11月4日舉辦“2018年度暴雪嘉年華”後，始料不及的是嘉年華後首個交易日，動視暴雪的股價便一路下跌，最高跌幅超過7%。關注動視暴雪的朋友可能知道緣由，2018年暴雪嘉年華並沒有為粉絲們帶來久違的硬核大作消息，非但沒有傳說中的《暗黑破壞神Ⅳ》，也沒有《泰坦》項目的代替者，而是一款手遊《暗黑破壞神：不朽》作為壓軸項目公佈，引來海嘯級玩家差評。
讓我們來回顧這次被玩家寄予厚望的暴雪嘉年華。要知道自從2014年暴雪取消被視為下一代MMORPG網遊的扛鼎之作《泰坦》後，暴雪的下一代大作便沒了消息。從前年開始，暴雪陸續調走了《風暴英雄》總監“光頭哥”Dustin Browder、《星際爭霸2》平衡組組長David Kim、《魔獸世界》項目總監Tom Chilton等大佬，大家就在猜測是在籌備一款神秘大作。這次嘉年華有意無意釋放出來的消息，也預示著會公佈這款大作。
然後當最後出場的是《暗黑破壞神：不朽》，一款與網易聯合出品的手遊時，現場與網絡上暴雪粉絲失望情緒達到了極點。在隨後的現場Q&A環節中，當新項目的設計師Wyatt Cheng說到這款手遊沒有登錄PC計劃時，現場傳來陣陣噓聲。
Wyatt Cheng不解的向臺下觀眾問道：“難道你們沒有手機嗎？”
這時，一名身著紅衣的光頭玩家面無表情的向Wyatt Cheng說到：
Is this an out of season April Fools joke?
（這是一個過季的愚人節玩笑嗎？）
隨後這名玩家成為暴雪粉絲在網絡上力捧的英雄，因為他代表了眾多對暴雪失望至極的玩家。遙想當年暴雪提到《魔族王子》被取消是“很艱難”的決定，《星際爭霸：幽靈》被取消的決定也“很艱難”。後來暴雪聯合創始人Mike Morhaime在接受採訪時，直接表示取消《泰坦》原因是因為“沒樂趣、沒激情”，今天對待玩家的質疑更是充滿無所謂和不理解。也許動視暴雪高層潛意識裡認為，相信”暴雪出品、必屬精品“的粉絲們，不應該都去試玩這款手遊嗎？
回想27年前的1991年，兩名美國大學畢業生邁克莫懷米(mike morhaime)和艾倫阿德汗(allen adham)共同創建了silicon & synapse公司——動視暴雪公司的原形後，暴接連推出了經典的《魔獸世界》、《星際爭霸》、《暗黑破壞神》等劃時代大作。正如創始人Mike在今年發佈的告別信所言，暴雪的宗旨始終是“製作偉大的遊戲”（make great games）。所以儘管進入21世紀後暴雪創新乏力，但是我們仍然看到了《暗黑破壞神Ⅲ》、《星際爭霸Ⅱ》等充滿誠意的續作。
但是自從發佈《爐石傳說》這款休閒與競技屬性結合的卡牌遊戲後，暴雪便再也沒有推出一款硬核大作。自此以後，無論是後續發行的《風暴英雄》還是《守望先鋒》都向娛樂+競技模式靠攏，比如風暴英雄取消了裝備合成，守望先鋒則是畫風向Q版貼近。動視暴雪在全面Riot Games化不是空口瞎說。目前暴雪已經否定了《暗黑破壞神Ⅳ》的存在，《泰坦》已經在守望先鋒上借屍還魂，也許未來都不會推出了。
暴雪還在堅持它的宗旨嗎？暴雪的娛樂+移動化征程
動視暴雪不再喜歡那種幾十人團隊工作幾年，然後推出一款大作的工作方式了。過去《暗黑破壞神》、《星際爭霸》都曾經歷回爐重造，而《暗黑破壞神Ⅲ》在經歷團隊變動後，更是度過10年的開發週期。一切改變是在《爐石傳說》這款輕製作開始。
