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軍:我這輩子最倒黴的就是投資了凡客

雷軍曾經說過:我這輩子最倒黴的就是投資了凡客,從那以後我就只能穿凡客的衣服了。雖然這只是戲謔,但是也是雷軍的心聲,因為投資凡客是他最失敗的決策之一。

那個憑藉王珞丹、黃曉明、韓寒代言,依靠一串凡客體風靡大街小巷的凡客而今安在哉?曾揚言趕超優衣庫,定下百億銷售額目標的凡客如今身在何方?曾經說要收購LV的凡客是怎樣走向沒落的?

雷軍:我這輩子最倒黴的就是投資了凡客

凡客創始人陳年

凡客的興敗

2007年是頗為重要的一年,同為卓越網創始人雷軍和陳年在這一年各自走上了不同的創業道路。雷軍離開金山,萌生做手機的念頭,開始醞釀小米。而陳年開始啟動凡客。

陳年將凡客塑造成互聯網快時尚服裝品牌,通過黃曉明、王珞丹、韓寒等一系列明星代言人的光環效應,再加上創意的廣告--凡客體,2010年凡客風靡大街小巷,街道上的燈箱廣告牌都是凡客的廣告,街頭上的年輕人身上穿著的都是凡客的服裝,網民和企業都紛紛效仿凡客體,寫出一系列的廣告詞。凡客的那一句“我只代表我自己,我是凡客。”響徹大江南北。

雷軍:我這輩子最倒黴的就是投資了凡客

2010年凡客賣出3000多萬件服裝,總銷售額突破20億元,同比增長300%,一個驚人的數字。凡客的短暫瘋狂衝昏了陳年的頭腦,他在年終會定下一年的銷售額為100億,是前一年的整整5倍。並且這一誇張的目標並沒有得到任何人的反對,反而會長每個人都熱血沸騰。並且凡客還劍指納斯達克上市。

一時之間,陳年成為中國最風光的互聯網大佬,和他齊名的只有阿里的馬雲和京東的劉強東。

凡客的衰敗三原因

盲目瘋狂擴張

定下這一目標帶來的後果就是盲目的擴張,不僅僅團隊極度擴張到一萬三千多人,就連銷售的產品也有原來的服裝擴展到各種領域,當時的凡客一度想成為京東,在凡客除了汽車你買不到,其他的你都可以買到。膨脹的背後,陳年對產品和公司開始失去控制。

當時陳年詢問下屬公司有多少庫房,負責人說要打幾個電話才知道,詢問部門SKU(庫存量單位)是多少,負責人說要3個小時才能給他回覆。

雷軍:我這輩子最倒黴的就是投資了凡客

雖然雄心勃勃定下百億目標。但是2011 年末,凡客銷售額僅僅30億,為目標的三分之一都不到。總虧損近6億元,庫存高達可怕的14.45億,就堆在全國各地38個倉庫裡。陳年個人也因此背下20億的債務。

這一結果給還沉浸在上一年光環的陳年當頭一棒,庫存問題成為凡客高速擴張過程中埋下的最大隱患。壓力最大時,凡客倉庫裡堆積了價值19億元的庫存,從2013年下半年開始,陳年經常要應付上門的債主。2013年8月陳年決定將凡客從北京南二環的雍貴中心搬到亦莊,與此同時凡客裁員近8000人。截至2016年,凡客從鼎峰時期的1.3萬人縮減為180人。

為了解決積壓庫存,在之後的時間裡凡客不得不進行慘烈的清倉,直至2016年,凡客才徹底解決積壓的庫存。

雷軍:我這輩子最倒黴的就是投資了凡客

一味效仿小米

2013年6月,陳年跟雷軍在凡客喝了一次酒,聊得很不愉快,根本就談不攏。雷軍直言不諱,說凡客這種盲目擴張是上個時代的做法,未來的企業會像小米一樣,以用戶需求為導向,用產品來塑造品牌。他的話對我刺激很大,而陳年認為從用戶的增長去預估業務的增長,以此佈置SKU的思路也是成立的。陳年心裡想,你雷軍做小米發達了,也不必來擠對我吧。

帶著對雷軍的不服氣,陳年清空了半層樓,把凡客所有的樣品掛出來。邀請雷軍前來參觀。當他跟雷軍在幾百個衣架間走過時,雷軍毫不客氣,一一詢問。

衝鋒衣袖子上的魔術貼,如果滑雪穿在零下20度還能黏合嗎?”

——不知道,沒測試過。

凡客的輕薄羽絨服跟優衣庫相比有什麼優點?

——比優衣庫數多一點點,用料多。

輕薄羽絨服,克數重?!這是優點嗎?

