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的靈魂

西安一直是一個神聖而特別的存在,它代表的是周代的幽邃、漢代的強盛、唐代的盛世輝煌。在世界的資料庫裡!這應該是一座瀰漫著古樸氣息的雍容大城,它低調而厚重,裡面的一磚一瓦一草一木都隱藏故事。偶爾路邊的這片丘陵,就是哪個王侯將相。想到過班固撰寫《兩都賦》時的感慨;隨意走過的那條大道,說不定曾目睹了為楊貴妃送來荔枝的飛騎。隨便一個不經意的轉身,就能與史書上耳熟能詳的典故相撞。


當然,這是歷史。現實中的西安,其實和其他城市差不多,有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和寬闊擁擠的柏油馬路,鋼筋水泥之間潛藏了幾段城牆,但古都的氣度猶在,卻和歷史的想像已不是同以往。

進入睡夢。在夢裡,你也許看到一個大漢,他身材魁梧,穿著卻略顯邋遢,他的胸膛寬闊,臉上溝壑縱橫,兩團高原紅,雙眼閃閃發亮,有一種西北漢子特有的豪爽,用寬厚的手掌拍了拍沙發上的土,大剌剌地坐下來。

你如果問他為何變是這番模樣?他會告訴你,這就是每一個城市的靈魂。西安承載著居住者的記憶和性情,他們的喜怒哀樂行動坐臥,匯聚成了城市的氣質。那些居民死去以後,城市也隨之發生改變。時光會改變一個人,也會改變一個城市。你記憶中的西安,也許已經消失在歷史的煙雲中了。但有一天你在夢中如果能夠隔空對話。於是,大漢露出失望的表情,憨厚地抓了抓後腦勺,說:“好吧,如果你想看看當年的我,也不是不可以。不過你要記住,你將要看到的,不是我的真實形象,而是你和一切感知、熟知那段歷史之人所共同創造出來的模樣。我只是你們想像的產物。”說完以後,他就像是菲茨傑拉德筆下的本傑明·巴頓一樣,從壯年飛快地向少年蛻變。

很快塵囂便散盡,顯現出一位器宇軒昂的貴公子的模樣:他峨冠博帶,面如朗月,目似夜星,一枚龍形玉勾束在袍邊,金龍紋繡依稀可見,一身的貴氣逼人。他文質彬彬的對你說“我想我們可以認識一下,我的名字,叫做長安。”於是便衝我拱手為禮,而在他的身後,閃過一絲幽遠的影子那也許是貴公子更久遠的記憶,它還擁有另外一個名字,叫做鎬京。這些記憶,如同地質岩層一般,層層疊疊地沉積在地下,每一層都有一個獨特的名字,和獨特的記憶,卻又彼此疊加、難以剝離。

每一個城市,都有它獨特的性格和歷史淵源,如果它們都有一個擬人的形象,又該是怎生模樣。比如說北京,很多人把它想像成是一個戴著琉璃框眼鏡的男子,他接人待物都很和善客氣,很有幽默感,可骨子裡卻有一種領袖人物特有的傲氣。而在遙遠的南方,皮膚白皙、十指修長的上海坐在椅子上,啜著手中的紅酒,偶爾露出一絲矜持的淺淺微笑,儀態、氣度都無可挑剔;在上海旁邊,杭州、蘇州、揚州幾個精緻的小家碧玉圍在一起,清新可愛。

或許今天把這些說給人們聽,你也許會嘲笑我太小資了。但是,你又是如何該想象一個城市呢?

也許你略作思忖,告訴我,你腦中浮現出的形象是,三條北方大漢扯條長凳蹲在上面吃飯:西安埋頭吃羊肉泡饃;洛陽端著大碗麵稀里胡嚕喝水席;開封抱著屜包子在嚼。三個人邊吃邊侃,西安說:“想當年老子還叫長安的時候……”洛陽說:“想當年老子還叫神京的時候……”開封說:“想當年老子還叫東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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