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掃黑第一大案:第十四章 辦案受威脅

中國掃黑第一大案:第十四章 辦案受威脅

幹警們高興得快要發瘋了。這幾個月的辛苦勞頓算是沒有白費,終於有了這個讓人高興的結果。他們立即向分局領導、市局領導、省廳彙報。

省、市、分局三級主要領導和業務部門的同志專門為此次的突破,開會研究了他們取得的工作成效,一致認為他們為最終打掉這一黑社會性質的組織奠定了基礎。他們給予11中隊極大的支持和鼓勵,指示他們繼續蒐集證據。

隨即,調查重點放在了杜振海的身上。

杜振海是李智手下一名得力骨幹,也領有幾名馬仔。

11中隊立即去車管所查車。車管所提供甘A——50501的車已被雁灘派出所查扣。他們到雁灘派出所詢問,原來“4·4”案以後,杜振海怕從車上暴露他們的行蹤,就將車開到雁灘轄區一溝邊丟棄,上邊還有三顆子彈。因多日無人開走,群眾懷疑,報告派出所,派出所就拖回來了。

幹警們決定乘勝追擊。

馬磊又交待了5月14日在城關區楊家園25至29號樓下槍殺李江的作案經過。

4月4日因陳新月捱打引發杜振海誤殺龔濤後,杜振海更是憋了一口惡氣沒地方出:去殺別人,沒把別人殺了,自己的兄弟卻讓他殺了!唉,這人丟大了,讓對手笑話,頭頭笑話,手下人更笑話,以後四虎子如何在場面上混?他由羞而愧,由愧而憤,由憤而生出對對方更大的仇恨。他就想再找機會出這口惡氣。

“此仇不報,非人也。”他惡恨恨地發了狠。於是,他派手下幾個兄弟在蘭州市滿世界地找。

就在杜振海千方百計尋找對方時,對方這一夥人也不是省油的燈。4月4日被杜振海和手下人打傷的蒲朝明和李江二人,居然放出風來,說自己不能白白受傷,這事沒完,要找他四虎子的麻煩。

四虎子和他的兄弟們一聽,肺都氣炸了!他媽的,馬王爺長了三隻眼,也不看看老子是誰,是誰的人?居然欺負到蘭州黑道老大的頭上來了,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從來沒有如此丟過分的杜振海像個輸急了的賭徒,紅著眼睛對他的兄弟們說,與其讓他們來找我們的麻煩,不如我們先動手殺了他們。

比較猖狂的李江成為他們射殺的首要對象。到底對方在什麼地方住?誰和他們是一夥?他們並不知道,就打發馬磊等馬仔在全蘭州市尋找。

說來也巧。杜振海一夥為逃避打擊,減少目標,作案方便,在外租房從不長住,一般只住一個月,最多一個半月就換一次地方。4月4日誤殺了龔濤後,第二天就換了地方。5月份又換了一處。

李江、蒲朝明一夥也是這個辦法。真所謂人以群分,獸以類聚。

5月初,李江和杜振海一夥竟然鬼使神差地租住在同一棟樓裡,僅單元不同。正是“不是冤家不聚頭”,得來全不費功夫。不知對方認出了他們沒有,反正他們認出了對方。

發現李江一夥行蹤的杜振海,興奮得發抖,立即隱去他們的蹤影,積極策劃他們的血腥報復。

為掩人耳目,5月14日,杜振海早上帶老婆和一幫嘍羅去蘭州附近的名勝興隆山遊玩。邀馬磊也去,可馬磊因為吸毒,怕毒癮發作,沒敢去。晚上杜振海一夥又悄無聲息地回到蘭州市,叫來馬磊和常高博、鄭華到他在燒煙溝租住的屋裡。槍就放在床底下。一番密謀之後,杜振海取出了五連發獵槍,每人發給一支,由劉宏開車,找李江報仇。他當然不想在他們租住地發生槍案,就想在別的地方下手,可跟了幾圈,也找不到機會下手,又怕失去這個機會,於是就決定先退房走人,在租住地門口下手,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李氏黑社會團伙中潛逃的成員被抓獲這天深夜,杜振海和馬磊到李江對門的家屬院藏於水泥墩後。這裡是小巷,路很窄,是個打埋伏的好地方。