當2013年Eric Dodds（爐石傳說主設計師）向公司提出《爐石傳說》的概念時，大家的表現是“喃喃低語”(murmur)。因為這款卡牌遊戲與暴雪的硬核大作是完全兩種類型，為了不影響主業的運行，動視暴雪抽調了對這個項目感興趣的人組建了一支名為“TEAM 5”的團隊，這支團隊唯一的使命就是靈活、輕盈地對其他體積笨重的大型團隊無暇顧及的機遇展開探索。意外的是這款遊戲成功了，《爐石傳說》是動視暴雪第八個收入超過10億美元的項目，當然投入回報比遠超那些硬核大作。更加意外的是，這款遊戲首次撬開了暴雪移動競技的大門，儘管後來暴雪才意識到《爐石傳說》更適合手遊端，而不是PC端。
自從那時開始，動視暴雪便開始涉足移動市場。首款產品Hearthstone於2014年3月首次登陸PC和Mac，隨後是同年4月和12月登錄的iOS和Android。2015年暴雪更是以59億美元收購King，這家推出了《糖果粉碎傳奇》等經典移動遊戲的公司，是當年Newzoo評出的唯一進入全球Top10收入榜的手遊公司。《暗黑破壞神 不朽》實際上是動視暴雪推出的第二款自主研發的手遊，遺憾的是生不逢時。
從動視暴雪後來開發的思路看，我認為拳頭公司旗下《英雄聯盟》的成功，也刺激到了動視暴雪競技娛樂化的決心。拳頭公司作為一家創業工作室，《英雄聯盟》是其研發的第一款遊戲，2016年公佈的月活過億以及7年單一遊戲收益71億美金，都創造了史無前例的成功記錄。要知道以《英雄聯盟》為代表的MOBA類遊戲，是起源於動視暴雪旗下《魔獸爭霸》的一張地圖——Dota。而後在看到競技遊戲娛樂性的趨勢後，暴雪推出的MOBA遊戲更進一步，《風暴英雄》比《英雄聯盟》的上手還容易。後面的《守望先鋒》也是將娛樂性進一步推進，死鬥、足球、萬聖節等新模式讓玩家不斷處於新鮮感中。
儘管《風暴英雄》和《守望先鋒》沒有取得LOL類似的成功，但是仍舊火爆一時。對於動視暴雪來說，屢次嚐到甜頭後，已經回不去硬核遊戲研發的道路上去了。
暴雪是否遇到了中年危機？
正如暴雪CEO Bobby Kotick 在Q3 電話會議上樂觀地說到：“動視暴雪的第三季度業績超出了我們之前的預期。上個季度，平均每月有3.45億月活玩家，大家每天花費52分鐘在Activision Blizzard和King上的遊戲，暴雪的移動遊戲以及廣告等組成的業務收入增長率接近50％，同時我們正在進一步加強在電子競技領域的領導地位。”但是動視暴雪無法阻止股價的下跌。
如果將動視暴雪的股價波動歸結為動視暴雪用戶的一種情緒化行為，那麼股價的下跌並不值得擔心。但是在Q3 財報發佈後，Wedbush下調動視暴雪目標價至81美元，此前為100美元；摩根大通下調該公司目標價至72美元，此前為76美元；Bernstein下調該公司目標價至62美元，此前為72美元。專業機構的看空，是否意味著暴雪的核心業務遇到了問題？
上圖是動視暴雪集團的三個分支部門動視、暴雪和KING 2018年第三季度的收入情況。數據顯示分支部門動視 Q3 淨收入為3.97億美元，營業利潤為1.12億美元，營業利潤為28%。動視部門的表現並沒有達到預期，儘管特許經營權的《使命召喚 黑色行動4》表現不錯，但是《命運2》“沒有達到動視暴雪的商業預期。”Per Activision Blizzard總裁Coddy Johnson表示稱“還有很多工作要做來完全恢復核心《命運》玩家群體”。
分支部門暴雪則表現相對不錯，《艾澤拉斯之戰》在銷售的第一天就超過340萬份，第三季度暴雪部門的收入為6.35億美元，營業利潤1.89億美元，營業利潤率為30%。
