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情:羅曼蒂克消亡史

女儿情:罗曼蒂克消亡史

一點拙見

我對你根本沒抱幻想。

我知道你愚蠢、輕佻、頭腦空虛,然而我愛你。我知道你的企圖、你的理想,你勢利、庸俗,然而我愛你。我知道你是個二流貨色,然而我愛你。

女儿情:罗曼蒂克消亡史

女兒情裡唱「悄悄問聖僧,女兒美不美」。

經年流轉,可還記得彼時少女如你也曾嬌憨地悄悄湊上心愛少年郎的耳畔,只為輕聲道一句「你說,我好不好看」。

前晚,如懿傳收官。長達八十七集的宮斗大戲,故事停格前的最後一幕乾隆割下一縷白絲,與當年如懿的斷髮擱置在精巧的錦盒中。當年如懿那句「斷髮為祭,給去了的青櫻和弘曆」的決絕言猶在耳,如今斯人已去,弘曆彌留之際的斷髮,兩相交疊倒是有了人去情合之感。

都說女子的情愛總是深情又絕情。相較早年的「甄嬛傳」裡甄嬛是對“四郎”絕了情愛,所以重返後宮的雷霆手段步步都是把曾經深愛的帝王往死路里逼。「如懿傳」裡的如懿得了太后嬛嬛賜的名諱,身體裡卻一直住著青櫻,那個深愛弘曆的青櫻,所以她把自己的性命系在了愛人手裡。可整部描述宮闈故事的劇作裡,那些女兒情裡流連著的少年郎,那些羅曼蒂克的消亡史,無不引人入勝,甚至窺見自身。

“我這輩子,都是為了王爺的一個微笑。結果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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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姸,她打從一上場就是個徹徹底底的不討人喜歡的美人角色。

她美得明目張膽,在偌大的紫禁城她的美色也是獨一份兒的。就像慧貴妃講的:“這後宮,就屬你嘉嬪最美”。她的瀲灩眼眸裡,眉眼一瞥間,盡是明豔動人溫柔。在這深宮也曾月夜與紅楓,帝王對佳人。她是“北國戰神”玉氏貴女,身披母族的榮光,但作為玉氏為大清效忠的紐帶,一個小小的女子來到著大清後宮爭奪權鬥,幸得皇帝一開始便對她足夠地善待和寵愛。

美貌、出身和恩寵下的妃子滿身的乖戾囂張和肆意跋扈,這樣的女子是不討人喜愛的。直到劇情到了後半段玉式王爺的登場,那個用一個微笑困住她一生的男人。在他的面前她變得卑微,她把自己低到塵埃裡,然後開出花來。

當她穿上舊時母族衣裳,影影綽綽的燭光下她訴說當年與王爺種種,憶起那和擁有她見過最溫暖的笑容的男人,苦心經營的心房壁壘轟然倒塌。肆無忌憚地像稚女般淺笑甚至流淚,她說“我不想看到他難過,我想他笑”。不知那刻北國的某盞燭光下,那個她心心念唸的男人,是否也如她一般心中滿滿都是一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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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心裡是否住著一個不可能在一起的人?

張愛玲說「於千萬人之中遇見你所要遇見的人,於千萬年之間時光無垠的荒野,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正巧就是遇見了,唯有輕輕問一句:“原來你也在這裡”」。命運使然的遇見,一生難捨的情義。

人生很弔詭的一件事情就是當你被丘比特的愛神之箭射中,當你徹徹底底地愛上一個人的時候你的人生早就沒有餘地。你的自信,你的自尊心和你的底線在那個人面前是那樣的不值一提。因為你愛他,所以你毫無道理地接受他的一切,你愛他的優點,你包容他的缺點。你對他嚴防死守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心理防線,對方的一個微笑一次低頭就輕輕鬆鬆將其擊垮。因為你愛他,即便是要你遠離,你也轉身就走,唯求他安好。

“我是寒企的未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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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香見,來自寒部的異域美人,一位十足冰美人。

