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州少華山的「身世來歷」

陌上誰人依舊,固守流年?

冬日的少華山,寒風掠過,漫山落葉似蝴蝶紛飛,大雪過後,山谷一片銀色,宛若一闕恬靜而婉約的詞章,舒展在峰嶺間,墜飾在林木上,幻化成了玉樹瓊枝般的靈秀,頗像一幅寫意的山水風景畫。少華山的美,成功吸引了無數遊人,也成了渭南又一張絢爛名片。可從小就生活在少華山腳下,70多歲的邵拉雄老人笑著擺擺手:“很多人來過之後,只是覺得少華山的自然風景不能和其他名川大山相提並論,你們不知道啊,關於它靈魂深處的故事,可是三天三夜,不眠不休都講不完哩……”哦,看來應了現在最流行的那句話,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靈魂萬里挑一。

於是,我們來到了華州區民間藝術研究會,聆聽邵拉雄、賈平京、魏志禮,三位成長在山腳下的老人口中的少華山故事。在他們的緩緩講述中,走近這個有趣的靈魂,赫然看見隱藏於這座山背後的諸多神仙和英雄,正是這些關於真、善、美的故事滋養著這座山的魂,也使其成了當地人心中祈福的聖地。而對於我們這些第一次聽故事的人來說,少華山一下就被刻在心裡了。

“少華山傳說並不是單一的一個傳說故事,這也正是它的魅力所在。時間上可以追溯到‘兩漢時期’,內容題材上涵蓋了天文地理、山川河流、歷史人物、神話傳說等諸多方面,體現了神道聖賢、替天行道、行俠仗義、懲惡揚善等主題,是研究少華山精神風貌的一個‘活體標本’。我們期望通過這些故事,讓更多的人更深地瞭解少華山,記住少華山,也向外界多多宣傳少華山。”華州區民間藝術研究會會長賈平京說。

誠如賈平京所言,這是一卷長長的少華山故事彙編,他們無法一一仔細講述,只能選取其中一二精華篇章,窺見少華山精神風貌中的一隅。隨後,他們就講起少華山傳說、瓦崗英雄王伯當戰惡少的故事。

少華山的傳說多半是關於少華山的“身世來歷”。流傳較廣的一個版本,與巨靈仙有關。少華山傳說省級傳承人魏志禮向我們講述了第一個版本:相傳在遠古時,華山十一條山巒。那時,這裡氣候溫潤,山上鬱郁蒼蒼,白雲繚繞;山下良田無際,炊煙裊裊,人們過著安寧的日子。有一年的三月三日,忽然一聲巨響,洶湧的洪水很快淹沒了良田、村舍,大地一下子變成了水鄉澤國。

原來這一年王母娘娘舉辦蟠桃會,老壽星多喝了兩盅,一不小心,手裡玉盞一斜,瓊漿撒下天庭,立刻變成了人間橫禍。人們的怨氣衝進主宰西方十二萬裡天地的白帝少昊那裡。白帝趕緊向玉帝稟明此事。玉帝大驚,即傳旨給巨靈仙要他下凡人間,立即排除這一禍事。

巨靈仙頭如笆頭,眼似銅鈴,腳大十圍,渾身是勁。他落下雲頭來到華山的危崖下,一隻手遮在額頭向東眺望,觀察片刻,就一縮身擠入大山之間,只見他,左手一拳,右腳一蹬,使盡全力,將身一展,只聽見一聲巨響,山開地裂。頃刻間,百尺高的黃浪,如離弦之箭,向東噴射而去,抬頭看華山,已被推進秦嶺之中,回頭望首陽,已在波濤之北。可是由於用力過猛,好端端的華山也被他掰裂,一高一低,成了兩半。高一些的就是現在的華山,又叫太華山;低一些的就是現在的少華山。這時,屹立在水浪中的巨靈仙望著咆哮東去之水,長舒一口氣,哈哈大笑,遂駕彩雲向西而去,給人間留下了一幅神奇無比的勝景。

魏志禮剛剛說完,一旁同是少華山省級非遺傳承人邵拉雄笑笑回道:“我聽老一輩人講得可不是這個故事,少華山與華山是玉帝與王母身邊的華芙、華蓉兩位仙君比賽造出來的,比賽結束後,華蓉造的少華山比華芙造的華山高,但後來華蓉才知道是在其他仙子幫她做了手腳,她立即回稟玉帝,玉帝下旨降了少華山的高度,才成就了今天的華山。”話音剛落,賈平京笑了:“總之,不管怎麼樣,少華山都是上天贈給我們華州人民的禮物嘛。”

說了“創造”少華山的人,自然就得講講生活在這裡的人,而說到少華山上的名人,三位老人幾乎同時說出一個名字:瓦崗英雄王伯當。義聚少華山說的就是王伯當戰惡少的故事,話說王伯當是華州王什字人,年輕英俊,身段高瘦,力氣過人,還練就了一身好武藝,喜歡打抱不平。這天王伯當上少華山砍柴,拿到華州城裡來賣,遇到華州城裡的張富公子帶著一眾家丁在街頭欺辱一對父女,命人將姑娘強行帶往府邸,任憑姑娘呼天喊地,哭爹叫娘都沒用,周圍的大多數人只顧站在那看。王伯當不由怒從心頭起,隨即放下扁擔,擋住張公子的去路,這位惡貫滿盈的張公子瞪著王伯當,命令眾家丁圍攻王伯當。王伯當抄起扁擔,左掄右打,眾家丁還沒近身,就被打得四散逃竄,跪地求饒。張公子一看這陣勢,嚇得拔腿就跑,王伯當迅速把桑木扁擔扔出去,正好砸中張公子的後腦勺,頃刻之間,張公子歪歪斜斜地倒了下去,像放了血的死豬一樣躺在地上不動了。一看,闖禍了,王伯當也不慌忙,先塞給那對父女一些碎銀子,讓他們趕緊去逃命。看著父女倆走了,王伯當也準備逃跑,可誰知衙門的捕快帶著兵丁將他團團圍住,王伯當眼看寡不敵眾,難以脫身,就在這危急時刻,街北頭跑過來兩名壯漢,一人手執八面銅錘,一人揮舞雙刃矛刀,三人靠攏在一起,拼著性命,殺出了一條血路,一溜煙衝上了少華山,後來他們成了隋末農民起義中一支響噹噹的農民起義軍。

“其實,少華山傳說中有72個故事,這兩個只是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我們收集、整理這些故事,目的就是希望通過這些故事引導人們崇善向善,學善行善。目前我們已經把少華山傳說故事彙編成書,下一步,我們計劃拍一部少華山傳說故事的微電影,我們也希望藉著這些故事,把上天送給我們的這份珍貴禮物和全世界的人一起分享,希望更多的人認識少華山、瞭解少華山的故事。”賈平京說道。

隆冬,窗外北風凜冽,銀灰色的雲塊在天空中奔騰馳騁,寒流滾滾,正醞釀著一場大雪,而在這間溫暖的辦公室裡,三位老人臉上洋溢著歡快的笑容,他們說,老祖宗留下來的好故事無論如何都要講下去,要把少華山的傳說故事講給更多的人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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