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度好文:寂寞的聖賢

楊丕梁

古來聖賢多寂寞。

箕子,是寂寞的。這位殷商時期的先賢,這位中華第一哲人,隱匿於莽莽蒼蒼的時間的叢林,跨越歷史的壕溝和歲月的崇山峻嶺,任憑人世間風急雨驟,歲月崢嶸,只給我們留下他超拔冷峭的背影。

跨越三千年的時光隧道,當我把關注的目光,投向這位絕塵而去的先人時,我首先看到的是這樣一幅悲悲慼慼的畫面:

這是距公元前1046年,也就是股商滅亡三年後的一個春天。這一天,陽光還算明媚,清風也很徐徐,寂寥的礦野遠處,走來了商朝遺臣箕子及他的隨行族人。此時,他們的腳步停在了朝歌(今河南淇縣)城外,看著眼前大片遭到損毀的宮殿,以及遍地叢生的雜草,箕子的眼中充滿了悲愴和悽楚,淚水止不住地湧出眼匪。

對此,史學家司馬遷在《史記·宋微子世家》中是這樣描述的:

“後,箕子過殷(朝歌),見宮室毀壞荒涼,遍地野生麥黍,心甚傷之,欲哭則不可,欲泣則近於婦人,乃作《麥秀歌》,其詩曰:“麥秀漸漸兮,禾黍油油,彼狡童兮,不與我好兮”

深度好文:寂寞的聖賢

雖然時光不可以倒流,但我彷彿就站在箕子的身邊,我看到了他悲從中來,量然強忍著哀痛,但一張憔悴的臉上已經是涕淚俱下,聲音硬嚥,喉頭抖動,已全然顧不上什麼地位、身份、體面和尊嚴。

是啊,論地位,論尊榮,箕子位居太師之列,是紂王的叔父,與微子、比干齊名,是殷之“三仁”之一。如果紂王能夠從諫如善、遠離奢靡,如果紂王能夠親賢臣、遠小人又怎會落得眾叛親離、戰禍並起,又怎會落得民不聊生、哀鴻遍野,好端端葬送了股商六百年江山!

“彼狡童兮,不與我好兮。”——你這小子啊,你這小子!為什麼就是不聽人劾呢,到如今落到了這般田地

我雖然不具備箕子那種痛心疾首的人生體驗,但我能夠想象他內心那種深刻的痛苦,以及由此而生髮出的悲哀、數落和哀怨。那是一個臣子對君王勸諫而不能之後的無奈,是一個長輩對晚翠混合著愛恨交織的複雜情感。

透過這層厚重的情感的帷幕,我把目光暫時先投送到一個更遠的地方。《商頌・玄鳥》記載:“天命玄鳥,降而生商。”據此傳說,六百年殷商王朝的始祖叫帝嚳,嚳的妻子簡狄食鳥蛋而孕,生子契。契因輔佐大禹治水有功,被封為司徒,賜姓“子"。“子”即“茲”,是“壯大”的意思。按照古人的知識和信仰,是在神明和天命的護佑下,商族從此走向了強盛和壯大。

當然,這僅僅是一個美好的傳說而已。早在中學時代就知道,夏是中國的第一個奴隸制國家,商取代夏成為中國歷史的第二個王朝,也是華夏有文字記載歷史的開始。在考古學家發現的大約16萬片龜甲和獸骨上,我們看到了對殷人禮俗的詳細記載,也看到了人類擺脫矇昧,由結繩記事向有文字記載的邁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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