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五年,她以爲章陸羽有長進,可他還是永遠將她納入算計之中

章陸羽是個騙子,從一開始就是。他假裝貧窮,不過是覺得有趣。

就像他對朋友說的,歐棉是個有趣的小姑娘,我樂意哄著她開心罷了。然而斯嘉麗不一樣,我們兩個強強聯手,能壟斷半個行業。

時隔多年,歐棉依舊能記起,那個陽光燦爛的午後,和朋友坐在咖啡廳喝茶,笑得那麼溫柔優雅的章陸羽,輕描淡寫地說出那些話。

事情越鬧越大,似乎每個人都已經習慣了將歐棉和章陸羽聯繫在一起。

有什麼關係,一個有財,一個有才。“多年後重逢的初戀”這麼迷人的話題,很快讓人忘記了章陸羽那個有著高加索血統的正派老婆。

偏就是這個時候,斯嘉麗將章陸羽告上法庭。既然已經撕破了臉,倆人大概要開始分財產了。

章陸羽心情鬱悶,像只被拋棄的大狗。

歐棉本來不想讓他進家門,卻最終覺得他被弄得焦頭爛額的樣子太讓人不忍。章陸羽得寸進尺,抱著歐棉,將腦袋放在她的肩膀上,輕輕吻著她:“小棉花,我愛你,現在我除了你,什麼都沒有了。”

歐棉聽出他語氣苦澀,心裡一軟。

章陸羽問她:“你當初,到底是怎麼想的。我那麼苦,被家裡逼婚。你明知我沒有獨自生存的能力,我作出的選擇都不是自願的,為什麼你就不願陪我?等我有天自己能立足,我會和她離婚的啊……你和我在一起,我可以給你比三百萬多好多的錢……”

時隔五年,她以為章陸羽有長進,可他還是永遠將她納入算計之中

他將這話說得那麼理直氣壯,歐棉簡直要懷疑自己是不是三觀不正了。

“章陸羽,你始終沒學會尊重我。”

歐棉心涼,她以為章陸羽變了。過去他總是溫柔地笑著,卻總會以自己的方式逼迫她按照他的想法去做事。

再次重逢,他學會了退讓。她說不願意去吃飯,他就不逼她。可是本質上,他還是那個他,一直罔顧她的意見,一本正經地自說自話。

章陸羽看著歐棉,見她目光慢慢變得冷漠,心像是被抽了一鞭子。他突然慌張起來,輕輕吻了吻她:“都是我的錯,我愛你,別這樣看我。如果能讓你原諒我,我會做任何事,你別拒絕我……”

歐棉沒吱聲,她不知道該怎麼辦。章陸羽在的那個世界,她從來沒懂過。

可她知道,他已經是窮途末路。

婚姻但凡出問題,無論從社會輿論而言,還是從法律上來說,總是偏向女性的。斯嘉麗是個厲害的女人,將離婚的成本提升到了最高。

章陸羽打官司打得焦頭爛額,手裡的股票又遭到斯嘉麗的“襲擊”,股價一落千丈。

歐棉好久沒見過章陸羽,只在新聞上看到他,知道他情況不容樂觀。雖說“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可章家處處受制於斯嘉麗,幾乎已經到了絕境。

章陸羽給歐棉打電話,聲音很疲憊:“小棉花,三年前我做錯了,現在我拼盡全力愛你。你能不能原諒我?”

鬼使神差地,歐棉一怔,說:“好,我們重新來過。”

章陸羽高興得像個孩子,他說:“如果我一無所有,你還會愛我嗎?”

歐棉唇角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點笑意:“或許你沒錢,我會更愛你。畢竟不用管公司,你就可以認真看我的劇本了。”

再見章陸羽的時候,事情已經過去了一個月。

章家股票大跌的時候,被一家新公司趁虛而入,搶走了董事的位置。斯嘉麗坐收漁翁之利,得了名又得了利。

雖然不能說章陸羽輸得一窮二白,也可以說是散盡千金了。

歐棉看著他,不知怎麼安慰他,主動伸手抱他,哄孩子一樣拍拍他的背:“別傷心,總有一天,你能夠東山再起。”

章陸羽眼神執著,他說:“我愛你,歐棉。為了你,我能做出各種事。”

時隔五年,她以為章陸羽有長進,可他還是永遠將她納入算計之中

歐棉心酸,多年的心結一朝打開,章陸羽終於還是愛她的。願意為她放棄他強大的帝國,她開始相信,當初章陸羽娶了斯嘉麗,放棄了她,真的是迫不得已。

當初,她得知章陸羽已經訂婚,心情鬱悶,拼命吃東西。當晚,她便因為急性膽管結石進了醫院。也因此,她考試發揮失常,錯過了拿學位證的機會。過去她酷愛吃肉,如今卻是任何油膩的東西都不近。

也不知道章陸羽哪裡得來的消息,他變著法子給她做素齋。他手藝不錯,幾天都不重樣。

他在努力,不留餘力地補償她。

可能因為公司受挫,他放棄了董事的位置,空閒時間多出了好多。她忙起來,寫劇本沒日沒夜,他做好飯給她端來。

章陸羽手指上滿是小傷口,歐棉覺得又心疼又滿足。

她覺得很幸福,像是又回到了從前。那時候她以為章陸羽和她一樣,是無依無靠漂泊在他鄉求學的窮孩子。

他們窩在一間屋子裡,買現成的食材,做簡單的中國菜。他愛吃辣,她變著法給他做。他在國外長大,吃不了純中餐,她做改良的飯給他。

章陸羽抱著歐棉,表情饜足得像一隻貓。他問她:“今天的飯菜,好不好吃?”