凌晨一時,馬路上停下一輛麵包車,車上下來兩人,其中一人就是李江。

李江付了車費,向司機禮貌地打了個招呼,“謝謝,走啦”,說完轉身上樓,剛走到樓門口,聽見有人叫:“李江。”他本能地一回頭,槍聲就響了。

那一聲,是杜振海故意叫的。杜振海連發兩槍,打在李江頭部。按事先安排,幾乎在同時,馬磊也開了兩槍,擊中李江胸部。劉宏聽到槍響後,就將車開過來,二人上車,將槍藏於包內,迅速逃離現場。

五連發的威力極大,一槍就能將人打死,這四槍的近距離射擊,就是個鋼鐵之軀,怕也招架不住,更別說是個肉身了。

第二天早上,早起的人們看到的是一具被槍彈打得模糊的屍體。

有關這起槍殺案的恐怖消息,很快颶風一般傳遍全市。

瞭解到李江被殺的情況,金山佛與同事們又乘勝追擊,接著又突破了6月8日張立軍被殺一案。

馬磊交待,2000年6月8日凌晨,冷麵殺手杜振海帶領他和馬維軍、鄭華、常高博一起槍殺了張立軍。

自從李智在2000年3月29日,在蘭炭賓館遭人槍殺後,升為團伙老大的李捷整日處於極度的恐慌之中,生怕重蹈李智的覆轍,稍不注意就一命嗚呼。他心裡明白,他遠遠沒有弟弟李智的腦瓜子和才能,李智別人都敢殺,他就更不在話下了。可大家都讓他接班,他就硬著頭皮接了班。接了班,自然想的最多的是誰殺了李智。手下兄弟也齊聲呼喚為李智報仇。於是,他就把曾經和李智鬧過彆扭的張立軍作為首選目標。他的兇殘的性格,老大的地位,手下的報仇呼聲,讓他更加殘忍,更加仇恨。

凡是他懷疑到的人都想殺之而後快。為李智報仇,為自己掃除對手,樹立威信。曾經是“李氏兄弟”黑惡勢力中有名的打手兼保鏢、極受李氏兄弟寵信、後來又另立門戶分道揚鑣的張立軍,就是在李捷一夥的胡亂猜測之中,被他昔日的主子飛彈奪命了。

那天他們和以往一樣,事先經過嚴密監控,掌握對方的活動規律和行蹤。然後由劉宏開甘A-4501白色麵包車,統一發放槍支。凌晨一時,他們來到南關什字街世紀廣場的焦點俱樂部。

這個張立軍,曾獲得全國兩屆城市運動會的摔跤冠軍,可謂身手不凡,六七個人圍他,休想近身,在蘭州地面上算得上是個大名鼎鼎的人物。為此,他特別信奉武力征服天下的原則。身手不凡又加上心黑手辣,曾打傷過管他的警察,為此蹲過幾年大獄。出來後丟了工作,就以武力做股份投到李智門下當保鏢,後來翅膀硬了,便獨立幹起倒汽車開賭場給人討債的生意,先離開李智後又分庭抗禮。

李智倒也豁達,為此並沒有生氣,兩家還有來往。1999年,張立軍替人討一筆2000萬元的鉅額債務。他以武力相逼,欠賬方招架不住,便找到一個頗有經濟實力又有黑惡勢力叫龔飛的人擋一下,龔飛就找到李智讓其當中間調解人。李智應諾,就把張立軍、龔飛叫到一起說話。李智以江湖老大的身份對大家說,你們給我一個面子,這賬張立軍就不要要了,龔飛出上幾十萬給對方,補一補損失就算了。幾千萬元鉅款竟讓李智一句話說沒就沒了,那他張立軍賺什麼?這可是幾百萬元的佣金呢。張立軍一聽,忍不住大怒,一拍桌子站起來,衝著李智吼道:“你是誰?”