她是皇帝心尖尖上的明月光,是九五至尊都願意低下高貴的頭顱取悅的女子。她的美麗、她的憂鬱、她的寂寥、她的疏離甚至她的冷漠都滴滴點點往乾隆的心裡戳。她像是一束從西域照進那個萬人之巔上的孤獨男子心中的寒光,令他中年情動,令他不能自已。

可偏偏她的心中也有自己的白月光,自己的少年郎。那個男人為追隨她遇難於雪崩,他失去了性命卻永遠活在了她的心裡。為了部族為了子民她委身侍奉帝王,接受被當作“貢品”的人生和後宮女子的命運。可午夜夢迴,眼前浮現的許是曾經在寒部那個意氣風發的男子和那一方小小的馬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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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是某人胸口的硃砂痣,往往心中卻有一束自己的白月光。很不講道理,同時也很無可奈何。佛經裡說愛不得和恨別離都是人生至苦,可來人間一趟,世上需要妥協的事情那麼多,誰有肯在愛情裡妥協。你說得不到的在騷動,被偏愛的有恃無恐也好;你說我自尋煩惱,庸人自擾也罷。比起做一個保自己周全的“聰明人”,我更願意做一個勇往直前的“糊塗蛋”。

“對臣妾而言最貴重的,不是這些身外華物,而是在絕境裡,皇上不會放開臣妾的那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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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櫻,那時候她還叫青櫻,是皇上的親侄女。弘曆,那時候他還是那個不受寵的四阿哥。地位平等,幼時要好,一起看「牆頭馬上」,一起倚在城牆上擺弄西洋望遠鏡。她半開玩笑著說「我做你的秀女」,他也曾不顧非議要讓他做自己的福晉。郎情妾意,愛意綿綿。

如懿,後來太后賜給她的名諱。她期待著自己是夫君一生一次的心動,她祈禱著一生如意順遂,她無意恩寵名分和富貴權利,她只想找她愛的男人討這一世的情分。可與君王討要情分,何異於與虎謀皮。如若能站在心愛的男子身側,伴他同心面對君王之位上的孤寂寒冷,她接下這眾人虎視眈眈的後位。卻在波詭雲譎的後宮爭奪中,旁人離散的計謀裡,與愛人離心離德,漸行漸遠。

她愛得坦然且赤誠,風雲變幻,歲月流逝,她讓自己保持著青櫻的初心。但世事無常曾經的少年郎卻在成長的道路上漸漸走失,那個一手打造康乾盛世坐擁帝國的男人,早已不是曾經那般純粹,轉身方知千古無情是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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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婚姻是墳墓,婚姻是圍城。看著青梅竹馬的戀人到底敵不過婚姻的消磨,成年世界裡的初心堅守起來原來也是那樣的艱難。而青櫻與弘曆愛情的消亡在我看來卻更像是一次史詩般的現實主義對理想主義的圍剿。

在我意識的矇昧時期,總是聽到“女人是受感性支配,男人是受理性支配”這樣的論斷。現在想來,這說法未必精確,但還是有可取之處。在現實生活裡,女孩子們總是把愛情擺在人生的絕對C位,而男孩子們的熱情褪去,便是平平淡淡的生活日常。矛盾的地方也遠不止於此,女孩子在愛裡期待時刻在線的聯繫,男孩子卻在找空間;女孩子們一頭扎進愛裡便將他人拒之門外,而男孩子們卻總在伺機尋找生活偶爾的激情和刺激。箇中種種無不是浪漫的女孩和現實的男孩思維間的互撞。

“愛之於我,不是肌膚之親,不是一飯一蔬,它是不死的慾望,是疲憊生活中的英雄夢想。”

如懿是有關於愛的英雄夢想,可是弘曆的英雄夢想是江山是天下。當理想主義遇到現實主義,我選擇理想主義;當愛與城相撞,我選擇愛;當雞蛋碰上石頭,我選擇雞蛋。但問題是如果我愛之人,以“我愛”為武器,我便輸的一塌糊塗。

(完)

女儿情:罗曼蒂克消亡史

文字:王野馬 排版:王野馬

文章觀點獨立,與平臺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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