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許昌「打黑除惡」:梁勝利團伙覆滅記

湖南許昌“打黑除惡”:梁勝利團伙覆滅記

新華網河南頻道消息:2000年10月21日,河南省許昌市黑社會頭目梁勝利被許昌市魏都區公安分局在杭州抓獲。由此,在許昌市政府、市政法委的統一領導下,經許昌市、區兩級公安機關的縝密偵查,一個涉案100多人,以梁勝利為首的,長期在許昌市作惡,具有明顯黑社會性質的犯罪組織被徹底摧毀。

在梁勝利被押解回許昌的10月21日下午,許昌市萬人空巷,押解車隊途經的高速公路出口處,聚集了近十萬群眾,一些群眾買來鞭炮鳴放,老年秧歌隊走上街頭載歌載舞,一些企事業單位打出了"共產黨萬歲"的橫幅,許多群眾買來錦旗送到公安機關。

梁勝利,又名梁三,化名李永昌,現年40歲。1988年以來,他糾集兩勞釋放、解教及社會閒散人員,組成了一個以自己為首,張洪濤等人積極參加的金字塔式的帶有黑社會性質的犯罪集團。該犯罪組織人員眾多、結構緊密,有明確的組織領導者和固定的成員,有一定的組織紀律和分工,以開公司、託運部等名義,通過火併異己、霸佔市場,以合法經營為形式,以非法手段作保障,插手工程建築,壟斷布匹市場,獲取非法經濟利益。具備經濟實力後,該團伙通過拉攏腐蝕司法人員對其進行非法保護,併購置大量槍支,進行故意傷害、敲詐勒索、尋釁滋事、強迫交易等違法犯罪活動,嚴重破壞了許昌的經濟和生活秩序。

一個犯罪分子被抓獲,為什麼在許昌市引起如此強烈的震動?隨著對梁勝利案件調查的深入,一個組織嚴密,用暴力手段聚斂錢財,以合法收入養黑,集多種犯罪於一身的黑社會性質犯罪組織的本來面目慢慢地浮現出來。

梁勝利說,我把這些人組織起來,就是為了獲取更大的利益,到一定程度上我退出社會,靠他們的勢力,乾點什麼也方便

1981年,初中畢業的梁勝利被招工到許昌鞋廠工作,有正當職業的他並沒有安分守己地工作,1983年就因盜竊被公安機關勞動教養兩年,1989年因流氓械鬥被許昌市公安局處理,1992年7月再次因流氓械鬥被公安機關處理。

1989年、1992年梁勝利兩次被公安機關處理後,他認識到,靠簡單的打打殺殺是無法幹成什麼大事的,用他自己的話說,"這些年感到隨著社會法制建設逐步完善,生存環境越來越差,我開始有意識地退出這個圈子,把其他人推到前臺"。

1992年被釋放後,梁勝利在廣東省南海市開了一家託運部,1994年又在浙江柯橋開設了託運部,這兩個託運部給梁勝利帶來了一定的經濟收入,他開始有意識地網羅人員,除了給手下發放工資,還發紅利。由於梁早期在許昌有一定的名氣,一些其他打打殺殺的人有不少投奔了過來,梁勝利就對這些人進行經濟上的扶持。這些人被政法機關處理後,他又常常去監獄看他們,並在經濟上給他們一定的支持。這些人出來後非常感激他,死心塌地地跟著他。梁勝利犯罪組織的骨幹分子王輝在許昌市榆林勞改農場服刑時,梁就時常去看他,並幫助他疏通管教幹部的關係。該團伙另一骨幹分子張宏濤,也是梁用這種方法籠絡到身邊的。

梁勝利非常注重培養手下人的忠心。

自1996年開始,梁勝利成了許昌市真正的黑社會老大,他有著穩定的收入,做什麼事情不再需要自己親自出面,只需對手下說明,甚至只要一個簡單的暗示,手下人就會去把事情辦好。手下有什麼較大的事情要由他來決策,手下之間因為利益產生矛盾由他來調解。他還常用靠經濟手段建立起來的保護傘為組織成員去擺平事情。

