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信、支付寶、滴滴,網際網路產品逃不開的「性暗示」

當科技開始解構社會結構時,我們喜歡用“人性迴歸”的美好來粉飾。但陽光背後總是陰影,人性自然有罪惡——傲慢、妒忌、暴怒、懶惰、貪婪、貪食、色慾成為投機者生存的縫隙,粘稠細膩的陰暗面則成為商業源源不斷的來路。

微信、支付寶、滴滴,互聯網產品逃不開的“性暗示”

2011年秋天的一個下午,華中科技大學啟明學院405房間臨時增加一堂講座課。授課的中年人模樣黑瘦,水洗牛仔褲搭配著麻灰長袖T恤,肩上還搭著黃條黑色的毛衫,顯得十分隨性。這是一堂學長學弟之間的經驗交流,講課的是被稱為“微信之父”的張小龍。

張小龍講演是在“搖一搖”的清脆的來復槍聲中開始的。張小龍握著白色的蘋果手機,揮動起來,跟臺下的20多位學弟學妹(基本都是男生)“加好友”。第一次並沒有成功,他搖到了一個9公里外的人。

微信、支付寶、滴滴,互聯網產品逃不開的“性暗示”

“從本質上來說,當你做這個手勢的動作,是很色情的。”在臺下聽眾羞澀的笑聲裡,張小龍分析起微信設計裡的“性暗示”。來復槍聲的創意源於他的CS經歷,其中的暴力隱含,會給人一種性感爽快的體驗。

華科作為理工男的搖籃,張小龍大學四年時間裡,幾乎很少見到女生。因為他們班上33個人,只有3個女生。畢業再聚會的時候,他說班上的三個女生全都不認識他。

很難了解這樣畸形的男女比例對於一個弗洛伊德思想者的壓抑。在華中科技大學的七年,張小龍留給師友的印象是個性比較沉默,不修邊幅,日復一日地騎著自行車去實驗室報到。工作後,多數時間人們對他的評價是“侷促的”,不善交際。

在他眼中,“搖一搖”並非簡單的陌生交友,而是人類兩性需求的體現。“搖一搖”的打開界面原來是維納斯或者大衛雕像,男生搖動時會看維納斯的裸背,女生如果搖得過於用力,則會看到大衛的生殖器。張小龍解釋說這是個BUG,“但是個人性化的BUG”。考慮到“裸露”的爭議,後來這個界面還是換成了一朵小紅花。

這幾乎就是一堂弗洛伊德思想公開課。講述者張小龍以自己的產品為例,呼應著弗洛伊德的哲學觀點:性動力是人行動的最常見的動機。

“當一個東西的體驗很符合人的最本性的觸動的話,那麼用戶就會很喜歡。”張小龍盯著臺下的後輩說,你們努力學習,參加課餘活動,都有性的驅動力在其中。

在行業內,利用“色情 社交”轉化而來的粉絲被稱為“色粉”(S粉),通過其轉化的流量稱為“色流”(S流),站街軟件、引流軟件、自動搖一搖、自動打招呼等模擬軟件(通過美女誘惑的頭像,吸引人將其添加至個人微信)成為火爆一時的黑市交易軟件。

微信的“搖一搖”正是其中的“利器”之一。

由於微信的封閉和安全政策的不斷升級,相對於整個中國互聯網地下產業鏈,微信灰色產業只是九牛一毛。不同於內容創業風起時,這種“草根玩法”往往真實還原了人性本貌——動物性的沉痾時常發作。

對人性的深刻解讀並非只有張小龍。一直在社交領域積極探索的支付寶,也有著孜孜不倦的用心。

2016年11月27日支付寶推出校園日記,這是支付寶推出的社交圈子功能。支付寶生活圈中“校園日記”和“校園日記,是支付寶推出的社交圈子功能。支付寶生活圈中“校園日記”和“白領日記”這兩個最火的圈子,各吸引超了1000多萬用戶關注。

微信、支付寶、滴滴,互聯網產品逃不開的“性暗示”

與簡單建立關係的集五福不同,這一次,支付寶瞄準的是陌生人社交。

校園日記的規則介紹發佈於2016年11月24日晚,規則顯示只有女大學生才可發佈動態,其他用戶可點贊和打賞,而只有女大學生和芝麻信用分大於等於750分的用戶才可評論。

白領日記圈子的規則發佈於11月25日晚,同樣顯示為只有白領女士可以發佈動態,稱可聊職場經歷及記錄生活瞬間,而只有白領女士和芝麻信用分大於等於750分的用戶才可評論。

