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年18人獲諾獎 日本教育啓示令人深思

18年18人获诺奖 日本教育启示令人深思

據新華社消息,又有日本人獲諾貝爾科學獎,憑藉在癌症免疫治療方面的貢獻,日本京都大學教授本庶佑與他的美國同行詹姆斯·艾利森10月1日分享2018年諾貝爾生理學或醫學獎(如上圖)。

本世紀以來,算上少數後來取得美國國籍的日本科學家,獲諾獎的日本科學家已有18人,相當於每年誕生一位諾獎得主。

2001年,日本出臺了第二個科學技術基本計劃。該計劃雄心勃勃地表示,要在50年內拿30個諾貝爾獎。按照目前的情況推算,日本這項諾獎計劃有可能成為現實。

據悉,本庶佑系第26位獲得諾貝爾獎的日本人,也是第5位獲得生理學或醫學獎的日本人,現年76歲的本庶佑為治療癌症造新藥作出了顯著的貢獻,他在自己的實驗室中得知了自己獲獎的消息。

新華社題為“又有日本人獲諾獎說明什麼”的報道分析,細觀日本不難發現,日本人連年斬獲諾獎,離不開日本對基礎研究長期穩定的支持、常存的危機意識以及對培養年輕科研人才的重視。

日本人為何能頻頻獲得諾貝爾獎?

除了科學家善於自我反省和勤奮工作之外,日本的科研環境、評價機制以及經費保障等因素都功不可沒。

尤其值得關注的是,日本獲得諾貝爾獎的科學家大多有著相對美好的童年,喜歡親近自然、探索自然,喜歡閱讀、善於閱讀,而且父母在他們的成長過程中,扮演了重要的啟蒙和引導角色。

在接受學校教育過程中,這些獲獎者無一例外地打下了堅實的知識基礎,保持了對未知世界的好奇心,有優秀教師的引領和指導,得到了寬鬆而自由的學術政策的支持,並受益於科學合理的學術評價機制。

比如,新晉諾獎得主本庶佑之前在獲得國際科學大獎京都獎基礎科學獎項時曾說:

做研究不僅僅要埋頭苦讀。要通過好奇心來自我驅動,且要有勇氣面對挑戰。在我看來,這才是科學的起點。

1

接觸大自然萌生好奇心是科研的“原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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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在幼年時通過接觸大自然,萌生出最初的、天真的探究興趣和慾望,這是非常重要的科學啟蒙教育,是通往產生一代科學巨匠的路。

從小體弱多病的大隅良典非常喜歡自然,採集昆蟲是一大愛好,他還是小學科學教材的編撰者。在他看來,讓小孩子們愛上自然、愛上科學,對世界抱有寶貴的好奇心,是一切的起點。

“(小時候)熱衷於飛機模型、半導體收音機的製作,夏天喜歡在小河裡撈魚、捕螢火蟲、採集昆蟲,手持網子在野外一走就是一天。採筑紫、野芹菜、木通、楊梅、野草莓,能夠感受自然的四季變遷。抬頭看見滿天的星星可以很容易辨認出星座,銀河像地上的河流一樣奔騰。這些當時都沒有想過,但今天作為自然科學專業的分子生物學的研究者,這樣的體驗,就是一切的原點吧。”

2008年諾貝爾化學獎獲得者下村修談及自己為何走上科學之路時說到:

“我做研究不是為了應用或其他任何利益,只是想弄明白水母為什麼會發光。”應該說,對大自然和周圍世界保持一顆好奇心,是引領諾貝爾獎獲得者走進科研世界的直接原因。

1973年諾貝爾物理獎獲得者江崎玲於奈有此感悟:

一個人在幼年時通過接觸大自然,萌生出最初的、天真的探究興趣和慾望,這是非常重要的科學啟蒙教育,是通往產生一代科學巨匠的路,理應無比珍視、精心培育、不斷激勵和呵護。

一個人在幼年時通過接觸大自然,萌生出最初的、天真的探究興趣和慾望,這是非常重要的科學啟蒙教育,是通往產生一代科學巨匠的路,理應無比珍視、精心培育、不斷激勵和呵護。

從多位日本諾貝爾獎獲得者身上,我們也能看到他們親近自然、觀察自然的經歷。對2002年諾貝爾物理獎得主小柴昌俊來說,他最難忘的就是小時候在學校後山與同學追逐賽跑、拔農家蔬菜、肆意玩耍的那段時光。

雖然日本屬於島國,地理條件有諸多不利因素,但日本人往往對自己所處的自然環境懷有一種親近感、自豪感,對各種自然現象也比較敏感,這不僅反映到日常民俗之中,也反映在日本的文學藝術之中,如川端康成的《雪國》等小說。

日本的學校教育也很重視讓兒童親近自然,很多幼兒園和中小學會結合地理條件,因地制宜地保留了當地的自然特色。

2

閱讀引領人生成長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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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幾位獲獎者的言談和著述中,明顯可以感覺到閱讀對於他們成長的重要意義,其中幾位更是因為閱讀而堅定了人生方向。