談判場上氣氛驟緊,空氣像凝固了似的。雙方都帶了人,都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李智的面子受到極大的挑戰,下不了臺,他的手下要動手,被他擋住了。他冷靜地看著張立軍,綿綿地說:“來日方長嘛,大丈夫還不至於為幾個錢撕破臉皮氣急敗壞六親不認吧?當年你從監獄剛出來,我收留了你,記得你不是這樣嘛。”李智沉穩地說。

張立軍雖另立門戶,經濟實力與李智比起來也不差多少,可畢竟是從李智手下起來的,落魄時是李智收留的,心中便有一絲愧疚和幾分底氣不足,他不好發作,只是摔手而去。

有此一個大過節,李捷一夥自然會懷疑是他後來殺了李智。

杜等人分了工,安排劉宏車停後調頭不熄火,由杜振海自己和鄭華直接殺人。馬維軍、馬磊斷後,以防有人追趕,掩護杜振海殺人後外逃。準備就緒後,杜振海等人便藏於焦點俱樂部前邊的過街人行地道里邊,等候張立軍的出現。

凌晨三時許,當張立軍從焦點俱樂部出門,剛下十幾個臺階來到地道口時,杜振海神出鬼沒地迅速地撲上去,抵近兩米向張立軍胸部連擊五槍。霰彈那巨大的衝擊力,打得張立軍的身體從地上彈跳起來,整個胸部宛如炸藥炸了一般。

幾乎在同時,鄭華撲上去又朝倒在地上的張立軍頭部補了三槍。然後,他們迅速撤離現場。

這就是同道打手、殺手最終的可悲下場。這個黑道有名的冷血動物,當年憑一身摔跤武功闖進江湖,屢戰屢勝,掙了不少錢,他絕對想不到自己有一天會落得個橫屍街頭的下場。他更是至死也想不到,殺他的人會是他曾經為之效過命的哥們兄弟。雖說後來分道揚鑣,可也不至於殺他吧。

杜振海一夥刺殺張立軍得手後,逃至雁灘出租房內。第三天,李捷打發三弟李暉送來5萬元賞金,馬磊本人分得8000元。同時,李捷安排他們外出躲風頭。馬磊就先在武威一個叫蔡和平的人家躲了幾天,隨後就去北京了。

在家庭血緣兄弟排行中,李智是老二,李捷為老大。而在黑道中,恰好相反。3月29日,黑道老大李智在蘭炭賓館被槍殺後,大哥李捷就升為黑道老大。他上任後,面臨的第一個任務就是為弟弟報仇。

當時李捷和主要頭目就分析懷疑到張立軍、馬斌、“陳氏兄弟”陳叔隴、陳叔峙等人。張立軍是省體工大隊的,也是黑惡團伙頭目,開設地下賭場。他們打死張立軍的惟一理由就是隻有這三夥人才有這麼高的素質能打死李智。事後李捷又精心策劃,決定將這三個黑社會團伙頭頭全部殺死,以報李智被殺之仇,同時達到壟斷蘭州地下賭場,長期收取保護費、永遠稱霸蘭州的目的。

要達到這個目的,靠的就是殘酷的血腥殺戮。

從李智被殺算起,至6月8日,三個月黑道上已連死四人,真可謂陰風陣陣,鬼火點點。

令幹警們興奮不已的是:李智這個黑道頭目的真面目終於在此案中露頭了。

李智,原來是省高級法院的幹部,停薪留職,下海經商。後來因犯搶劫罪被判刑,出來後成立了一個智華貿易有限公司,名為一個合法的公司,實際上一筆正經生意也不做,就開賭場,抽賭頭,搶劫,替人討債,綁架,收取保護費。由於他非法聚集到大量財富,故他說話就有人聽,一旦他的手下和別人的手下被公安抓了,他就用他父親的影響及金錢買通關節放人。公安環節能放就放一些,放不了,再在檢察院環節上放一些,在法院環節上放一些。實在辦不通的,就在監獄裡保外就醫。這樣,許多人雖然多次受到公安機關抓捕,可最終在這些環節上都逃避了懲罰,真正受到打擊的很少。李智在公檢法內部拉攏了一些變節分子,一一用金錢擊倒他

