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理髮師的故事

我與理髮師的故事

我自信自己是一個待人做事專一的人,一旦在彼此的往來中看到了對方的真誠,就會從此在內心建立一種對對方的信任,長久保持不變,並在日後做到常來常往。

當然,也包括理髮。

我與理髮師的故事


我曾經好一陣子一直選擇了在同一家理髮店理髮,年輕的理髮師看上去忠厚可靠,理起發來十分的認真仔細。

沒事我總揀起話題和他閒聊,比如我會問他我的頭髮是不是很黃,他會一五一十地告訴我一點兒都不黃,而且頭髮黑亮,髮質也好,不軟不硬,現在已經很少見了。

“那為什麼我看上去似乎很黃呢?”

“是光線返照。”

我放下心來,和他探討現今很多人頭髮枯黃的原因。

“食物、水質,你看現代人吃的、喝的都不像以前清潔乾淨,當然會對頭髮造成傷害,越黃越染,越染越黃,顏料中的成分會對髮絲產生傷害……”

讓我十分認同。

我喜歡與乾淨利落的人打交道,從他們口中說出來的話真實、自然、舒服,透著單純與真誠,比起油腔滑調的矯揉造作,世俗氣息實在少之又少,和他們打交道讓人放心,因為你不必從他們誇張的說辭中分辨體會多少是真的,又有多少是假的。

社會讓人們在世俗中學會了勢利,言談舉止都透著某種程度不切實際的誇張與做作、不實誠,當然也讓人們在察言觀色中學會了再分辨,欺人的結果最終必然是自欺。

所以,當你和一個真實的人打交道,他的實誠與自然,必然讓你感到輕鬆,一點都不覺得心累。

當然,如果再放開一點就好了,畢竟面部表情太單調,話語中又透著一點拘謹,就有點太小氣了。

我遇到一個做小買賣的,搞電腦維修,話絕對不多,但是簡潔明快中透著一種幹練,又總是帶著笑容和你應答,語氣、語速、語調都沒什麼挑剔的,有一說一,讓你感到一種氣質與真實,當然和他這樣的人說話,讓人內心愉悅、享受。

後來,無意中我又走進了一家理髮店,同樣是夫妻打理,不過卻是兩個人都操持起剪子、推子,兩個人,四隻手,顯然比上一家一個人養兩個人經濟得多了。

人也好,渾身上下不帶那種花哨世俗氣,和他交談,都能以積極參與的態度和你融合起來,又不會把自己擺得太高,面部表情也好,安詳、和善,話絕對不多一分,讓你覺得顧客就是上帝,一切以顧客為中心,當然也絕對不會顯得沉寂,這種氣氛,其實就是一種恰好,讓顧客形成一種話語主導,絕不喧賓奪主,大肆聒噪,又賣弄剪藝,操刀之餘也不免嘮叨,強行推薦各式美其名曰時尚流行的髮型款式,可惡極了。

他能很好地按照你希望的樣子做出你想要的髮式來,這讓人十分受用。其間,我也總免不了問他一個同樣的問題:“我的頭髮是不是有些黃?”

“不黃,挺黑的,髮質也好。”

“髮質好的標準是什麼?”

“不硬,也不太軟,你的頭髮就屬於這種不硬也不軟的類型。”

把一件事情按照它本來的面目真實地告訴你,不欺罔,也不遮掩,我認為這是值得信賴的人。

我從他這裡看到了一種真實的做人品質,言談舉止間既不張揚,也不拘謹,手藝也好,於是後來我長時間地把他當作了我的固定理發師,即便趕上人多的時候,我仍然願意花上一段哪怕不短的時間去等待,因為把自己交給一個讓你放心又能稱心的人,遠比一個讓你感到的人手裡好的去了,不會讓你有惶恐擔憂的害怕。

終於,有一天當我再進去的時候,發現那對讓人熟悉的理髮師夫婦不在了,換成了一位青年女理髮師。

我剛想問理髮師在不在,對方估計看出了我一臉的問號。

“要理髮嗎?”

“原先那對理髮師呢”

這才知道夫婦倆轉租後回江蘇老家了。

這位理髮師也算不錯,不過你一次次地在同一家理髮,怎麼理,對方摸熟了你的意圖,然後每一次都小小修整一下,當然他門路理得順,動起手來,駕輕就熟,就算有修改的地方,那也全在他的掌握之下,絲毫不費力,你也能落個滿意,皆大歡喜。對我這位新東家而言,顯然還有一些有待磨合的地方,比如她覺得如果把鬢角推了,那耳朵上邊那一部分就不能做到長一些了,必須要短,那麼頭上方也要接著剪短,如此一來,全部得剪短,不然按照她的說法,不協調,會很難看。

我理解她固有思維中不好把握的一面,於是尊重她按照她的理解去動手就行了,不然我說的她無法理解,她說的我不以為然,最終她無法下刀,我也無法達成希望,把頭剪壞了,受害的可是我,既然我們無法達成共識,那就乾脆全部交給她好了,專業的事情得讓專業的人全權打理。

可想而知,結果一定是不圓滿的,因為我的想法干擾了她的理解,以至於她在整體上將頭髮剪去得比預計多得多,換句話說,剪多了。

不過,我也不怎麼在意,做事哪有不遇到風險的,習慣了看美好的一面,在難看的一面面前無比脆弱,那是不成熟,整體思維能力太差,這一次失敗了,才能在下一次知道努力的方向在哪裡,失敗是成功之母,不是嗎?

她人還是不錯的,性格也好,最重要的是能講真話,讓人看出做人的真誠來。比如,我問她頭髮黃不黃,她說如果你這都叫黃,那天底下真沒黑頭髮了,光憑這一點,就能讓人產生無限的好感來,這是那些黑心商人所遠遠比不了的。

比如,有一次去理髮,因為人太多了,時間有限,不能無限地等下去,於是去了一家從未去過的理髮店。

落座,說定發樣,對方歪著頭瞅了半天,連連搖頭說不好剪,我問為什麼,搬來一堆的理由,然後告訴我,最好你把頭交給我,我包你做出你滿意的效果來,而他那口子也在一旁吶喊助威。

我連連搖頭,告訴他不用了,照原計劃剪。

其間,我為了測一下他是否實誠說真話,於是問了他同一個問題:“我的頭髮是不是有些黃?”

“確實挺黃的,可以做個焗油,不傷發,持續時間長,效果好……”

胡扯八道!

於是,理完髮就走了,從此將這家理髮店拉入了黑名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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