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廣播公司網站近日刊登題為《中資湧入漣漪效應 非洲婦女走出國門》的文章稱,中國和非洲國家的經濟貿易往來,一個直接結果就是影響到了非洲女性的基本生活,提高了她們的經濟水平和社會地位,給她們創造了就業機會,讓她們有機會走向自主自立的生活。
文章開始提到,20歲出頭的貝扎(化名)生活在埃塞俄比亞的一個貧瘠的村落,在家裡三姐妹中排行老大。一天,她突然聽說附近要修路,來了幾十名中國人,中國廚師需要兩人幫忙在廚房幹活。經過親戚介紹,她得到了這份工作。
文章稱,工資雖然很低,可對她這樣僅靠務農、很多人一天只有一頓飯吃的家庭來說,這帶來了生活的希望。從未出過遠門的貝扎並不知道,她的國家因為中國投資的大舉進入,正經歷著一場鉅變。
女性走向自主
埃塞俄比亞在上世紀80年代飽受戰亂、饑荒肆虐,皮包骨頭、奄奄一息的兒童的新聞照片今天還深深印在很多人的腦海裡。近年來,這個“非洲之角”中心位置的國家經濟連續多年保持兩位數增長。這種經濟變化對像貝扎這樣的埃塞婦女的生活產生了重大沖擊。
文章稱,經過不到10年的大幅投資,中國成為埃塞俄比亞第一大貿易伙伴、第一大投資來源國和第一大工程承包方。中埃經濟關係如此密切,中國企業在該國到處可見。埃塞俄比亞人將中國人稱為“埃塞俄比亞的第87個民族”(該國現有86個民族)。
浙江師範大學非洲研究院的和丹說,中國和非洲國家的經濟貿易往來,一個直接結果就是影響到了非洲女性的基本生活,提高了她們的經濟水平和社會地位,給她們創造了就業機會,讓她們有機會走向自主自立的生活。
文章稱,隨著中國在埃塞俄比亞的大力投資,女性的就業率大幅提高,產生了許多適合女性賺錢的機會,除了服務業之外,在很多工廠裡,大部分員工都是女性。比如中資企業華堅鞋廠超過60%的員工都是女性。
中國某大型企業的工程師史先生曾在非洲工作多年。他說,隨著中國投資增加,當地會新增商店、飯店、商攤,這些主要都是婦女在經營。
英國牛津大學移民問題專家米麗婭姆·德里森說,雖然這種工作工資並不高,但讓原本在家務農或從事家務的埃塞農村婦女開始接觸社會,並在與中國人的接觸中增長見識,學習了對外打交道的經驗,包括與不同文化背景者來往。
和丹稱,當地女性的收入主要花在家庭和孩子的教育上。近幾年越來越多的女性有了自己的收入,可支配在自己的發展上,越來越多的女性受到了教育後,變得自主自立,有能力決定自己的命運,有了更多自我發展的機會。
“人民內部矛盾”
文章稱,離開農村家鄉的埃達(化名)是上千萬埃塞女性勞工之一。她找到的第一份工作是給一箇中國基建企業的辦公室做清潔工。
那份工作工資很低,每天不過15比爾,當時大約相當於1美元。但是她經歷過沒飯吃的日子,她不願捱餓。
這些年,她看著中國人在她的國家修橋築路,開辦工廠。她也有親戚在工地附近開了百貨小店。經濟增長,很多人有了工作,生活有了著落,變得更好。
不過曾經一度,隨著一次比較嚴重的通貨膨脹,這份收入變得無法維持生計。在這家企業打工的其他埃塞工人找她,一起找僱主要求漲薪。企業領導最終讓步,增加了工資,並且簽了勞動僱用合同。
文章稱,隨著埃塞經濟發展,當地員工的維權意識上升,也開始對各家企業的待遇進行比較。埃達在過去幾年換到其他中企工作。她的薪金已經超過每天80比爾(約合3美元)。
在非洲工作多年的中國工程師張先生表示,埃塞的中企經過多年的文化磨合,現在僱用當地員工可能都會注意遵守有關勞資法律。
他說,中資剛剛進入埃塞時,一些中企老闆缺乏法律意識,習慣了中國國內家長式的管理,這自然要引發當地員工的不滿和勞資矛盾。
他說,一些較大的中企現在開始注重增加員工福利,比如建立食堂等。
德里森認為,埃塞當地民眾歡迎中資,是受惠於中國投資帶來的經濟增長和生活改善;但對中資產生的敵視情緒,似乎更多是因為該國本身的政治矛盾,比如反對黨指責政府腐敗,就會鼓動民眾反對政府引進的中資項目。
和丹說,埃塞民眾和中企的矛盾主要源於中國公司和當地的文化習俗不一樣,主要是文化衝突和文化隔閡。這和西方殖民者的問題完全不同。“埃塞政府和中國友好,這個應該算作人民內部矛盾吧。”
形成“漣漪效應”
文章稱,作為一名普通打工妹,埃達不關心這些大政治。給中國企業打工幾年後,她存了1000美元,要去中東闖天下。
德里森發現,中國赴埃塞企業造成了一個移民的“漣漪效應”:埃塞赴中東地區打工的婦女(很多成為家傭)人數隨中國赴埃塞企業的增長而增多。
文章稱,在中國投資開始大規模進入埃塞的2008年到2013年,埃塞勞動和社會事務部的數據顯示,登記在冊離開埃塞的婦女人數從幾千人猛增到約50萬人。這還不包括大批沒有登記在冊通過紅海和也門的陸路前往沙特阿拉伯等國的婦女。
2013年,沙特阿拉伯政府把近16萬名埃塞“非法打工者”遣返後,埃塞政府不再通過官方正式途徑向中東輸送勞工。但仍有很多埃塞人在走這條路,去不了沙特阿拉伯就去科威特、阿聯酋等國。
和丹指出,對於東非婦女來說,中東國家的吸引力,除了文化和宗教共性之外,還包括這一地區比自己國家收入高好幾倍。一個女性家傭,在肯尼亞、索馬里和埃塞等國每月收入不超過100美元,而在沙特就能賺400美元。如果做一些像理髮師或化妝師之類的工作就能賺高達1000美元。
對於埃達來說,為在埃塞的中企打工,讓她解決了生存問題,但無法滿足她的發展需求。她希望今後能過上更好的生活,讓自己的孩子接受高等教育。她攢足了去中東的路費和中介費,也希望像中國的工程師為經濟利益和前途理想遠赴重洋到非洲工作一樣,到中東“闖天下”,找到自己的生活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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