們,然後替他辦事,成為他的幫兇。因此,李智的威望很高,凡黑道上的矛盾,李智均可擺平,一時威震江湖。

中國掃黑第一大案:第十四章 辦案受威脅

但隨著歲月的推移,社會的變遷,別的團伙也學李智以同樣的方式斂財。有錢能使鬼推磨。原先要放人均找李智辦,後來大家均可自辦,無非用錢打通關節。如此一來,李智的地位就開始動搖了,李智也感到地位受到明顯威脅。張立軍就屢次在公開場合不給李智面子,不認他是老大,這使李智十分難堪,所以李智死後,團伙裡就認為肯定是張立軍殺的。於是槍殺了他。

“陳氏兄弟”也曾經是李智的部下,現在翅膀硬了,單幹,雖然和李智沒公開鬧矛盾,但暗中的爭鬥卻常有,彼此心裡也十分清楚。不用說,他兄弟倆也是被列入暗殺黑名單的。

馬磊還供認了他加入李氏團伙的經過。

他其實認識杜振海時間不長。那是1999年大年三十,在杜振海引薦下,他認識了李智。

李智見他長得精明強幹,就問他:“你現在幹啥呢?”

他說:“閒轉著,什麼也沒幹。”

“你想不想跟我混社會?”

“想。”

“那好。”

過了一些日子,杜振海就找到他說:“老大讓你跟著我。”然後向他講了點黑道規矩。

馬磊入夥後,日常開銷全由杜振海供給。一個月給個五六百元,只要他開口,杜振海再給一二百元。凡上街玩耍進歌舞廳吃飯,均是杜振海掏錢。杜振海還給他配了手機,領他到服裝專賣店要啥買啥,置備了幾套高檔衣服,平時要求他不回家,說危險。可馬磊不爭氣,因吸毒,老是手頭緊,竟將手機拿到典當行賣了。

黑幫黑道就是用這種小恩小惠拉攏住小馬仔,讓他們死心塌地地為其賣命效力。

有了馬磊的從實招來,案件取得了重大進展,儘管僅抓了一個小馬仔,可這個馬仔卻不是一般馬仔,是個參加過多次血案的殺手,是公安機關破案、法院審案、判罪定刑的最主要的角色,是本案的一個大突破口。犯罪事實在握,這確實是了不起的戰績。要徹底打垮這麼一個社會關係滲透到黨政司法機關各個層面的黑社會性質的組織,僅靠抓住一般罪行是不行的,就是死的人少了也不行,有人就有這能耐來抹平。所以,11中隊為上級、為黨和人民交上了一份滿意的答卷。這也正是省公安廳領導的初衷。

李氏兄弟團伙就是李氏兄弟團伙。黑道老大的名頭不是誰想戴就可以戴的。那是九死一生打來的。如果李氏團伙僅是一個馬仔被抓就可以全軍覆沒自行崩潰的一般犯罪團伙,那他也就不是李氏團伙了,李智的死也就不可能引起蘭州百萬人的震動了。

果然,他們通過在公安局的內線,四處探風,多方打聽,在終於摸到金山佛他們本來很是秘密的點滴情況後,麻煩就跟著來了。

這一天,已經三個月沒回家、更沒休假的金山佛剛回到家,手機就響了起來。他打開之後“喂”了半天,對方就是不出聲:

“你,誰?怎麼不說話?”

一陣沉默之後,便聽到一個陰沉沉的聲音傳出:“金隊長,你幹得不錯,果然是個智力超群的名探。”

那喋喋的怪聲,很是刺耳,似乎不是某一級黨政或公安領導的表揚,不是哪一位朋友的調侃。他意識到對方是有意挑釁,說:“你是誰?明人不做暗事,請報個名來。有事咱哥倆好好聊聊,別怪聲怪氣的,讓人聽了不太舒服。”金山佛故意引誘對方多說點話,讓自己儘量記住這個聲音,以後遇到時也好對付。

“我是誰這你管不著,只是告訴你,你給上面有個交待就行了。你若再查馬磊的案子,小心你的狗頭。別把我們逼急了,逼急了狗都會跳牆,有時間多想想案子裡的人是怎麼死的吧。”那個聲音惡狠狠地,沒容金山佛說話,就掛斷了電話。金山佛對著手機又是“喂喂喂”地喊了半天,聽到的只是一陣斷線的電流聲,氣得他差一點把手機給扔了。

