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妹是小菸絲鋪羅老闆的獨生女兒，十六歲時，就以能言善對聞名家鄉。大家都叫她為“快嘴羅巧妹”。
一次，城南廟會十分熱鬧。她告別了父母，步出廟門街，直往沙溪渡口走去。沙溪水面寬闊，有四五十丈，只有一個擺渡的。香客旅人，摩肩接踵，等待擺渡。待渡的人中多是男子，也有一些婦女，見到到“快嘴妹”來了，都在嘰嘰喳喳，說長論短。當巧妹將要上渡船板時，只聽有人大喝一聲：“且慢！”巧妹抬頭一看，原來是個五短身材、滿臉鬍子、舉止粗魯的黑艄公，活像個老黑貓。艄公接著說：“聽說你巧妹能言善對，現在試試看。我先說一句，你能接我的句式接著說，就讓你上船，否則………哈哈哈！”
“對對對！你能接上，就讓你上船，否則……哈哈哈！”巧妹轉眼一看，原來是個鸚鵡學舌的書生，這人長著蒼白細長的臉，活像陰間裡的“馬面”一樣。巧妹見此情形，早已明白這兩人存心刁難自己。心裡說：“呸！沒那麼容易。”於是巧妹一字一眼地對他們說；“對上了，可不能失言呀！＂“當然，當然。”艄公道，“每人說四句，第一句句尾要有短”字，第二句句尾要有個“長’字，第三句隨便，第四句要落句（即押韻）你能嗎？”
書生眼睛忽閃了一下，不等巧妹回答就搶先陰陽怪氣地說道：“金蓮短短，錦裙長長，一步三晃，女人豈能出閨房？”
艄公也不怠慢，粗聲粗氣地接著說：“渡船短短，水流長長，有個三長兩短，我可不認你帳！”
巧妹左顧右盼一下，接著道：“貓臉短短，馬面長長，一吠一擋，怎讓畜生猖狂！”說時遲，那時快，巧妹猛地推開竹篙，“呼”的一聲，跳上了船。書生，艄公這下更傻了眼。岸邊傳來了待渡人的一片笑聲。
當船過了江心，那個書生不甘心被巧妹佔了上風，又提出個難題：“小閨女，再來對一個，也四句。第一句句尾要有“尖”字，第二句句尾要有“長”字，第三句隨便，第四句要落句。而且，四句都要講自身的情況。”
“行！你說吧。”巧妹輕快地說。“筆頭尖尖，筆桿長長，苦讀三年，中個狀元郎！”
“船頭尖尖，竹篙長長，撐它兩年，積錢到蘇杭！”巧妹看他們要名要利，而且自我得意的樣子，差一點嘔起來，心裡更加厭惡他們。她想，不狠狠奚落幾句，那可太便宜他們了。她大膽道：“奶子尖尖，腰帶長長，懷胎十月，生了兩個不孝男：一個是書呆子，一個在擺渡船。”
船上的人聽完大笑起來，羞得書生躲在一旁，哭笑不得，艄公也把斗笠戴得低低的，頓時，整船在嘻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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