Kingde 的淨收入雖然達到了5.06億美金，不過它的營收和淨收入分別出現了4%和12%的下滑，不過36%的營業利潤率仍然是最高的。事實上暴雪正將公司主要營收轉向移動端，在處理完《暗黑破壞神：不朽》的負面影響後，動視暴雪理論上會迎來移動收入大爆發。
美國股市分析師本傑明·西戈就看好動視暴雪的移動化，並且認為動視暴雪遭遇的差評與EA 發佈《戰地5號》遭遇的差評不一樣，因為“戰地風雲V”的負面反應來自本打算購買遊戲的主要目標群體，而《暗黑破壞神：不朽》的負面反應來自一個主要不是針對的群體。“我們知道Blizzcon在阿納海姆舉行，主要參觀者是美國人，而《暗黑破壞神：不朽》主要針對亞洲的移動遊戲市場。雖然中國目前正在打擊手機遊戲，但我相信未來遊戲商業化後，我預測“暗黑破壞神 不朽”將成為暴雪的搖錢樹！”
不過我想對動視暴雪的移動化提些不利的數據，根據Superdata每個月發佈的全球各平臺遊戲熱度排行榜數據顯示，動視暴雪在6-9月份的移動端遊戲熱度基本在榜單末位！對比動視暴雪有比EA高出近一倍的市值，手遊併為抓住市場熱點，當下又缺乏業績引爆點。也許動視暴雪的股價並不像很多人那麼值得看好。
暴雪移動遊戲位列榜單第八位
暴雪為何不被人理解？
動視暴雪的不被理解來自於兩個方面，一方面是資本市場對其看法，這直接影響動視暴雪的股價；另一方面是遊戲玩家對動視暴雪的看法，這涉及到他們對動視暴雪的支持程度。
其實資本市場的擔心可能主要來自於動視暴雪的活躍用戶總數從3.52億減少到3.45億，這是否意味著中年暴雪就此走向下坡路？ 對此動視暴雪管理層並不以為然， 總裁兼首席運營官Coddy Johnson在Q3 財報電視電話會議上提到，動視暴雪有四個增長驅動力：
首先，暴雪的團隊在社區的內容運營，可以激活現有玩家並引入新的受眾。有助於玩家拉新和提升活躍度。
其次，每年通過遊戲內容產生超過40億美元的淨訂閱金收入，暴雪將社區實時運營的持續改進視為最大的增長機會之一。
第三，將很多競技遊戲的特許經營權擴展到移動端，目前King是移動領域的領導者，但動視暴雪仍在為Activision和Blizzard獲取更多的移動版特許經營權。例如，Activision正在與騰訊合作推出使命召喚遊戲，將過去二十年來最大的行動特許經營權帶到世界上最大的遊戲市場。
第四，特許經營權帶來的增值收入模式，如電子競技聯盟和數字廣告。動視暴雪的廣告業務繼續實現盈利增長，超出了其自身的計劃。雖然淨預訂量仍相對較小，但與上季度相比增長了近50％。
另一方面是來自粉絲的不理解，儘管動視暴雪無法在短期內拿出誠意之作滿足玩家的期盼，但是移動端開發週期較短的情況下，暴雪有可能最先推出一款被粉絲認可的作品。Adham認為“手持式手機的保真度越來越高，幾年前我們就感覺到可以製作一個可以握在手中的暗黑破壞神體驗。”未來手機端的高端製作，也能像PC端一樣製作精良。
不過根據動視暴雪今年的內部交易披露，管理層今年套現了1億多美金的股票，聯繫動視暴雪高層對粉絲的態度轉變，暴雪是是否正在喪失初心？倘若如此，我們未來看到《魔獸粉碎傳奇》《星際連連看》《大菠蘿農場》等炒冷飯作品就不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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