圈子動態顯示,除去一些自拍照和生活照外,有女孩則直接發文要徵男友,並附上自拍。這些照片下方可看到點贊、評論和打賞的人數。此外,還有一些衣著裸露求打賞的女孩,上傳露胸及其他暴露隱私部位或做出挑逗姿勢的大尺度照片,有的所帶文字字眼曖昧。網友直呼這些照片尺度較大,或涉嫌低俗,有炒作營銷的嫌疑,有網友評論“社交不是變相約炮”。還有網友質疑,一些女孩為了獲得打賞,故意發佈大尺度照片,打色情的擦邊球。

截至2016年11月27日10時,支付寶頁面顯示,已有670萬人看過校園日記圈子,587萬人看到白領日記圈子,且瀏覽人數在迅速增長。

這些圈子發佈的嚴懲規則顯示,在圈子發佈含有猥褻、色情、人身攻擊等非法或侵權言論,或明顯廣告信息等違規言論的行為,發表謾罵、包含人身攻擊的動態,圈子管理員有權刪除其動態,對賬號做禁言,甚至拉黑賬號處理。

由於充斥著大量的色情內容,支付寶的“圈子”功能受到了輿論極大的指責。2016年11月29日,支付寶關閉了上線僅兩天的“校園日記”圈子。

遠在美國出差的彭蕾,召集了22位螞蟻管理團隊成員深刻反思,並在內網發帖:自己做錯的事,永遠不要怪別人!

2018年5月5日晚11時許,21歲的山東女孩李某珠走出鄭州沃金大酒店後,她再也沒能回到這裡。令人扼腕的是,她深夜搭乘滴滴順風車去火車站,是為了趕次日凌晨回濟南老家的火車,參加一位親戚的婚禮。她的遇害,讓悲痛欲絕的父母失去了唯一的“掌上明珠”。

受害的細節不想再有著墨,有明顯的性侵和主動殺人的證據。最開始,我也把憤怒傾注在犯罪嫌疑人這個人渣身上,但是隨著信息的逐步齊全,開始發現問題並沒有那麼簡單。

下圖是順風車司機接單前可以點開看的詳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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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些信息可以看出:這個乘客很年輕、漂亮、穿著清涼、防備心不強。這就是下手的最優目標。有人憤怒的問到:滴滴為什麼要顯示這些信息?就為了讓司機知道自己拉的是個小姑娘?

和這些標籤功能思路一致的是,滴滴一直在順風車上做了相應的、可以說非常明顯的性暗示,從順風車過去幾組的廣告圖上可以看的一清二楚:

微信、支付寶、滴滴,互聯網產品逃不開的“性暗示”

這裡是順風車的7張廣告圖,有著非常非常明顯的共性:一男一女,兩者關係融洽,構圖和氣氛類似情侶,而且一些圖上有著非常明顯的暗示性臺詞。

微信、支付寶、滴滴,互聯網產品逃不開的“性暗示”

滴滴順風車的Digital 營銷一直非常側重“女乘客”,一方面是執行層面,例如滴滴初上線時的“粉色星期三活動”,星期三當天可為女性免單。

微信、支付寶、滴滴,互聯網產品逃不開的“性暗示”

如果你學習過專業的性別社會學,應當能看出不少文案措辭已經涉及性騷擾。但是在性別不平等依然存在的社會中,當時並沒有引起太多反面質疑。

其實不僅僅是post 的設計,在文案投放過程中,滴滴順風車鼓勵自媒體和公關公司發佈所謂順風車的“真人真事”,諸如“順風車出行坐副駕駛,司機可能是你未來的男朋友”、“單身的你多去和順風司機聊聊天,記住:坐在副駕駛。”等話術屢見不鮮。

色情和性暗示對於一款互聯網產品是雙刃劍。在前期它能幫助你迅速積累用戶,爆發式擴散,但隨著產品用戶數量的增多,影響力的加大,原先助推你成長的特質很快就成為發展壯大的掣肘。

如果無法解決安全問題,一款產品離消失其實只隔一天。

虎嗅:《張小龍2011年華中科大演講實錄:“搖一搖”源於性暗示和性驅動》、《支付寶就“校園日記”事件道歉:錯了就是錯了!》

博客天下:《孤獨讓人們靠近互聯網:張小龍的性暗示與“華科男”的創造力》

月風投資筆記:《滴滴的輪迴——順風車的性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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