憤怒!一個刑警的憤怒,他簡直氣炸了肺。

作為一名警察,特別是屢辦大案要案的警察,遭到威脅、恐嚇是常有的事,他早已習慣了這一套,這都是那些聲厲色荏的傢伙慣用的伎倆。但敢面對面地真刀實槍地對著幹的,至今還沒遇到一個。

身為刑警隊長的金山佛,平生最不齒的就是那些躲在黑暗中放冷箭的傢伙。

倒不是金山佛不把蘭州最兇惡的李氏兄弟團伙放在眼裡,連比他大許多級的市長局長都沒辦法,他金山佛這點好歹知道。隨著案子調查的步步深入,李氏兄弟團伙的兇殘狠毒愈發顯露,也愈發觸目驚心,也就愈發把這些傢伙逼急了,他們的確是什麼事情都會幹得出來的。

偵察此案伊始,對可能出現的各種危險早已預料到的金山佛,回味著剛才那個惡狠狠的具有十足威脅的聲音,不由得自言自語地冷笑道:“跳吧,瘋狂地跳吧,就怕你們跳不起來呢。跳的越高,末日來的越早!”他想起抓四虎子時碰巧抓住另兩個殺人犯的事,就說:“老天是借我的手消滅你們。別怪我,是你們作惡太多了。”

正義感充溢胸間的金隊長,只覺熱血沸騰,傾刻間又一次下定了決心:不把你們這些害人吃人的傢伙送到法律的審判臺上,我就枉為一名刑警!

他明白,顯然自己的行動這次真正觸動了李捷團伙的中樞神經,他們急眼了,迫不及待地跳出來阻攔。不行,得對著幹,我們不會就此罷休的。

螳臂焉能擋車。省委、省公安廳、市委、市公安局各級領導都在關注著案子,在不到兩個月的時間裡,金山佛就已先後十多次和廳局領導見過面,彙報、聽取指示,這是任何一個案子所沒有過的。足見上級對此案的關注和對自己的信任。這也是一個人民警察的良心所在。若連幾條人命的案子都不管,還管什麼?他良心上做不到。

多少回,他暗暗在心裡說:狗崽子們,這次可是你們錯估了形勢,你們跳得越高,撲咬得越狠,越說明你們離滅亡的日子越來越近了。

有回,下班回來的妻子見他坐在沙發上不說話,便關切地問:“是不是病了?”

他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好著呢。就是好想你。忍不住偷偷地跑回來看你來了。”

妻子知道他在開玩笑,嘴一撇:“鬼才相信。還能記得我們孃兒倆?是不是想換襯衣襯褲了,還是外邊的飯吃厭了,想回來改善改善?”

“就算是吧。”他深情地看著妻子,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妻子一邊做飯,一邊嘮叨:“工作很忙吧……壓力很大吧……要注意保重身體……注意安全……注意注意……家裡有我呢。”

妻子的這些話,他聽的次數多了。每次聽到都讓他眼睛發澀……他欠妻子的太多了,在他的印象中,他對於她的惟一貢獻,就是使她懷上了孩子。除此之外,自從孩子落地直至孩子上六年級,在這個家裡他似乎什麼也沒幹過。妻子真和一個人過沒什麼兩樣,米麵醬油他一次沒買過,孩子上學他一次沒送過,和妻子也沒有一起上過一次街,按正常一個月值班一週,可他手上的案子常常使他幾乎天天加班,幾個月也難得休息一天。可妻子毫無怨言,極力支持他的工作。他沒當隊長那會兒,妻子說,你年輕,就是要好好幹工作,當了隊長,她還勸他,你是隊長,一定要幹好工作……

妻子真是天下難得的女子。他把略顯憔悴疲憊的妻子攬在懷裡,動情地說:“你真是一個好女人,你不應該做警察、尤其刑警的妻子……”

妻子用溫柔的手堵住他的嘴,不讓他說下去,只是喃喃地說:“下輩子我還做你的老婆。”

他沒向妻子透露任何一句罪犯威脅他的話。千斤壓力,自己擔了,他不願讓妻子有太多思想負擔。

他覺得男人的兩肩就是山,撐得起天。

中國掃黑第一大案:第十四章 辦案受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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