可以說,梁勝利犯罪組織具有成員相對固定,比較有組織,人員具有明確分工,有各自相對獨立的勢力範圍,採用暴力手段追求經濟利益,依靠經濟基礎努力尋求保護傘等特徵,是一個典型的黑社會性質犯罪組織。

梁勝利犯罪組織為達到自己的目的,崇尚使用暴力,給許昌市的社會治安和市場經濟秩序帶來了嚴重的危害

梁勝利在許昌市是個出名的人物,可以說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在採訪這一案件時,當地人舉了一個例子,如果一個孩子哭鬧不止,大人對孩子說,你再哭梁三(梁勝利的別名)就來了,孩子會立即止住哭聲。

許昌市公安局魏都分局專案組的同志給我們講述了一個他親身經歷的事件。今年9月,專案組的同志根據線索在某處進行蹲點守候。這時進入屋內一名男子,專案組人員喝令道:"別動,把手舉起來,靠牆站著。"來人依令而行。當專案組的同志告訴他是公安機關在執行公務時,沒想到那名男子卻把手放了下來,並輕鬆地說,我還以為是黑社會的呢!

形象的事件,形象的語言,道出了梁勝利犯罪組織在許昌的惡名,也說明了黑社會性質犯罪組織在許昌的危害達到了什麼程度。

梁勝利一夥人在謀取經濟利益時,往往採用暴力手段,嚴重干擾了市場經濟秩序。1997年6月,梁勝利為了壟斷南陽市布匹市場的託運生意,指使其手下祈世傑、任海力,將南陽市布匹市場的王寶林開槍打死。

李慶伍是梁勝利手下的一名骨幹,梁勝利為控制六一路鞋城,派李慶伍到鞋城進行管理。當時浙江台州人王建榮在鞋城有一個託運部。李慶伍看到託運部有利可圖,就也開了一家,於是,王建榮的麻煩也就來了。1999年5月15日,20多人來到王建榮經營的405號攤位前,二話不說,圍住王建榮就打,臨走時這些人指著王建榮說,限你24小時之內離開許昌。就這樣。王建榮先後被打了六次。今年4月28日,八名身份不明的人再次到鞋城"收拾"王建榮,王的左胳膊被捅成貫通傷,肌腱被捅斷。在毆打王建榮的同時,李慶伍還威脅鞋城商戶,不準從王的託運部託運貨物。

梁勝利犯罪組織採用這種強買強賣、暴力威脅等手段,深入到了許昌市的經濟生活中。他們在服裝、鞋帽、建築、建材、運輸、飲食等方面都劃分了勢力範圍,正常的經營無法進行,外地人不敢到許昌做生意,嚴重破壞了市場經濟秩序。

值得一提的是,黑社會性質犯罪與槍支往往有著密切的關係,擁有槍支的多少,是該組織地位的象徵。這一點在各犯罪幫夥爭奪勢力範圍時表現得非常明顯。今年5月5日,梁勝利組織兩頭目發生內訌,一頭目王輝糾集其組織成員在滾石迪吧將另一頭目李慶伍等人打傷。李慶伍為報復,調集各種槍支十餘支,同時令其同夥再去買幾支槍,準備大規模報復。由於公安機關及時打掉了這一犯罪組織,才避免了一場大規模流血事件的發生。

一個黑社會性質犯罪組織的形成,具有一定的經濟基礎是必備的特徵。

從表面上看,梁勝利本人的收入是合法的,主要包括四個部分:一是浙江紹興柯橋託運部生意;二是許昌縣紡織品批發市場生意;三是許昌縣紅盾賓館生意;四是蘇州常熟針織品批發市場託運生意。但是,我們在對這一案件進行採訪後發現,該犯罪組織已經深入到了許昌的經濟生活之中,其合法收入只是一種掩護。他們在服裝、鞋帽、建築、建材、運輸、娛樂業都劃分了勢力範圍,採用暴力威脅等手段強買強賣,收取保護費,掠取壟斷利潤。

