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語電影唯二的柏林影后,這部電影拍出無數中國女性的困境與堅強

在柏林電影節歷史上,只有兩位中國演員加冕過最佳女主角。她們分別是蕭芳芳和張曼玉。幾乎全中國看電影的人都知道張曼玉,但蕭芳芳大家就談不上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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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曼玉

蕭芳芳1947年生,在香港從童年進入電影圈到晚年蟬聯金馬影后,她在香港電影屆長青數十年,在2009年更被授予香港電影金像獎終身成就獎。

儘管只說名字大眾對她很陌生,可提到一個角色字或放出劇照,想必很多人會恍然大悟:原來是她!

這個角色就是李連杰主演電影《方世玉》裡的苗翠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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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正亦邪的苗翠花令這部電影增色不少,在其之後的1994年她主演了《女人四十》,沒錯,就是那部她柏林封后的電影。

《女人四十》導演是許鞍華,華語電影圈數一數二的女導演,她擅長將平淡的生活用細膩的手法融入電影使人從中體味不凡,這部電影也以女性為主角。主角阿娥的故事是萬千中國女性的縮影,也是對她們的頌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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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年代的香港,迴歸之前繁榮依舊,阿娥是普通香港中年婦女的一員,她有一個幸福完整的家庭,疼愛自己的老公和青春帥氣正在上學的兒子,還有年邁但慈祥的公公婆婆,與此同時她還是公司的業務骨幹,與現在微商的勵志口號“左手事業,右手家庭”如出一轍,只是在她身上沒有成功學,只有生活的瑣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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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娥日常工作內容繁雜

電影開始不久就把阿娥的工作和生活圖景交代清楚。她平日在家包攬家務,在公司是老闆的得力助手,哪裡都有她的身影,只是她的公公好像不喜歡她,總是冷言冷語命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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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阿娥的婆婆去世,在喪禮上,公公竟然認不得自己的女兒,管她叫大嬸。不僅如此,他連兒子孫子都不認識,只記得自己的大兒媳婦——阿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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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伴喪禮上對著女兒叫大嬸

等到阿娥帶他去醫院,一家人才錯愕:公公患了老年痴呆症。這個曾經民國空軍飛行大隊叱吒抗日戰場的中隊長竟遭遇如此的晚年,人生啊,總是亂給人寫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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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醫生

婆婆去世,公公痴呆,照顧公公的重任落在了大兒子一家,尤其是阿娥的身上。

俗話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可這一老如果總做一些“把肥皂當牛油夾在麵包裡吃,說自己兒子是路口大色狼,在浴室一直放熱水還怪水太熱,自己上街亂走不顧紅綠燈差點被車撞”之類的傻事,這一寶就變成了負擔。阿娥會被壓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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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肥皂當牛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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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魚佬就是色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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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喜歡這樣洗澡”

在丈夫叫阿娥辭工回家,專職照顧生活不能自理的公公時,被嚴詞拒絕,她說工作是她人生最大的樂趣。如果按照中國傳統文化,她應該答應,畢竟人們常說“百善孝為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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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人誰愛上班呢?

那她為什麼沒有呢?

因為她有兩份工作,一份是衛生紙代理商的業務科主任,一份是家庭主婦。只是,這後一份工作日復一日,沒有周末也沒有假期,絲毫找不到樂趣,它甚至沒有報酬。所以前一份工作她不能放棄。

羅家英這次演的丈夫不像《大話西遊》裡的唐僧整天絮絮叨叨,反而話不多,他是一個駕駛證考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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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家英憑此角色獲金像獎最佳男配角

在一次同事酒吧聚會後,他回家對阿娥發了脾氣,看來生活給了他不少壓力,只有酒後才能一吐為快。可作為職業女性身兼主婦的阿娥壓力比她還大,她又能去哪發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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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發酒瘋

一家人在盡力照顧這個好似無憂無慮的老爺爺的過程中也有滋有味地過著生活,瞭解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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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晚會夫妻表演《青春舞曲》

可一切還是太難,在爺爺一次意外從日託老人中心走失從而被拒收後,阿娥終於病倒了。

無奈的一家只好把爺爺送到養老院,公司裡新來的靚女同事又用電腦把許多她要做幾天的報表一下就搞定了。一時間,阿娥陷入了困境,彷彿兩份工作同時失去,大家都不再那麼需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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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爺爺到了敬老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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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腦做報表比阿娥厲害

在看到鄰居阿姨得胃癌卻在彌留之際仍放不上同樣痴呆的老伴後,阿娥去養老院看爺爺,結果發現她臉上一大塊傷,爺爺委屈地對她說要回家。阿娥真的帶了他回家,還給丈夫BP留言說以後家人多一點時間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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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你分配做我的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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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這句話的語氣像個受傷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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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司遞辭職信遇到電腦故障,公司被搞得一團糟,阿娥靠著對公司事無鉅細的瞭解和熟稔的業務能力擺平了好多麻煩。原來她的人腦並不比電腦差,老闆也只是給她放了兩個月的假,沒有同意她辭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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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在家洗澡意外溺水,還好搶救過來,一家人到郊區過週末。

爺爺竟然重拾記憶送花給阿娥和女兒,還說在山上看到了許多仙女,要去跟她們幽會。正在大家為爺爺恢復正常興奮時,爺爺心梗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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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溫馨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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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認得“大嬸”是女兒了

原來這就是老一輩常說的迴光返照。那些仙女或許就是來接他的吧。

電影最後,阿娥在天台看到了一群鴿子,原來公公以前一直說在天台喂鴿子不是他想象的,真的有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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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照顧公公的阿娥,電影裡還用少量的光影刻畫了作為妻子和作為母親的阿娥。

於丈夫她是一個溫柔體貼又能幹的妻子,雖然有時抱怨,但一直和他一起支撐著這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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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兒子,她是一個慈愛又善解人意的媽媽,就算遇到感情問題,媽媽能給他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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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娥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上有老下有小,工作家務填滿了她的時間,她好像為別人活著。多少中國普通婦女活得像她一樣,女人四十,慘淡的年紀。

阿娥很普通,為了節約一點小錢,可以在魚攤站半天只為等一條魚死了好按死魚的價錢算,便宜好幾十。一條魚切成三段,怕吃不完第一頓只吃魚頭和魚尾。下班回家煮飯前的空檔也想擠時間打一圈麻將。這簡直就是我媽生活細節的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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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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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細看,還是一條完整的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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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打牌

阿娥也不凡,她身兼數職,既要工作又要照顧家人,家人還不是一個,是三個,其中還包括一個痴呆老人。但她從未退縮過,即便偶爾抱怨幾句,也只見她流過一次眼淚。她的堅韌和樂觀是絕佳的生活榜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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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痠背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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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陪爸爸演戲

正如電影最後的粵曲:“休涕淚,莫煩愁,人生如朝露”唱的,電影用許多詼諧幽默的情節讓整體基調輕鬆活潑而不是苦惱煩悶,這也是阿娥與導演的人生態度。

有一些廣告會拍小男孩把爸爸當成超人,爸爸是許多人心中的英雄。但看了這部電影,我發現,媽媽何嘗不是超人呢!

如果可以,請把這部電影送你的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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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瓣評分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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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掃金馬獎、金像獎

唯一遺憾的是,這部25年前的電影沒有高清版本,如果以後有錢,我一定要修復它,為了我的母親,為了全天下的媽媽。

感謝《女人四十》,感謝導演許鞍華,感謝阿娥蕭芳芳,還有在天上看著我們的老爺子喬宏,丈夫羅家英和所有主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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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涕淚,莫煩愁,人生如朝露!感謝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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