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死新娘復仇路爲何成爲經典 紀念《殺死比爾》上映15周年「二」

簡單來講,《殺死比爾》就是一部東抄抄,西學學“拼湊”起來的電影,從中你能感受到昆汀·塔倫蒂諾式的電影趣味。

垂死新娘復仇路為何成為經典 紀念《殺死比爾》上映15週年「二」

“其實我每部戲都是這兒抄點,那抄點,然後把它們混在一起。”

垂死新娘復仇路為何成為經典 紀念《殺死比爾》上映15週年「二」

《法外之徒》

1964年上映的法國電影《法外之徒》是電影大師讓-呂克·戈達爾的代表作,影片中引用了大量電影、文學、漫畫等各個領域的文本,主角不經意的一句話可能出自雷蒙·格諾的小說,某個片段的配樂可能出自雅克·德米的電影。這種在電影中大量出現別的作品的雙關語成為戈達爾早期電影的標誌之一。

這和昆汀有什麼關係呢?其實昆汀·塔倫蒂諾是戈達爾的粉絲,甚至他自己的電影公司就叫做“法外之徒”。

昆汀的電影中也經常出現致敬或是引用的方式來完成影片中橋段,用他自己的話來說,“其實我每部戲都是這兒抄點,那抄點,然後把它們混在一起。如果不喜歡的話,觀眾大可不看,我就是到處抄襲橋段的。偉大的藝術家總要偷橋段,是偷,不是什麼他媽的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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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這一幕就源自經典動作片《黑色星期日》

簡單來講,《殺死比爾》就是一部東抄抄,西學學“拼湊”起來的電影,從中你能感受到昆汀·塔倫蒂諾式的電影趣味。

影片主要的風格來源主要有香港邵氏動作電影、日本武士電影以及意大利通心粉西部電影。

香港邵氏動作片的影響最為突出,從片頭向邵氏LOGO致敬開始,到請袁和平、劉家輝助力拍攝,昆汀由內到外都絲毫不迴避對香港動作電影的熱枕。袁和平親力親為設計了影片中的動作場面,而劉家輝塑造的白眉則是最典型的中國武俠電影中世外高人的形象,如若仔細觀察還能發現更多與香港電影的關聯。

比如急速的變焦鏡頭,這種手法是邵氏影片中敘事轉場、表現人物心理變化的最常見的方式,甚至到了濫用的地步,因為簡單粗暴太過劇烈在其他電影中並不多見,而《殺死比爾》中昆汀使用這種了這種手法,“邵”味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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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家輝第一場出場時的快速變焦鏡頭

每當暴力場面快要出現時,影片中就會想起十分刺耳的警報式音效,這個處理也不是昆汀的原創,是直接將1972年香港電影《天下第一拳》中的音效搬了過來,在原片中每當羅烈出招時就會響起這個音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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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幕當然是致敬李小龍

當然最醒目的還是烏瑪·瑟曼在第一部中一襲黃衣的“李小龍”式造型,顯然是在向1978年李小龍的經典電影《死亡遊戲》致敬。

更為重要的一點是,昆汀為了還原原汁原味的港式動作片味道,拒絕了用電腦特效製造和渲染血腥鏡頭,而是用了70年代香港動作片使用的傳統手工特效,用安全套中注滿紅色液體來製造血漿噴射的效果,血液的色調也故意調製的偏亮,從成片效果來看,這種土辦法十分成功。

另外在影片中的另一大視覺元素便是日本武士電影的影響。烏瑪·瑟曼來到日本拜見鑄刀大師服部半藏,這個名字就取自日本戰國時期忍者武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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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蛇造型酷似修羅雪姬

身著白色和服的女人矗立在日式庭院的雪地裡,手持利器的她身上沾染上了鮮血,劉玉玲飾演的白蛇的造型明顯源自1973年的日本電影《修羅雪姬》,而當兩人交手時並沒有像香港動作片那樣你來我往不斷短兵相接,而是簡簡單單兩回合幾刀之類見分曉,特別是最後一擊時兩人的橫向移動,都是滿滿日本武士劍戟片的處理方式,在《宮本武藏 完結篇 決鬥巖流島》中武藏和小次郎也是如此完成最後決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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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影效果

在青葉屋大屠殺的後半段,藍色背光下烏瑪·瑟曼與一群黑社會廝殺,形成剪影的視覺效果,這種處理源自一部冷門的日本電影《武士暢想曲》,可見昆汀涉獵之廣泛。這種處理方式在《殺死比爾2》中也曾出現過。

意大利通心粉西部片是昆汀最愛的一類影片,這類影片以萊昂內的“鏢客三部曲”為代表,故事通常都在講述曠野西部小鎮上的快意恩仇,許多鏡頭都有很高的辨識度。烏瑪·瑟曼回憶起自己經歷時,昆汀使用了現在已經不多見的疊印鏡頭,用她的雙眼加上閃回鏡頭,再鋪上一層紅色濾鏡,在視覺和情緒表現上頗具創造力,然而這個鏡頭也不是他原創的,而是源自意大利西部片《死神騎馬來》。而萊昂內在《西部往事》中用虛焦鏡頭表現人物在西部曠野中行走的處理方式,以及在《黃金三鏢客》裡主人公倒在地上被槍指著的鏡頭,全都被昆汀直接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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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力少女

將昆汀“抄襲”經典電影處理方式一一羅列並不是為了“揭穿”他,而是為了佐證這種大量的引用、模仿、致敬已經成為昆汀電影的標誌性風格之一。事實上也只有像昆汀這樣的“影迷”式導演作品中,才能出現將日本武士電影世界觀與香港功夫電影世界觀完美交融在一起的電影,這種有些關公戰秦瓊意味的混搭風構成了《殺死比爾》乃至昆汀電影的底色。

在《殺死比爾》中,你可以看到穿著李小龍衣服的金髮美女手握日本武士刀,可以看到她的對手是拿著流星錘穿著日式校服的高中女生,這種混搭的風格配合血脈僨張的暴力鏡頭,昆汀創作出了一個獨特的電影空間,在這個空間中他將自己的個人趣味融入其中,而至於故事文本,僅僅是為彰顯趣味提供一個平臺而已。

如果你不是資深影迷,《殺死比爾》每次充滿創意的處理方式都能讓你獲得生理上的愉悅,如果你是資深影迷,每當這些處理方式出現時,你都能發現它與其他經典電影之間的聯繫,從而與昆汀形成另一種更深層次的影迷間的交流,自然也能獲得更大的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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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觀昆汀的導演生涯,《殺死比爾》正好是他對東西方電影狂熱迷戀的一封雙語情書,在它之前昆汀是更為純粹的影迷型導演,試圖向觀眾展示一個迷影男孩的純真趣味,在它之後,昆汀用更嫻熟的電影技法,將興趣轉移到對歷史的解構和挖掘中去。或許他再也不會拍出一部像《殺死比爾》這樣純粹的迷影電影,但有一部這樣的電影就足夠值得我們一次次去回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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