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那個睡在下鋪的女孩

二十多年前,我們都年輕。我和女友都是二十出頭,也都是剛剛參加工作不久。那是一家集體輕工企業,車間裡大都是初中高中畢業後的青春女工。

那個年代,改革開放不久,人們的思想和觀念還都比較傳統包守。

女友是書香世家,其父曾留學蘇聯,回國後,從一名普通教師,一直幹到了校長的位子。校長生氣發火的時候,會一口氣嘰哩咕啦說一堆人們聽不懂的俄語。女友說過,他父親罵人時,就用俄語。其家教之嚴,從女友言行舉止上,我感受到了女友與別人的不同之處。

自從和女友相愛後,我也能從她精緻,乖巧,溫柔可愛的外表上,感受到她純潔而又火熱的內心世界。和大多數人一樣,我和女友的第一次拉手,第一次擁抱,第一次熱吻,都是在相處了好久後才落實到位的。而其它方面,根本不敢越雷洩半步。

我們的愛情,也是在瞞著她父母的情況下,發展到瞭如膠似漆,一曰不見如隔三秋的地步的。那個時期,女工們大都住集體宿舍,一個房間4張高底床,住八個人。

那年中秋時節,女友家人知道了女友和我的戀情後,乘女友回家過節之際,給女友請了長假。一連十多天沒有女友的消息,我像熱鍋上的螞蟻,坐臥不寧。那個年代,除了寫信,一一般人都沒有聯繫的手段。我也不敢給她家奇信,不像現在,人手一部手機,可隨時通話,聊天,視頻。我只能飽嘗相思之苦,每天在失魂落魄中期盼,等待女友的出現。

直到一個多月後的一個下午,女友突然來到了我工作的地方,告訴我下班後去宿舍找她。那一刻,我激動的心情難以言說,只急切盼望下班時間早一點到來。可是,偏偏天不作美。那天的雨一直下個不停,好不容易到了下班時間,卻被領導安排加班,直到很晚。

女宿舍區靜悄悄的,房間裡的燈也大都熄滅了。只有雨點淋到樹葉上傳來嘩嘩的響聲。這種天氣,女友一定睡下了,我這樣想著,輕輕走到二樓女友宿舍的門口,我的心狂跳不止,呼吸也顯的急促了些,本想敲一下門,可又擔心驚醒了別人,於是試著推了一下,門開了,沒上鎖。我摸著黑,輕輕走到女友所在床位的下鋪,悄悄喚了聲女友的名字。黑暗中,一雙明亮的大眼睛撲閃撲閃看著我,我頓時被驚嚇的魂不附體,這不是我女友的臉啊。本想拔腿就跑,那知這女孩從被窩裡伸出纖纖玉指,向上指著上鋪,我頓時明白了。顧不了許多,順著床梯爬上了上鋪。女友正在被窩裡爬著,唔著嘴吃吃的偷笑。我也是情壯男兒膽,狠狠的吻上了女友的唇。

那一夜的瘋狂和高底床一起搖擺。女友沒有拒絕,只是在我的手臂上狠狠咬了一口。二十多年過去了,每當看到手臂上依舊清淅的齒痕,我總想對那個下鋪睡的女孩說一聲,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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