歐棉窩在沙發上寫劇本,轉過腦袋去吻他:“親愛的,謝謝你。”

手機悄悄響了一下,章陸羽沒注意,歐棉瞥了一眼,不小心看到那條消息。

“您好,請您為今日我店的飯菜進行評價。”

章陸羽去洗澡,歐棉偷偷摸摸拿起他的手機。裡面此類短信不少,全是各個飯店的訂餐電話。歐棉心裡一窒,打過去核實,果真,那些都是素齋館。

時隔五年,她以為章陸羽有長進,可他還是永遠將她納入算計之中

這個小謊言,已經足夠讓歐棉害怕。她的心一點一點涼了下來,這些素齋館的菜都不便宜,資產被套牢的章陸羽,哪有這個閒錢全部花在吃上?

章陸羽洗完澡出來,歐棉急匆匆扔了他的手機。他的睫毛上全是水,微微一動,頭髮上睫毛上的水珠滴下來,像是一幅水汽氤氳的畫。

他湊過來吻歐棉:“我愛你。”

自從重逢,他每日不曉得要說多少個“我愛你”。歐棉心情複雜,盯著他手上的劃傷看。這個人好狠的心,為了讓她感動,不惜將自己弄傷以增加可信度。

可惜,再怎麼美好的外表,內裡卻是假的。

愛情容不得任何虛情假意,更容不得任何欺騙與隱瞞。

歐棉想了個小辦法。

週六的時候,她提前告訴章陸羽,自己要參加活動,去郊區待一天。章陸羽一臉溫柔的笑意,他說:“好,我做飯等你回來。”

過去他那麼驕傲,哪裡會做這些事。

歐棉揹著包出門,在自家小區裡逛了一圈,而後悄悄蟄伏在一邊的茶樓裡。不久,她看見一輛漂亮的賓利堪堪停在她家樓下,章陸羽從窗戶裡看到,招了招手。

而後,便見一個身材妖嬈的女人穿著白衣白褲提著一盒什麼東西下了車。歐棉看到來人的時候,臉色剎那蒼白。

此人面容很特殊,白人,高鼻樑,眼睛很大很深,幹練,漂亮。

歐棉記得,她就是斯嘉麗。

章陸羽和斯嘉麗不但聯繫,而且看上去關係似乎還不錯。歐棉一陣怔忡,覺得這段時間好似一場夢。章陸羽帶她重溫了一回少年美好,而她又傻傻地掉了進去。

狼就是狼,他永遠也變不成狗。

歐棉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家的,她甚至不明白,為什麼章陸羽能和將他的一切都奪走的斯嘉麗愉快相處。

時隔五年,她以為章陸羽有長進,可他還是永遠將她納入算計之中

她存心試探,給章陸羽打電話:“你在哪兒?”

章陸羽帶著笑:“在你家呢,怎麼了?想我了?乖,等你回來,我做好飯等你。”

歐棉心裡驟然一疼,幾乎要站不住。

當初的章陸羽就是這樣,他微微一笑,溫柔至極。他抱著她,和她說,你是我的繆斯。可最後,也是她親眼看到,他帶著那麼溫柔的笑,說家族榮耀永遠比她重要。

他的想法特別單純,他覺得婚姻不過是個名分。只要他愛她,等和斯嘉麗合作關係穩固,雙方得力,隨時可以離婚。

歐棉記得,她離開的時候,章陸羽追到了飛機場。

那是她第一次見沒有風度的他,眼睛紅得像是被惹急了的狼。他看著歐棉,像是要咬碎牙,問她:“為什麼?”

她說:“你覺得比起兩個人的愛情,公司更為重要。對我來說也一樣,我覺得比起虛無縹緲的愛情和未來,還是能拿到手裡的錢更重要。”

章陸羽待在原地,怔怔地看著她。他受傷極了,像個孩子一樣無措。

歐棉卻還是轉身走了,如果不是聽到他對朋友說的話,或許她不會那麼堅決。

如今,時隔五年,她以為章陸羽有長進。卻不想,他還是一樣,永遠將她納入算計之中。

歐棉沒告訴章陸羽她在家,一直等到晚上六點,章陸羽提著飯回來了。一進門,看到歐棉,眼裡瞬間閃過一絲慌亂。

“你怎麼在?”

歐棉微笑,看了看他手裡的飯。本來想問問他,最終還是放棄了:“我們別再聯繫了,章陸羽,你不至於要坑我一輩子吧。當初畢業那麼重要的時候,你坑了我一回。這次,就放了我吧。”

大概是看出了她的冷意,章陸羽臉上的笑也漸漸淡了。他的眼裡露出一絲狠意,表情陰鷙得讓人覺得害怕。

“你別想!”他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了這幾個字。

歐棉笑著,像看著一個胡鬧的小孩:“你說不想就不想?”

章陸羽看了她一會兒,突然就笑了:“歐棉,你知道嗎?這三年,我每天晚上都在想,你怎麼會那麼狠心地拋下我一個人。你不知道,我面臨怎樣的困境,我剛剛繼承公司,地位不穩,我親叔叔虎視眈眈。現在,好不容易我能獨當一面,有足夠的能力愛你,我不會讓你跑掉。”

時隔五年,她以為章陸羽有長進,可他還是永遠將她納入算計之中

“那你準備怎麼辦?繼續騙我,還是將我囚禁?我看見了你和斯嘉麗。”

章陸羽一愣,明白過來:“不是你想的那樣。”

歐棉說:“那是怎麼樣?”

章陸羽沉默,歐棉終於死心。她拿起東西,淡淡說:“你收拾東西走吧,我出去了。總有一天,我會有我喜歡的人。”

“不可能,你喜歡誰,我就殺了誰!”

歐棉沒理他,摔門走了,她看不到章陸羽狠毒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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