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經:孔德之容,惟道是從;什麼是孔德?與道又有何關係

【道德經】第二十一章:孔德之容,惟道是從。道之為物,惟恍惟惚。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自今及古,其名不去,以閱眾甫。吾何以知眾甫之狀哉?以此。

孔德是什麼?孔子提倡的德嗎?雖然這種解釋看著也符合字面的意義,同時也很勁爆,因為把孔子與老子放在一起,總會擦出點火花。但我要告訴你,這裡的孔德真的不關孔子什麼事。

孔,【說文】:通也,從乚從子。乚(Ya四聲),請子之候鳥也,乚至而得子,嘉美之也。孔字金文的形狀象嬰兒吃奶形,與哺乳的乳字比較,只少了個“爪”部。【說文】中的通、美之意當為從此衍生,另外,嬰兒吃奶往往用勁很大,俗稱“吃奶的勁。”又引申為“很、甚”表述程度的副詞,如“孔武有力”的孔,因此這裡的“孔德”就是美德、大德之意。

道德經:孔德之容,惟道是從;什麼是孔德?與道又有何關係

,古意很多,如容納、包容、儀容等等,根據讀音又可做“動”、“用”之意,容、動、用三字現在的發音韻母都為“ong”,只是聲母不同,古時可能三字發同一音,在吳語方言中,直到現在還有把“容易”念成“YongYi“。而且,老子在道德經中多次提到以空為用的思想,有空才能有容,才能有用。所以,孔德之容的容當釋為“用”

孔德之容,惟道是從;就是指:大(美)德的使用,只能是追隨於道。在這裡,老子明確提出了是拿來的,也就是可以付諸於實踐的,這與有很大不同。下面我們先來詳細的說說這個

德,【說文】升也。從彳,㥁聲;彳(chi四聲)【說文】謂之小步也,象人脛三屬相連也。段玉裁解人脛三屬為人的大腿、小腿和腳,㥁,上下拆分就是“直心”二字。按此望文生意一下,德字就應釋為:遵從內心的方向小步前進,既所謂的身心合一。我們看下德字的甲骨文形態,為一隻眼睛在大道上直視前方。都說眼睛為心靈的窗戶,一個內心正直、剛毅的人其目光必堅定而心無旁騖。

道德經:孔德之容,惟道是從;什麼是孔德?與道又有何關係

那眼睛所視的前方有何物?當然就是道了,那道又是什麼?讓我們先從形而上的“道”中脫離出來,還是先從“道”字的本源說起。【說文】說:一達之為道。又見【爾雅·釋宮】:一達謂之道路,二達謂之歧旁……,道之本意應為:兩點之間的通路,而且是唯一的一條通路。世上有什麼事物是永遠遵循著一條路線運行的,在古人看來,最直觀的莫過於太陽和月亮,總是在同樣的時間、同樣的方向,沿著同樣的軌跡升起、移動、落下,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恆久不變。

日月是天的代表,老子在第二十五章中說的“天法道”就是此理。所以,老子提倡的道是具有唯一性和恆常不變的特質。這個道就是德所追尋和遵從的道,就如甲骨文中直視前方的形態。但是在現實中,人往往喜歡走捷徑,抄近道,並美其名曰“智”、“巧”,象這種就是偏離了道的德。因此,現實中的德不是唯一的,就象第三十八章會有

上德下德之分。同樣,在此章,老子說“孔德”,而不是泛泛的指德,只有跟隨道的德才是大德

道德經:孔德之容,惟道是從;什麼是孔德?與道又有何關係

瞭解了德與道的這層關係,此章後面部分就容易理解了。道之為物,惟恍惟惚。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

道這個東西啊,是恍恍惚惚的一種形態,但其中包含了象、包含了物;我們還是以日月的運行來說明。

日月運行雖然是有軌跡的,但天空中不會畫出一條有形的路線,我們知道有那麼一條路線存在,但卻看不見,摸不著,這就是道之為物,惟恍惟惚。而我們之所以知道有那麼一條路線存在,是因為我們看見日月這些實實在在的物在運行著,這就是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

我們知道,人類對世界的一切所謂的已經確定的認知都來源於觀察和實驗。是通過有形的物來推知無形的概念。蘋果砸到牛頓,發現了萬有引力;哥白尼看到遠航的輪船桅杆上的燈越走越低,直至消失不見,論證了地球是圓的。但當他們順著這些線索繼續探索宇宙更深層的奧秘時,卻都不約而同的回到了神的視角。

道德經:孔德之容,惟道是從;什麼是孔德?與道又有何關係

哥白尼在他著名的【天體之運行·導言】裡寫道:“人類果真見到天主管理下的宇宙所有的莊嚴秩序時,必然會感到一種動力促使人趨向於規範的生活,去實行各種道德,可以從萬物中看出來造物主確實是真美善之源。”而牛頓在發現了萬有引力後,卻始終找不出為為何有萬有引力,最終把此歸結於上帝。從這可以看出:那個終極和唯一的道對於人類的認知來說,是那麼的難以掌握,惟恍惟惚,有人把此歸結於神,而老子把此歸結於道。從這個層面來說,道家學說最終發展成道教,也在情理之中。

窈兮冥兮,道是如此幽深難見,但是有一點能夠確定,那就是其中有精,關於這個精字,古有精力、精神、精氣、乃至最小的物質等多種解釋,直到帛書版道德經的出現,終於可以瞭解老子真正的本義。帛書版此句為:其中有請;古字言部與心部可替換用,

[說文]中,字從言,許慎又說或從心作,另外像訦與忱警與憼等等。這個請當為情字,【莊子·大宗師】篇:夫道,有情有信;可證此為情字無誤。那是不是說道是有情的呢?絕對不是,道是無情的,這從前面幾章多處可知。按【韓非·解老】篇的說法就是:行情實而去禮貌也,所以,這個情,包括後面的其情甚真,其中有信;情、真、信都在強調一點,那就是道是真真實實、的的確確存在的,是可信的

道德經:孔德之容,惟道是從;什麼是孔德?與道又有何關係

自今及古,其名不去。老子在開篇說:名可名,非常名。那道這個名是個例外,從今一直推到古,只有道的名是永恆的。為什麼?因為前面已說過道是永恆不變的,他就像一把尺子,以閱眾甫,甫與父同音假借;甫,[說文]男子美稱也,從用、父,父亦聲。眾甫就是眾父,[莊子·天地]篇:雖然,有族有祖,可以為眾父。成玄英疏:父,君也。眾父就是眾人之君。所以自今及古,其名不去就是說:這個永恆的道從今至古,一直是檢閱君王的準則。也就是人們常說的:人在做,天在看吾何以知眾甫之狀哉?以此;我是怎麼知道君王該有的樣子的?就是以這個道為準則的。我們說老子寫

[道德經]的初衷就是在教帝王治世之術,此句又一實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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