小柴昌俊在《我不是好學生》一書中坦陳,上小學時班主任金子英夫送他一本書——愛因斯坦著的《物理學是怎樣產生的》,使他對物理產生極大興趣,並最終走上物理研究之路。

1981年諾貝爾化學獎獲得者福井謙一在《直言教育》中寫道:“在我的整個初中、高中時代,給我影響最大的是法布爾,他於我可以稱為心靈之師,對我的人生起到了極為重要的作用。”

1994年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大江健三郎從小就有抄書的習慣,他在書中坦陳:“為了讀書寫下很多筆記,並且持續這種讀書方式,成就了今天在此處的我。”

3

家庭教育注重培養孩子的自立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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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閱讀是諾貝爾獲獎者之所以成功的內在因素,那麼良好的家庭教育則是必不可少的外部條件。

2001年諾貝爾化學獎得主野依良治表示,他之所以立志研究化學,就是父親的影響。12歲時,父親帶他參加了一家公司的新產品展示會,新發布的一種從水、空氣和煤中提煉的黃色尼龍絲讓他覺得“化學實在是太神奇了”,從那以後他的生活已經離不開化學。

福井謙一受父親影響養成了刻苦讀書、勤于思考的習慣,他在書中寫道:“至於學習,父母倒是採取了不干涉的態度,一次也沒有講過‘要好好唸書’之類的話。但是,我家卻經常籠罩著令孩子不由自主地想去學習的嚴肅氣氛。”

與中國一樣,日本歷來重視家庭教育,但值得警惕的是,現在不少中國家庭的教育觀念在退化,過於側重對孩子物質上的滿足,或包辦了孩子成長過程中的大小事宜,孩子也常理所當然地認為父母的財產將來悉數歸自己所有。

日本雖然也不同程度地存在這種問題,但社會風氣和傳統價值觀還是促使家庭注重培養孩子的自立精神,從小灌輸不依靠父母的理念。

日本學生考上大學後,學費由父母負責,但學費之外的生活費要靠自己打工賺取,否則會受到同學和社會恥笑。小柴昌俊考上東京大學後,第一學期物理全班級倒數第一,就是過度做家教的結果。

4

中小學教師的教學自由空間較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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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理論界傾向於強調中小學教師的教學自由,實際上教師在教學大綱的基礎上開展課程設計和教學探究的空間也較大。

日本教育與一些東方國家的教育一樣,有灌輸式、重應試等弊病,這是不容否認的,但過去我們對這些問題的看法也不夠客觀,強調得有些過分,實際上,日本早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以前就受到新教育運動、實用主義教育的影響,民間也開展了大量的教育實驗,這些都極大地促進了教育與現實生活的聯繫。

戰後日本也在不斷的探索過程中吸收了西方發達國家的教育理論與經驗。例如,日本的幼兒園、小學並不片面強調知識傳授,而是特別強調兒童的生活經驗;與基礎教育相比,日本的中學有應試的傾向,曾一度比較嚴重,但高中卻實行學分制,學生有比較大的選課自由。

日本理論界傾向於強調基礎教育教師的教學自由,實際上教師在大綱的基礎上開展因地制宜的課程設計和教學探究的空間也比較大。

另外,日本的基礎教育十分重視開展豐富多彩的課外活動,很多學校動員近乎全校的教師都參加到課外俱樂部活動指導之中,甚至有些學生活動(如全國高中棒球賽、全國學生與兒童發明展等)成為全體國民關心的盛事,這與我們全民高度緊張地關注高考,形成了鮮明對比。

日本也設立一些校外教育機構(如青少年之家等),旨在擴大青少年的視野。企業也熱衷於舉辦各種科技方面比賽等活動,激發兒童的創造熱情。而這一切制度或措施都有助於學生形成廣泛的興趣愛好,為未來的事業發展打下堅實的基礎。

科學研究需要感性和直覺,而培養這種感性和直覺的最佳時期正是玩得滿身是泥的少年時代。

5

大學科研評價少受急功近利模式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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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功近利的科研評價模式,實質上是一種短視的表現,將削弱對基礎教育的研究,而且也不利於青年學者搞科研和獲得大項目。

專家分析,日本的研究型大學始終是把目光投向世界前沿,並把它與教學緊密地結合起來。日本高校教授在從事科研過程中,自由度也相當高。在日本,高校老師不會因為在一段時間內沒有出科研成果而擔心受到冷落或失去飯碗,在研究過程中,也很少受政府和社會的諸如考核、評價等干擾,可以長期潛心從事研究。日本人獲諾貝爾獎就是在這種體制下產生的。

日本的科學技術基礎計劃,並不是由政府直接參與管理、評審,而是由專業機構進行。而且,獲得計劃資助的學者,不像我國入選計劃的學者,馬上就有了某種身份標籤,在學術活動中享有高人一等的特權,他們需要認真開展研究,研究成果不是由行政部門評定,而是由學術同行評價。

6

視野開闊注重國際交流功不可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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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產生了如此眾多的諾貝爾獲獎者,與日本科學家視野開闊,注重國際交流不無關係。

