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已到人生的秋天

村上先生的小說《我的職業是小說家》裡提到一段話,我極為喜歡。家裡既沒有電視也沒有收音機,甚至連一隻鬧鐘都沒有。也幾乎沒有取暖設施,寒夜裡只好緊緊摟著家裡養的幾隻貓咪睡覺。喵咪也使勁往我們身上貼過來。

村上先生用“貼”來形容當時他的窮迫。我想那是生活,與寫作無關。我曾以為生活是一扇門,接著一扇門,可是我發現並不是這樣的。生活是關上了的門,想要跳出來,除非開一扇窗。

可是我們很多的人,無非中規中矩地過往一生,從未想過掙扎,跳脫。

一轉眼,已到人生的秋天

《斷頭王后》裡有一段話是這樣的:她那時候還太年輕,不知道所有命運贈送的禮物,早已在暗中標好了價格。

人,也許從一出生,命運就已經被寫好了。可是魚兒總是想離開水,試一試命運的,而有些魚,一生都不會吐出水面的。我以前總自己的一生,就像程序一樣被寫好了。可是我走過一些路,發現我不該如此地過一生。

我茫然不自知,年少時的熱血方剛,一下子便沒了。我總覺得自己還沒老去,心卻已不年輕。我曾經是一個疾惡如仇的人,面對所有不公平的禮遇,我便會跳起腳來反抗人為的安排。倒是如今,我也變得圓滑了。

一轉眼,已到人生的秋天

很多的時候,我會把一切歸為生活的不公平,導致我現在的境地。不過我知道並不是這樣的,我只是喜歡把所有的債務推到別的身上。我過著的永遠都是別人的生活,卻從未說過自己的話。

我覺得自己是孤獨的。一個人,屋子是空的,飯菜是涼的,心是冰的,身子卻是熱的。我渴望改變自己,做一個真正的自己。我一個人的時候,總覺得一個人便好了,兩個人便是多了一份孤獨的力量。

我試著不去觸碰一些冰涼的東西,我覺得人總是要積極地面對生活,面對世事的。我並不是悲觀的人,卻變得如此消極。

自卑,彷彿是天賜到骨子裡的東西,從小就藏於我的骨頭裡。我面對世事種種,卻再也不敢面對如此卑微的自己。

人生,一轉眼就到了秋天,連自己的面龐都有些模糊。我以為是玻璃上的水汽,矇住了雙眼,其實不是的。

一轉眼,已到人生的秋天

一轉眼,已到人生的秋天

村上先生說喜歡的自然可以堅持,不喜歡的怎麼也堅持不了。我問不清自己到底喜不喜歡文字,願不願意做一個文學夢。但凡和青春歲月有關的,無非不是疾苦的生活,還有還不清的債務。

我討厭世間繁瑣的情,用各種鎖鏈靠在一起的情。我覺得一個人,是用心去愛了的,那算情,如果不是,那就是各種情的枷鎖。要是人生總是要解釋點什麼的話,我寧可什麼都不說。靜靜地待著也好,生活不過就是那樣。

年輕時候,我經歷過的種種,好像鐫刻成了記憶。痛苦,孤獨,不過是一個人的不幸,比起一個人的不幸,我更為厭惡兩個人的不幸。如果我早點懂得,該結束怎樣的生活,便罷手的話,那煩憂便不再那麼多。

人生,一下子就到了秋天。夜裡的風撲面而來,星星卻還沒鬆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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