該組織成員劉保軍、苗麗等人,憑藉梁勝利的勢力逐步向客運業滲透,以保護車的安全為由,以強迫、威脅、毆打為手段向發往武漢的長途客運汽車收取保護費。他們私自印製訂票卡,乘客上車必須購買訂票卡,上車後將卡交給車主,車主以收取票卡的多少與他們結賬,從而收取每名乘客5至20元的費用。

該組織骨幹分子李慶伍,為獨佔許昌縣六一鞋城的貨物託運生意,先後將該鞋城一直從事託運生意的王建榮毆打了六次,同時威脅其他商戶必須在該組織辦的託運部辦理託運業務。當他得知鞋城商戶李紅偉沒通過其託運部向許昌託運貨物時,就糾集人員對李紅偉妻子進行毆打。採用這種方法,李慶伍幾乎壟斷了鞋城的託運生意,獲取非法利潤近十萬元。

在建築業,該犯罪組織人員看到一個工地開工了,就會找到工地的施工方,言明工地所需的建材如沙石、水泥等必須由他們來提供。如果對方不同意,他們就糾集人到工地搗亂,毆打有關人員,對其它供應建材的車輛進行阻攔等。

在飲食業,如果某人的餐館與他們爭搶了生意,他們就會派幾個人,到對方的餐館,要上一盤花生米,把所有的桌子佔滿,一直待到深夜。業主是敢怒不敢言,就是向公安機關報案,公安機關也很難處理。

在黑社會性質犯罪組織使用暴力手段掠取經濟利益時,有一個非常值得注意的現象。犯罪組織在起步初期,這種暴力手段還能引起受侵害人的反抗併到公安機關報案,一旦黑惡勢力形成,受害人往往不敢反抗或認為反抗也是無用的。黑惡勢力越大,獲取經濟利益就越容易。由此形成了一種惡性循環。

梁剛是梁勝利的堂弟,自1998年開始,他開始借用梁勝利的名聲對外承攬工程。1999年夏,許昌公路施工,梁剛憑藉梁勝利的名聲承攬了土石方工程。在挖土方工地,司機每發一車土,他們發給一張收據,司機再拿收據結賬。在幾年的時間內,梁剛憑藉梁勝利的名聲先後承接了木材公司住宅樓工程、許昌財稅局工程、許昌市第二水廠工程、許昌市南湖公園工程等等。有的工程其它施工隊已經進場,但一聽說黑道老大梁勝利的弟弟要做這一工程,往往主動退出。用梁剛的話說,這幾年基本上是出面一個成一個。

在梁勝利犯罪組織猖獗時期,凡是該組織出面做的生意,很少有人敢和他們競爭,他們由此獲得了巨大的經濟利益。他們用這些錢財再去發展自己的勢力,於是形成了一種很難控制的惡性循環。在許昌市"打黑除惡"專項鬥爭中,公安機關共追回各種贓款贓物達500多萬元。

作惡多端的黑惡勢力為什麼能夠長時間的存在並逐步發展壯大,是值得我們深思的問題

梁勝利一夥人自初期的簡單犯罪,到一步步形成具有龐大勢力的黑社會性質犯罪組織,經歷了一個相當長的發展過程。其成員也大多被公安機關抓獲過。梁勝利本人就曾兩次被公安機關處理,但都因證據不足放了出來。

黑惡勢力的猖獗往往與其身後的保護傘有關。在李慶伍犯罪組織中,有一個身份特殊的骨幹分子,他就是目前已被逮捕、原許昌市魏都區胡某。1999年5月,魏都區公安分局在六一路鞋城抓獲了該組織的四名成員,然而除一人被批捕外,其餘三人被作為不批捕放了出來。這就是胡某這把保護傘的功勞。這三人回到鞋城後,更加變本加厲地魚肉商戶。

梁勝利組織的主要骨幹張紅濤、王輝被判刑13年,結果在梁勝利的活動下只勞改兩年就放了出來。

為防止洩密,許昌市公安局對外是以打擊車匪路霸的名義開展專案工作的,而且嚴格規定了知情的範圍。

這樣的例子還能舉出很多,這裡面所隱含的問題是值得我們深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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