日本千葉大學經濟學博士李仲生教授在接受媒體採訪時舉例,1987年諾貝爾生理學或醫學獎得主利根川進是美國麻省理工學院的教授,他的科學成就都是在美國的實驗室中取得的;2000年諾貝爾化學獎得主白川英樹和2001年化學獎得主野依良治都曾在美國大學進修,均瞭解各自領域最新的研究動向。

其次,一流的實驗條件為日本科學家提供了堅實的保障。特別是對像物理學、化學、生命科學等非常強調實驗的學科來說,一流的實驗條件顯得尤為重要,有時候甚至是決定性的。

2001年野依良治獲獎後,日本政府撥專款7000萬美元為他建立實驗設備先進的研究中心。日本正是憑藉其精湛的加工工藝和雄厚的產業基礎,為科學家進行創新研究提供了世界一流的工作條件。

《日本經濟新聞》在報道中也指出,2012年諾貝爾生理學或醫學獎得主山中伸彌能夠取得巨大成就,長期支持其研究的奈良先端科學技術研究生院大學和日本科學技術振興機構功不可沒。這意味著日本仍然保留著允許“可能性”萌芽存在的土壤。

科研環境獨立自由不受干擾是重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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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科研環境的保障,日本科學家始終如一的勤奮刻苦、堅韌不拔的工作精神是他們能在很多領域迅速追趕歐美髮達國家甚至保持世界領先地位的一個重要因素日本研究人員自由獨立研究也是研究領域不斷出成果的關鍵。

專家指出,日本的大學教授和研究所人員申報課題的渠道和形式,實際上是課題註冊制,不必層層審批,一定份額的經費就很快撥下來,保障其數年的研究。數年如一日,可以自始至終、紮紮實實的科學研究,不必特別公關和費心的經費申請渠道,不受外界的干擾,比較充足的科研經費和良好的科研環境為獨立自由開展科學研究提供了制度性保障。

換句話說,獨立自由和不受干擾是日本科學家頻頻獲得諾貝爾獎的主要原因。而日本大學多半是研究型大學,以科研帶動教學,而不是教學型學校,這是日本頻出高質量科研成果的重要原因。日本除了東京大學和京都大學外,名古屋大學、東北大學、北海道大學等大學也產生了諾貝爾獲獎者。

教育專家熊丙奇曾指出,我國的學術環境最缺的不是經費,而是批評與質疑,沒有“問題導向”意識。只有直面我國學術面對的真問題,給學者更多的自由空間,建立學者平等競爭的學術環境,我國的一流成果才會呈井噴之勢。

此外,日本科學家的職業威望高、工資待遇豐厚也為他們全心致力於教學、研究提供了有利條件。根據日本權威的“日本社會階層與社會移動”的1995年調查結果顯示,在日本187種職業中,大學教師的職業威望的得分為83.5,僅次於法官、律師的87.3分,位居第二位,遠遠高於大企業高級管理的73.3分、高級公務員的70.5 分以及演員的58.2分等等。

在經濟收入方面,日本厚生勞動省“工資結構基本統計調查”結果顯示,2008年日本大學教授的平均工資約為1122萬日元(約合90萬元人民幣),大大超過了國家公務員的663萬日元。

8

基礎研究在大學科研中“最受青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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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紀80年代,歐美經常指責日本在基礎研究方面搭便車 ,因此日本提出了培育世界水平研究人員的政策,並在一定程度上獲得了成功。”《日本經濟新聞》指出,“但是,僅靠這些無法擺脫亞洲各國的緊緊追趕。日本有必要培育大量研究人才。”

據日本文部科學省科學技術政策研究所的論文數據顯示,在日本排在最優秀大學之後的第二梯隊大學的數量非常有限,兩極分化的趨勢非常明顯。而在強於基礎研究的歐美各國,這一水平的大學則異常活躍,總體來說,競爭環境非常激烈。

“一般來說,科學技術要轉變為生產力必須經過從基礎研究,到應用研究,再到開發研究的漫長過程,像美國、前蘇聯和歐洲的發達國家,都是從這種模式走向科技強國的。”有關專家表示,“但是,日本曾是相對科技後發國家,為了儘快追趕世界先進水平,它反其道而行之,採取了從開發研究著手,再向應用研究溯源,最後再深入到基礎研究層面的策略,並取得了顯著成效。”

日本明治維新以後,高等教育主要照搬德國模式,重視科學研究。

北京師範大學比較教育研究中心副主任高益民曾向媒體介紹,

日本政府和企業非常重視對科學研究的經費投入,其科研經費佔GDP的比例為3.67%(2007年),是世界上最高的。

大學的研究經費雖然在整個科研經費中只佔18.3%(2006年),但是,大學的研究經費的結構與企業和其他科研機構完全相反,基礎研究經費佔主要部分(約佔55%),而基礎研究正是無限接近諾貝爾獎的溫床。

《21世紀英語教育》綜合整理。

內容及圖片來源:京城教育圈、中國網教育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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