產品經理面紅耳赤,陳年更是感到狼狽,因為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這麼多真實的產品。他挫敗地發現,沒有一件是拿得出手的。雷軍說,他感覺不是站在一個品牌店,而是百貨市場。

被雷軍這麼一說,陳年才開始反思,這幾年,凡客一直忽略了產品本身,一直在做品牌。產品的質量跟不上品牌,帶來的只能是爛口碑。盲目的擴張帶來的是對產品質量的把控不嚴,產品質量參差不齊。於是他決定迴歸產品本身,回到當初的起點,做一件極致的襯衫。

陳年帶著團隊跋山涉水,拜訪著名的日本襯衫大師吉國武。經過一系列的參觀拜訪學習,到了2014年,凡客推出了自己的新款襯衫--300支襯衫,定價499.

雷軍:我這輩子最倒黴的就是投資了凡客

襯衫支數是來表示紗線粗細的。普通襯衫80支,高端襯衫120支,越細的紗線製成的面料支數越高,穿起來越舒服。凡客的300支襯衫可以說品質是奢侈品級別,在國外,只有參加高檔的宴會才會穿支數如此高的襯衫,這樣的價格可以說是相當實惠。看上去,凡客是學雷軍的樣子要做一個爆款出來。

但是它又薄又細膩,透氣性差,夏天凸點尷尬,坐著喝杯水的功夫就皺得一塌糊塗,兩個小時不換就不好意思見人。更別說穿著它上班擠地鐵。而且普通的熨斗完全沒辦法處理這麼細膩的料子,一熨一個窟窿。所以小白領花500元買了件襯衫,需要送到五星級酒店去熨燙,這是多麼不切實際。

所以最後300支襯衫也草草收場。

▌觸碰質量的底線

襯衫的失敗之後,凡客一度陷入質量的醜聞之中。2014年新聞頻頻爆出凡客質檢不合格。在大眾面前,凡客聲稱自己的衣服同等價格,質量百分百比優衣庫好,但是一次又一次的質檢醜聞,一次次觸碰質量這一紅線,凡客徹底失去大眾的心。

凡客漸行漸遠

隨著品質問題,凡客已經逐漸失去市場,並且漸行漸遠,2014年凡客變賣自主物流公司如風達,2016年凡客再次變賣凡客科技的線上平臺“V+線上平臺”。這一系列的變賣資產緊急收縮也是之前凡客進行瘋狂擴張的惡果。收縮戰線並不是目的,而是為了生存以及未來的發展。

收縮戰線之後,凡客也開始進行新一輪的營銷。2016年陳年炮轟周杰倫,聲稱100年後人們只記得穆旦(著名作家),周杰倫是垃圾。為凡客最新推出的穆旦、張愛玲、馬克思(陳年最愛的三位作家)主題的T恤做宣傳。

馬克思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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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他用盡最後一口氣對她說道:“只有上帝知道我有多愛你。”——《霍亂時期的愛情》右:“吃屎。”——《沒有人給他寫信的上校》

但是這一次並沒有像10年的凡客體一樣,消費者並不買單,紛紛質疑一系列文化衫。陳年表示“凡客只做我喜歡和懂的”

穆旦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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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這是什麼地方?時間 每一秒白熱而不能等待, 墜下來成了你不要的形狀。——穆旦

右:沉默的是愛情。————穆旦

問:誰會買這些襯衫?他們真的讀過這些人的書,喜歡這些人嗎?

陳年:我覺得今天我們探討這個問題,就顯得不好了。所有的用戶都喜歡穆旦,我們穆旦和馬爾克斯都賣得非常快。……對我來說,我不過是做我自己喜歡的事情。

虎嗅又問:以後凡客的產品還是隻要你喜歡就去做,而不需要做市場調查嗎?

陳年:…當我們表面好像在做市場調研,好像在徵求群眾意見,在做這樣事情的時候,其實我覺得都不過是敷衍,所以不如回到我喜歡。

陳年的這一回應更是引起消費者的不滿。在眾人眼裡,凡客已經漸行漸遠。

雷軍:我這輩子最倒黴的就是投資了凡客

雷軍:我這輩子最倒黴的就是投資了凡客

回看凡客,一路走來,凡客它又急又躁,初露鋒芒就想一蹴而就,眼紅京東做全品類、跟著小米做爆款、試圖比肩優衣庫,學這個學那個,最後乾脆變成了老闆陳年的個人愛好試驗田。

陳年也好,凡客也好,他們已經迷失了自我。他們也肯定不記得那年夏天,那句響徹大江南北,火遍大街小巷的slogan:我只代表我自己,我是凡客。

2017年4月,凡客推出最新系列T恤--“藥”,我想這個“藥”是給凡客自己的吧。

雷軍:我這輩子最倒黴的就是投資了凡客

凡客藥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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